川乾大剧院。
表演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场,垚善跟着楚芙从观众席绕出来,走到后台。
垚善喟叹:“这舞蹈可真好看。”
“阿乔跳舞确实精彩。”楚芙挑眉。
走到一间休息室门口,楚芙开门走进去。
里面坐着的正是刚刚表演独舞的舞者,也就是楚芙口中的阿乔。
这个阿乔姿容端庄,仪态典雅,像从唐时才有的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世家贵女,精致小脸美得古雅明艳且极具攻击性。
楚芙介绍了二人相识,垚善得知阿乔本名陈苑乔,是个专业舞者,跟随国家级舞团到各地演出,恰好这回表演安排到了乾县。
陈苑乔谈吐不俗,气质涵养一个不缺,一看就是出自家风优良的家庭。
她向垚善打了个招呼,反倒是垚善的态度有些不冷不热。
垚善感觉到了危机,陈苑乔的姣好容颜与完美体态让她感觉遇到了竞争对手。
而陈苑乔与楚芙的亲密互动,也让她觉得好朋友被抢了,可明明她才是和楚芙认识了十几年的闺蜜。
楚芙想起正事,对垚善道:“你之前不是让我奶奶帮你看面相吗,我就找阿乔拿了她的照片一起看了。”
像是说到什么有趣的事:“你猜怎么着,我奶奶说你非凡间俗物、日后可直冲九天,而阿乔天生凤命、贵不可言。”
垚善听后回答:“怎么像路边为讨好客户的道士千篇一律的台词?”
楚芙白一眼,“闭上你的猪嘴。不过可能她年纪真的大了,说起了胡话,她竟说你俩有很深的缘分,还是亲缘。”
垚善莫名其妙,“今天之前我们都没见过面,怎么就有亲缘了?我是独女,也很确定我爸妈没在外面整出个私生女。”
陈苑乔侧目,诧异道:“怎么会算出我们有亲缘呢,我家中只有两个哥哥,也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了。”
楚芙耸肩,“听听就算了,她前段时间还说我命里注定孤凉,说我只有短暂的过去,过完这辈子就没未来了。那大家不都一样吗,死后一烧一扬,一了百了。”
垚善讪然,这话她没法接,换做之前,她肯定苟同。
可近期,她前遇蜈蚣精,后撞蛤蟆精,这世上有再多怪力乱神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更何况前世今生。
见陈苑乔拿出手机,楚芙反应有点大,赶紧出言制止,“阿乔,你别看手机!”
陈苑乔低头摆弄手机,语气不在意:“我看到了,无非是他又上娱乐头条了。他身边总有莺莺燕燕,定不下来,我习惯了。”
楚芙垮脸,恨铁不成钢:“你明知道他这副德行,还不赶紧分手。”
陈苑乔自嘲苦笑:“感情的事,说放下就能放下吗?”
“这些年我爱他爱得都不像自己了,就像中了蛊一样,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是那么有尊严的人。”
垚善听着,原来女神也是个恋爱脑,开口问:“你长相好、出身不俗,还是个有名的舞蹈家,肯定能找个更好的,何必在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陈苑乔笑道:“他可不是歪脖子树。”
楚芙不情愿道:“虽然我很不喜欢这狗男人,但他确实不是歪脖子树。”
垚善气急败坏:“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这个男人对感情不忠诚,这种男人你图什么,还不赶紧分了?”
陈苑乔苦笑摇头,“我们是商业联姻,还是多年的青梅竹马,不是说分就能分的。”
“我只是不理解他明明同意和我结婚了,却还是左拥右抱。”
她关掉手机,眉目间点缀淡淡忧郁,想起回国后见他的场景,“我进修完回来见他的第一面竟然是在拍卖行,他丝毫不顾我的情面,公然为个女明星一掷千金点天灯。”
楚芙打抱不平:“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苑乔笑笑作罢,不再多说。
她摆在桌上的手机忽闪了一下,解锁后看到,是个头像是财神爷的人发的邀请函。
陈苑乔看一眼,“真是说什么就应什么。”
把屏幕亮在两人面前,询问:
“他叔叔邀请我去他新开的度假村玩,你们去吗?”
***
回到家,垚善在玄关脱鞋。
浴室门这时打开,杨戬赤着上身,穿一条长睡裤,拿毛巾擦着半干的短发走出来,头发末梢滴着水落在身上,顺着线条流畅的肌理往下滑。
垚善抬眼看到的就是一幅美男出浴图,吓得捂住双眼,又岔开指缝偷看,“你怎么不穿衣服!”
