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秋天把天空刷成一种近乎透明的灰蓝,像一块被用旧了的毛玻璃,冷冷地悬在头顶。

朝幽叶走出这所转学刚满五个月的市立重点高中大门,金属伸缩闸机在他身后发出迟缓而沉重的摩擦声,像一声沉闷的叹息。

校门口的人潮裹挟着青春的喧哗向四面八方流散。他像一块沉默的礁石,逆着这喧嚣的暖流,径直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支路。

这条路通向一个老旧小区的后门,梧桐树高大密集,树冠几乎遮蔽了整条窄路。他需要这种隔绝。

书包沉甸甸地压在他单薄的肩上,里面除了课本,还有一份包装精美的、未拆封的礼物——昨天是他十七岁生日,一个来自大洋彼岸某个私人助理的、例行公事的快递通知。

礼物本身毫无意义,不过是那个被称作父亲的人又一次精准的、冰冷的程序执行。他连签收都懒得,任由它在学校传达室积灰。

脚下的落叶层积,踩上去是清脆又带着点韧性的碎裂声。

四个月了,他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个夜晚。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木欣荣身上干净的、带着阳光晒过衣物的皂角气息,还有那个猝不及防的吻——柔软、青涩,带着少年人孤注一掷的滚烫。

下一秒,记忆便粗暴地切换成父亲那张轮廓冷硬、常年浸淫在权势与距离感中的脸,那张被私生子吴泽禹偷拍的、印着他和木欣荣接吻场景的照片,像一枚冰冷的铁钉,被狠狠钉在父亲昂贵沉重的红木办公桌中央。

照片旁边,是吴泽禹那张惯会装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毒蛇般的得意,和他那个所谓的“母亲”矫揉造作的嗔怪眼神。

“恶心。”父亲当时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轻易割开了朝幽叶十七年来早已习惯的、名为“家庭”的虚伪帷幕。后面的话,朝幽叶自动屏蔽了。

驱逐,转学,切断所有不必要的联系,像处理一份失效的资产文件一样干脆利落。至于那个所谓的“家”?

呵,那座堆砌着金钱与冷漠的巨大空壳,从来就不是。

他当面跟木欣荣说了分手。那个总是笑容明亮、像小太阳一样的少年,眼里的光瞬间碎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朝幽叶逼着自己维持着最冷酷的面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在对方心上,也凿在自己心上。

他不能回头,吴泽禹那条毒蛇的眼睛,一定在暗处闪着阴冷的光。

只有推开木欣荣,才能把他暂时置于安全区域。哪怕木欣荣永远不会懂,哪怕他恨自己。

梧桐的枯叶还在不断飘落,打着旋,擦过他的额发、肩头,最终委顿在地。

一片形状格外扭曲、边缘焦枯的叶子,被一阵突然加大的风卷着,以一种近乎失控的、歪歪斜斜的轨迹,猛地朝他面门扑来。

朝幽叶下意识地微微侧头避开。

就在那片枯叶擦过他太阳穴的瞬间——

轰!

世界骤然失声,继而炸开!

不是声音,是纯粹的光和影,是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尖锐的情感碎片,像一场毁灭性的陨石雨,带着焚烧一切的炽热与洪荒宇宙的冰冷死寂,狂暴地砸进他的脑海。

他的太阳穴猛地剧痛,仿佛被烧红的铁钎狠狠贯穿!眼前的一切——灰色的天,枯黄的梧桐叶,斑驳的旧墙——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疯狂地扭曲、碎裂、湮灭。

取而代之的,是光。

无法形容其颜色的光,流淌着,燃烧着,冰冷地凝固着。

它在视野里奔涌、爆炸、坍缩。

他看到……不,是他“是”!

他端坐于无法丈量的至高之处。足下是翻腾的无尽星云,是无数生灭的宇宙泡影。

亿万生灵的信仰、恐惧、祈求和诅咒汇成色彩斑斓的、粘稠如实质的光流,汹涌地冲刷着他身下那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由纯粹光芒与规则符文构筑的神座。

