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衍躺在VIp病房的床上，昂贵的真丝床单被他抓出了褶皱。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却驱散不了房间里弥漫的异味。
\"二少爷，您再忍忍。\"私人医生戴着三层N95口罩，声音闷得像是从水底传来。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宁修衍手臂上的淤青，那些伤痕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像是被人用特殊手法制造出来的。
\"这种泻药的配方...很特别，我们还在分析成分。\"
宁修衍虚弱地抬起手，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想砸碎床头柜上那个碍眼的花瓶，却发现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阿玛尼西装早已被扔进焚化炉，现在身上穿着定制病号服，却依然遮不住皮肤上那些精心计算的淤青——每一处都避开了要害，却能让他在翻身时疼得倒吸冷气。
病房门被推开，宁修远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brioni的定制西装，袖口的铂金袖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他在距离病床两米处停下，从胸前口袋掏出一方真丝手帕捂住鼻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听说你被套麻袋了？\"宁修远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六个保镖，居然让人在你头上套了麻袋？宁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宁修远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扣，目光像x光一样在弟弟身上扫视。
他注意到宁修衍右手无名指上的淤青特别严重——那是戴戒指的位置。有意思。
\"是...是偷袭...\"宁修衍虚弱地辩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的喉咙因为持续呕吐而灼烧般疼痛，连吞咽口水都成了折磨。
\"监控呢？\"宁修远走到窗前，背对着病床问道。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台，节奏精准得像在演奏钢琴。
\"循环播放前一天的画面...\"宁修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不得不按下呼叫铃要止泻药。
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油腻的光。
宁修远转过身，逆光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锋利。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嚣张跋扈，树敌无数。但能黑进高级会所监控系统，还能精准避开所有保镖的人...不简单。
\"你最近得罪了谁？\"宁修远突然问道，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宁修衍眼神闪烁，不自觉地摸了摸打着石膏的左腿：\"没...没有...\"
宁修远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照片甩在病床上。照片散落开来，上面赫然是夜清流和段疏策住院的画面，还有宁曦宛站在病房外的偷拍。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夜清流右手打着石膏的特写——石膏上被人用粉色马克笔画了只小猪佩奇。
\"解释一下？\"宁修远俯身，阴影完全笼罩了病床。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安静的病房走廊上格外刺耳。
宁云梦拎着爱马仕的限量款包包走了进来，她今天化了全妆，dior的哑光口红衬得她肤色如雪，chanel N°5的香水味浓得能盖过病房里的异味。
\"二哥~\"她甜腻地喊着，却在看到宁修衍的惨状时忍不住笑出声，\"噗...你这是掉进化粪池了？\"
她夸张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钻石手链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宁修衍气得发抖，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摇晃：\"滚出去！\"
宁云梦不仅没滚，反而找了个最远的沙发坐下，优雅地翘起二郎腿。
\"爸爸让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她从包里掏出一个tiffany蓝的小盒子，\"喏，生日礼物。\"
宁修衍狐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绷带，绷带上还印着卡通图案。
\"听说你最近喜欢玩绷带play？\"宁云梦眨眨眼，浓密的假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扇动，\"下次记得叫上我啊~\"
宁修远皱眉：\"云梦！注意场合。\"
\"开个玩笑嘛~\"宁云梦站起身，裙摆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
她突然压低声音，红唇几乎贴在宁修衍耳边：\"对了二哥，你知道现在圈子里都怎么传吗？\"
她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说宁家二少被人打得屁滚尿流，现在连放个屁都要穿纸尿裤~\"
宁修衍猛地抓起床头的水杯砸过去，却因为手抖砸在了自己腿上。
冰块和柠檬片洒了一床，浸湿了被单。
宁云梦走后，病房终于恢复了安静。消毒水的气味渐渐盖过了其他异味，
宁修衍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回想着最近得罪过的人。