一个道士身材这么好,薄薄的胸肌,分明的腹肌,铁打硬帅,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长在她的审美上,快流鼻血了。
杨戬挑眉,绕过她走进客房,“你不是看过吗?你房间里有那么多展示男人身材的照片,我以为你喜欢。”
垚善瞪大眼睛,“你偷窥我隐私!”
杨哮在客房吃朗姆酒味的冰淇淋,“二哥今天高兴,得了个关键线索,明天我们又要外出了,你一个人在家千万别害怕。”
“你们又要出去?”垚善诧异,又恢复平常神态,“巧了,我行情也挺多的,明天我也要出去。”
杨戬侧头望她,“去哪里,跟谁去?”
垚善回答:“和楚芙还有阿乔,去一个村庄玩。”
杨戬点头,进了客房穿衣服,“有事第一时间给我电话,你的魂魄至精至纯,在诸多妖鬼眼里就是进补食材,怕他们找上你。”
垚善一噎,总觉得不至于这么倒霉。
随后,余光瞥到杨哮手上捧着的雪糕桶,试问:“杨哮,雪糕是不是从我冰箱里拿的?还选了最贵的朗姆酒口味!”
杨哮吓得站起来,一时没站稳,被杨戬扶了一把,起猛了酒劲上来,身形开始摇摇晃晃。
居然一下子就醉倒了……
杨戬及时拿过雪糕桶,这才免遭弄脏床单的结果。
再看他,已经晕乎乎倒在肩上呼呼大睡了,呼吸间吐露酒精味道。
垚善无语,“这雪糕里有朗姆酒,他这酒量肯定会醉。”转身回房拿衣服,“想我千杯不醉,一万个杨哮都不够我喝的。”
杨戬一顿,随意问了句:“你酒量很好?”
垚善房里传来她的声音,“是啊,我爸在我四岁那年用筷子沾了白酒放我嘴里,我还特开心。后面我满18岁成年,一个人喝了一瓶茅台,把我爸干倒了我都不脸红心跳。”
这么巧,敖灵酒量也挺好的。
杨戬想起成亲那天,他在外面与兄弟好友敬酒谈天,天蓬和哪吒等私交甚好的兄弟都在灌他酒,而本该盖着红喜帕在喜房里等他的敖灵,提着裙子就出来了。
她怕他会被灌醉,连洞房都洞不得,那还算什么成亲。于是出来帮他挡酒,和他的一个个兄弟喝着,都说她是女中豪杰。
起初他还担心她会被灌醉,最后才发现该担心的反倒是那些兄弟,她一个人不仅喝倒了哪吒父子和天蓬,梅山六怪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最后放下酒杯,面不改色地拉着他就往房里走,嚷嚷着要洞房。
垚善的声音拉回了他跑远的思绪。
“很奇怪,我爸除了说这件事,很少提起我儿时其他事,18岁以前的事我也没什么印象,我爸说是因为我之前出了车祸才会这样。”
没再接着说,垚善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关了门,里面响起花洒水落的声音。
这话听在杨戬耳里,疑点重重,立在客房门口沉思。
垚善在浴室里,洗好准备穿衣服,一股热流从小腹往下传。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低头一看,果然来例假了。
她倒吸一口气,近日发生太多匪夷所思的事,让她都忘记生理期快到了,什么都没准备。
思前想后,她打开门,露出一点缝隙,在氤氲白雾中探出一张白嫩得吹弹可破的脸。
她哭丧着脸,“杨昭惠,你能不能帮我买点卫生巾……”
***
晚上的超市热闹非凡,促销叫卖声此起彼伏,多的是老人为了省钱而去光顾。
杨戬推着购物车,顺着一排排商品柜找去,按照垚善要的牌子,丢了几包在车里。
“你不是喜欢吃这个牌子的鱼子酱吗,多买点。”
不远处传来模糊男声,听在杨戬耳里分外耳熟,抬头看,是刘辙推着购物车,旁边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周围已经有人看着他俩窃窃私语,“这不是李莺和她那个在拍卖会上为她一掷千金的富商男友?”
枉顾周围的讨论,刘辙专注地逛着。
像是感应到杨戬的视线,刘辙也看到了他,推了车就走过来。
“这么巧。”刘辙看到两边是卫生巾货柜,“帮女友买东西?”
杨戬点了个头,“帮家里一个小朋友买的,她忘记准备了。”
刘辙了然,又说:“明天有时间吗?”
“我叔父的度假村又出事了,他找了很多道士都徒有虚名,想让你帮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