神座冰冷、坚硬,边缘锐利得能切割时空。他是中心,是原点,是唯一静止的奇点。

神座之下,匍匐着难以计数的身影。有的庞大如山脉,覆盖着鳞甲或流淌着岩浆;有的优雅如星光编织的精灵;有的扭曲如最深沉的噩梦。

祂们形态各异,唯一相同的,是投向神座顶端那目光中浓烈到化不开的敬畏与恐惧。

他是神。是唯一的、至高的、俯瞰万界的神。

绝对的孤独如同宇宙真空,冰冷地包裹着他,渗入他存在的每一个粒子。

然后,他看到了木欣荣。

不是在某个特定的世界,而是在无数个世界的碎片里,像无数面镜子同时映照出的同一个身影。

他有时穿着华贵繁复、镶嵌着星辰的长袍,面容悲悯;有时是穿着粗布麻衣的农夫,笑容憨厚;有时是战场上浴血的将领,眼神坚毅。

有时是实验室里专注的学者,推着眼镜……无数种身份,无数种装扮,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

那双看向他时,永远盛满了温柔、信赖、毫无保留的……爱意的眼睛。

这双眼睛,在每一个碎片里,都清晰地倒映着他——那个端坐于神座之上、光芒万丈却又冰冷孤绝的身影。

爱意?这渺小的、属于尘埃的情感,竟敢试图靠近这绝对的神座?

荒谬。

亵渎。

不可容忍。

一个冰冷的意志在神座核心诞生,纯粹,绝对,不容置疑。

于是,画面切换,伴随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

他看到自己——那神座上的身影——抬起了手。没有多余的动作,仅仅是意念的流转。

一道纯粹到无法形容的光束,从指尖迸发,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束缚,精准地贯穿了那个穿着星袍的木欣荣。

圣洁的白袍瞬间被喷涌的、滚烫的猩红浸透,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巨大红莲。那双盛满爱意的眼睛,瞳孔猛地扩散,里面清晰的倒影瞬间破碎成亿万片绝望的琉璃。

身体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向后软倒,生命的光华急速褪去。

“不——!”朝幽叶在现实的梧桐树下发出一声破碎的嘶吼,身体剧烈地一晃,手指死死抠住粗糙冰冷的树干,指甲几乎要折断。

但画面没有停止。碎片在叠加,在咆哮!

另一个世界,他站在硝烟弥漫的战场边缘,如同冷漠的观察者。木欣荣穿着残破的铠甲,正奋力将一个哭泣的平民孩子护在身后,面对汹涌的魔物潮。

他的身影在那一刻高大而英勇。然后,神座上的意志降临。无形的规则之力扭曲了空间,木欣荣脚下的地面瞬间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洞。

他最后的眼神是惊愕的,甚至来不及恐惧,只下意识地将孩子奋力推出危险区域。下一秒,他整个人连同那片空间,被彻底湮灭,连一丝尘埃都没有留下。

只有那个被推出去的孩子,茫然地坐在安全的土地上,看着那片突兀的、空无一物的虚无。

“呃啊——!”朝幽叶的喉咙被无形的力量扼住,紫瞳因剧痛和窒息而暴睁,视野边缘泛起大片大片的血红。

再一个世界,宁静的田园。木欣荣放下锄头,擦着汗,脸上带着劳作后的满足微笑,走向田埂边提着水罐、笑容羞涩等待他的农家少女。

夕阳的金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就在木欣荣的手即将触碰到少女递来的水碗时,一道无声无息、撕裂空间的次元之刃,毫无征兆地从他背后出现,将他连同那温柔的夕阳,一并拦腰斩断。

温热的鲜血如同泼墨,瞬间染红了少女惊恐到扭曲的脸庞,染红了金黄的稻田。

那被斩断的上半身,甚至还在惯性作用下向前倾倒,脸上凝固着即将触碰到幸福的、微微的笑意。

“停下…停下啊——!”朝幽叶猛地弯下腰,剧烈的呕吐感冲上喉咙,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汗珠大颗大颗地砸在铺满枯叶的地面上。

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狂跳,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更深一层的撕裂痛楚。

杀!杀!杀!

画面疯狂地闪现、叠加、加速!无数个木欣荣,无数种死法!被神焰焚烧成灰烬;被寒冰冻成粉末。

被时间之力瞬间抽干化为枯骨;被空间切割成无数碎块;被强横的精神力量直接抹去存在的印记……每一次都是他!都是那神座上冰冷意志的延伸!

每一次,那双倒映着他身影的眼睛,都在生命最后一刻凝固着无法置信的、被至爱彻底背叛的、深入骨髓的绝望!