夜清流？段疏策？还是...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进。\"他有气无力地说。
门开了，宁曦宛捧着一束白色满天星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简单的theory白衬衫和Levi's牛仔裤，头发松松地扎成马尾，看起来干净清爽得像大学生。
\"听说你住院了。\"她把花放在床头，刻意避开了那些昂贵的进口花卉。
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没有涂任何指甲油。\"还好吗？\"
宁修衍警惕地看着她，肌肉不自觉地绷紧：\"你来干什么？\"
宁曦宛露出受伤的表情，琥珀色的眼睛里泛起水光：\"我好歹也是你妹妹啊。\"
她倒了杯水递过去，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滑落，\"喝点水吧。\"
宁修衍没有接，只是死死盯着她：\"是你干的？\"
\"什么？\"宁曦宛眨眨眼，长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一脸无辜。
\"套我麻袋！\"
宁曦宛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宁修衍后背发凉。
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二哥，如果是我动手...\"
她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你现在应该躺在IcU。\"最后一个音节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直起身，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的模样：\"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阳光从她背后照进来，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对了，夜清流的手恢复得很好，不劳你费心。\"
门关上的瞬间，宁修衍抓起那束满天星狠狠砸向门口。
花瓣散落一地，像一场小小的雪。
宁曦宛刚走出病房，就看见宁修远靠在走廊的窗边抽烟。
他修长的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烟雾在他面前缭绕，模糊了他的表情。
\"聊得愉快吗？\"他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宁曦宛耸耸肩，阳光在她发梢跳跃：\"二哥心情不太好。\"
宁修远掐灭烟头，火星在烟灰缸里慢慢熄灭。他突然问道：\"你知道是谁干的？\"
\"我怎么会知道呢？\"宁曦宛歪着头，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也许是某个被他打断手的男孩的朋友？或者是被他欺负过的女孩的闺蜜？\"
她笑了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二哥树敌太多。\"
宁修远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也笑了：\"你说得对。\"
他整理了下领带，铂金领带夹上的家徽闪闪发光，\"对了，爸爸下个月生日，记得回家。\"
宁曦宛点点头，转身离开。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直到消失在电梯口。
宁修远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冷。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查一下宁曦宛最近的行踪，特别是上周五晚上。\"
他顿了顿，补充道，\"重点查她和夜清流、段疏策的接触记录。\"
与此同时，城西的一家网红奶茶店里，四个女孩正窝在角落的卡座里看手机。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她们身上洒下温暖的光斑。
\"哈哈哈哈你们看！\"花浸月举着手机，粉色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欢快地跳动。
屏幕上是一个匿名论坛的帖子：《惊！宁家二少住院竟是因为...》，配图是宁修衍被担架抬上救护车的模糊照片，他的裤子上还有可疑的污渍。
叶凡霜优雅地抿了口奶茶，她今天穿着chanel的粗花呢外套，珍珠耳环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我表哥在医院工作，说他现在要用成人纸尿裤。\"
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白芷晔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
她面前摊开着一本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化学公式：\"泻药配方可以改进，下次试试巴豆提取物。\"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宁曦宛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们。阳光在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流转，像是融化的蜂蜜：\"干得漂亮。\"
她从Gucci的包里掏出三个小盒子，\"谢礼。\"
花浸月迫不及待地打开，是一套绝版游戏皮肤兑换码；叶凡霜收到了一对tiffany的钻石耳钉；白芷晔的则是一套绝版小说的电子版授权。
\"下次还有这种活动记得叫我~\"花浸月舔着奶茶上的奶盖，眼睛亮得像星星。她的嘴角沾着一点奶油，看起来天真无邪。
叶凡霜和白芷晔对视一眼，难得地达成共识：\"绝对不能让清流知道。\"
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又同时嫌弃地别开脸。
宁曦宛笑而不语，阳光透过奶茶店的玻璃窗，将四个女孩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树枝上，歪着头看着这一幕，然后振翅飞向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