每一次杀戮,都伴随着神座之下亿万生灵更深的恐惧与死寂的膜拜。

每一次背叛,都让那神座的光芒更加璀璨、更加冰冷、更加……孤独。

猩红的血,粘稠的、温热的、冰冷的、喷溅的、流淌的、凝固的……像一层又一层永不干涸的厚漆,反复地涂抹在那冰冷的神座之上。

神座的光芒穿透血污,折射出妖异而绝望的光晕。

无数木欣荣的残影,在血色的神座下无声哀嚎,他们的眼睛空洞地望向高处,里面只刻着一个名字:朝幽叶。

“不…不是我…不是我……”朝幽叶蜷缩在冰冷的梧桐树干下,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冰冷的汗水浸透了后背的校服。

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滚烫的钢针,刺穿肺腑。紫罗兰色的眼瞳深处,仿佛也映出了那血污的神座,被亿万道亡魂的目光死死钉住。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言喻的疲惫和冰冷的憎恶,如同最深的海沟寒流,瞬间淹没了他。

对那神座,对那个高高在上的自己,对那无尽的、沾满爱人鲜血的轮回!

为什么?凭什么?!

这疯狂的、无尽的碎片洪流似乎要将他彻底撕碎、同化,拖入那永恒冰冷的王座之下。

现实中的梧桐树下,朝幽叶的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他蜷缩的身体缩得更紧,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指节用力到发白,指甲深深陷入发根。

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嗬嗬声。额角那个早已愈合、只留下淡淡痕迹的旧伤疤,此刻却像被无形的烙铁重新烫过,传来一阵阵尖锐的、贯穿颅骨的幻痛!

这剧烈的痛楚,如同强酸,瞬间腐蚀了那高高在上的神座虚影和冰冷的杀戮记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原始、更深入骨髓的寒冷——一种源自生命最初被彻底否定、被当作垃圾般遗弃的、永恒的冰冷。

原来,被抛弃的感觉,烙印得如此之深。深到无论他成为什么,是凡人,是神只,都无法摆脱。

深到每一次的“背叛”,都像是在重演那黑暗楼道里的绝望一幕。

被母亲抛弃。

被父亲……漠视。

然后,又被他“自己”,在无数个轮回里,亲手抛弃和杀死那个唯一爱着他的人……

这念头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心脏!

就在这时,那无尽冰冷和血腥的碎片洪流中,另一道刺目的“光”猛地刺入!

不是神性的辉光,也不是记忆的灰暗,而是现代电子设备特有的、冰冷而锐利的闪光灯效果!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在他此刻混乱的意识中如同惊雷般的快门声!

画面瞬间切换,清晰度陡然提升到令人心悸的程度。

视角是偷窥的,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居高临下的窥视感。镜头藏在某个绿植茂密的角落,透过枝叶的缝隙,精准地捕捉着目标。

画面中央,是少年版的他自己——朝幽叶。黑色的短发在昏黄的路灯光晕下泛着柔顺的光泽,微微低垂着头。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深色校裤,身形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瘦挺拔。而被他半圈在怀里的,是木欣荣。

木欣荣的侧脸在镜头里清晰无比。他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脸颊微微泛红。

他的唇,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柔软和健康的色泽,正微微仰起,带着一种全然的信任和青涩的悸动,轻轻印在朝幽叶的唇上。

路灯昏黄的光线如同舞台追光,恰好笼罩着两人。

周围的一切都虚化成了模糊的背景。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少年初吻的笨拙、紧张和那份纯粹到透明的美好。

镜头贪婪地、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或许是拍摄者兴奋的颤抖),将这瞬间的亲密无限放大、定格。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窒息:朝幽叶微微抿紧的唇线,木欣荣因紧张而微微蜷起的手指,搭在朝幽叶腰侧校服布料上……

这偷拍的画面,美得纯粹,却又因为其偷窥的本质,散发出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恶意。

紧接着,画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晃动、模糊、切换!

不再是偷拍的视角,而是变成了第一人称视角——他正站在那间巨大、奢华、冰冷得如同墓穴的书房里。

沉重的红木办公桌像一座沉默的山丘。父亲朝南行就坐在桌后那张宽大的高背皮椅里。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锐利得像手术刀,透过一层无形的冰墙,冷冷地审视着他。

然后,朝南行的手动了。

那只骨节分明、戴着低调昂贵腕表的手,将一张照片,轻轻地、却带着千钧之力,推到了光滑如镜的桌面上。

正是刚才那张偷拍的照片!清晰度极高,连木欣荣脸上细小的绒毛在路灯下的反光都纤毫毕现!

两个少年接吻的画面,在冰冷空旷的书房里,在父亲毫无温度的目光下,显得如此突兀、如此刺眼、如此……不堪。

“解释?” 父亲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却像冰层下的暗流,蕴含着足以将人碾碎的压力。

朝幽叶感到自己的血液在那一刻冻结了。他甚至能“看到”自己当时瞬间苍白下去的脸,和强行维持的、摇摇欲坠的平静。

巨大的羞耻、愤怒、以及被最不堪的方式彻底暴露隐私的冰冷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但画面没有停留在他的反应上。镜头猛地一转,如同摄影机失控般地甩向书房门口!

厚重的雕花木门开了一条缝。

缝隙后面,藏着半张脸。

是吴泽禹!

他显然在偷听、偷看。那张继承了其母亲柔美轮廓的脸上,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在人前惯常的乖巧、温顺和怯懦?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那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一个毫不掩饰的、充满了得逞快意和阴毒嘲弄的狞笑!

那双眼睛,像淬了毒的玻璃珠子,闪烁着恶狼看到猎物落入陷阱般的兴奋光芒!他甚至因为兴奋,肩膀都在微微耸动。

那笑容,那眼神,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朝幽叶此刻混乱的意识之上!

“轰——!”

所有的碎片——冰冷的神座、无尽的杀戮、母亲离去的背影、父亲推过来的照片、吴泽禹那张狞笑的脸——在这一刻达到了混乱的顶点!

它们不再是先后出现,而是疯狂地叠加、交织、互相撕扯!亿万生灵的膜拜声浪、木欣荣临死前的绝望眼神、母亲甩门而去的巨响、父亲冰冷无情的“解释?”、吴泽禹那令人作呕的狞笑。

无数种声音、无数种画面、无数种极端的情感,如同失控的粒子加速器,在他的颅腔内疯狂碰撞、湮灭、爆炸!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嘶吼终于冲破了朝幽叶死死咬紧的牙关,在寂静的梧桐道上空猛地炸开!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猛地向前扑倒!

膝盖重重砸在冰冷坚硬、铺满枯叶的人行道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双手下意识地向前撑去,掌心传来粗粝的摩擦痛感。但他毫无所觉。

剧烈的头痛达到了顶峰,仿佛有一把无形的电钻正在他的太阳穴里疯狂旋转搅拌,要将他的脑浆连同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一起搅成齑粉!

视野彻底被光怪陆离的旋涡占据,耳朵里是尖锐到刺破耳膜的、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悲鸣长啸。

世界在旋转,在崩塌。

他像一艘被抛入超新星爆发中心的小船,瞬间就要被彻底气化、蒸发。

就在意识即将被这彻底的混乱与痛苦彻底撕裂、吞噬的最后一刹那——

一片小小的、金黄色的扇形叶子,轻盈地、悄无声息地,从高处飘落下来。

它穿过那疯狂旋转的光影旋涡,无视那震耳欲聋的悲鸣,带着秋天特有的、干燥而微凉的触感。如同命运一个不经意的吻,轻轻落在了他向前撑在地面的、微微颤抖的手背上。

冰凉。

柔软。

带着清晰的、属于“此刻”的、无比真实的触感。

像一根纤细却坚韧无比的丝线,猛地抛入了毁灭的旋涡中心,瞬间拉住了他即将彻底沉沦的意识!

疯狂旋转的光影旋涡骤然一滞。

那些咆哮的、重叠的、撕裂他灵魂的画面和声音,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

随即,如同退潮般,开始急速地、不可阻挡地消退、淡化、远去……

冰冷的神座隐入虚无的血色背景。

母亲离去的背影融化在楼道的黑暗里。

父亲推过来的照片和吴泽禹那张狞笑的脸,碎裂成像素点,消散。

亿万生灵的膜拜、木欣荣临死前的眼神、甩门的巨响、冰冷的质问……所有的声音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

世界的声音重新回归。

风声。枯叶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远处模糊的车流声。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还有……掌心下,枯叶碎裂的细微声响,以及手背上那片小小银杏叶带来的、清晰无比的冰凉触感。

天才小说推荐阅读:快穿吾本为后火影:我春野樱会算命!王爷太妖孽:腹黑世子妃重生穿越,渣男放养改造法医毒妃凤爷,您家小龙鲛又带崽出逃了失忆后我发现自己在柯学世界维京:北欧悍妇盛宠之嫡女医妃猎户家的神医小娘子病态!疯批!s级们都爱观察员青丘天狐夺骄宠,皇兄他心怀不轨执念之权谋与邪炁我最终在僵约里成为大BOSS星穹铁道,开局直砸饮月君双绝皇后清妍传寻仙长春宫她总调戏我一些关于渡魂的诡异传说七零,柜姐的阔太路走窄了孙大小姐不好惹穿越符文之地找老婆80小夫妻:你上大学,我摆摊从回94年代黑化鸣人的演技派人生恋爱至上:我靠恋爱系统刷钱!四季无常驭灵女盗偷窥发现高冷校草的另一面恶魂觉醒后,全宗门哭着求我原谅锦上添香撞鬼实录之灵异科穿书七十年代之我以我手绣我心快穿之我的复仇计划在惊悚世界努力还贷款重生之嫡女在上原神:吹回起点的风林海边和陈心的爱情故事斗极品,勇摘金,重生八零不做娇妻规则怪谈:我本疯批,何惧诡异清纯男朋友,婚后竟然成了魅龙云海修仙家族传你们现代人精神还好吗?替身后她成了霸总白月光重生在末世堡垒里吃香喝辣毒医王妃新婚入府,禁欲残王日日沦陷盗墓之欠债还钱转生约:修仙徒弟家的神女师尊军婚守寡四年,她带崽杀进家属院
天才小说搜藏榜:情陷女上司渣夫软饭硬吃,那就送他去归西末法我混成了茅山老祖黑化鸣人的演技派人生我竟是异界的大反派?征服王:塔尔塔洛斯嫡姐逼我做侧房,重生二嫁上龙床穿书七零,小作精嫁给男主他叔啦中元纪一个逗逼的成长历程贵族学院,少爷们吻了上来元素光魔法师重生末日后小撩精每天都在要贴贴重生之双面厨娘遇冷面秦王魔头郡主的摆烂日常工厂通古代,我暴富养出千古一帝血色京都坠入仙道从乱葬岗爬出,我嘎嘎杀疯了美强惨上神:娇妻大我两万岁B城爱情霸总前妻带球跑失败了梵极魔尊乱刀砍死!重生回宫嫁首辅,夫家悔哭了综影视景甜甜的穿越之旅侠岚:开局废物的我居然是双属性诸天抽奖:从一人开始光之国盘点之你那眼泪算什么1995,我终结乔丹兽世豆芽菜又强抢兽夫啦!天才的吃瓜修仙日常半个纸人也能干翻全场星辰之约:时光之舟的冒险糖炒年糕大叔溺宠小可怜妃来居上七零,我在城里吃瓜看戏一家三口带厨房穿越六零年代杂言诗集疯批霸总读我心后,被他按墙索吻苍碧大陆诡秘怪谈帝姬她又要暴走了第一邪师归港有雨八零沪市:和冷面军爷的风月官司神秘总裁的心尖宠末世何惧,看我浪翻全球娘要摆烂,娃却要改命精灵世界的德鲁伊一个书名咱这么难搞
天才小说最新小说:恰春归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后我噬万灵登仙从通马桶开始修仙改嫁绝嗣首长,想三胎却生了十娃门轴上的界城道不明之寻龙钓系美人太会玩,甜度爆表!斩神:嗨,养老吗?离婚后,前夫带儿子排队追我长青仙缘哪家的小人参,喜欢背后蛐蛐人!疯批太后重生后,更是狂得没边!在蜡笔小新世界的悠闲生活破烂景区摇身一变飞天了谁家修仙靠生子系统啊快穿之我的亲情我来守护恶毒雌性洗白后,兽夫们夜夜修罗场!心声泄露,满朝文武吃不完的瓜末世娇美人怀孕后,各大佬争当爹女帝的凡尔赛值又爆表了!家的N次方想从老娘这里占便宜?门都没哟!重生十岁救黑爹熊兔狼曼未来与他我都要大佬别脑补了!女主就只是在摆烂女神棍的七零日常万人嫌重生,全员火葬!我把师尊掰直了长相思之我永远属于你傅总,太太送来了结婚请柬重生归来:豪门契约小甜妻火影之看我平民家族干翻整个忍界我是清冷师尊惨死的女儿冷面陆总的亲梅竹马恋魂穿重生夜炎灵珠夏日流荒盗墓,面具下都是演员可以赖你一辈子吗煞妃来自地狱!诛邪祟,夺凤位恶雌好孕:四个兽夫齐争宠行尸走肉:先知林峰穿越摆脱苦情剧情丹皇,医圣,镇苍穹!回村躺平后,每天被糙汉掐腰宠玄幻:从练气开始无限突破快穿之宿主!该生孩子啦!重生八零,睁眼回到离婚前夜珍贵向导太过热情,哨兵纷纷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