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谢应唯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打算,在拉扯的这段时间里,竟是布下了一个传送阵。
白光一闪,众人皆被传输出福源村,只剩下他,甄漪,与小少年。
谢应唯必须留下,撑到门中长老赶到支援,一旦禁术开启,方圆百里寸草不生,人间大乱。
但………………
此时一道弱弱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师兄,你是不是把忘记我了?!”
谢应唯:“……………”
他僵硬的回过头,三分不可置信,七分心梗,“时、时栖乐,你为什么还在这?!”
少女眨了眨眼,疑惑又无辜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啊。”
实则内心已经将背地里的人骂得不成样子了,我祝他x一胎生八子,生的孩子没屁眼。
居然将她钉在禁术中,还是以她为引…………
看到这一幕的甄漪顿时便慌了,她看着恐惧哭泣的宥宥,又看了看无辜的时栖乐,只觉绝望。
她又要把对她好的人害死了吗?
停下啊!
可为什么她掌控不了身体的支配,像一个傀儡,任人操控啊?!
她流下一滴滴血泪,想让他们快走,可出口的却是,“我要杀了你们,为我陪葬!”
暗红的血光冲天,往生禁术开启。
时栖乐瞳孔一缩,谢应唯掠身而起,一手扯过小少年,一手拉起时栖乐,将两人甩到身后。
只身一人一剑,挡在血红的窟窿之上,以全身灵力抵挡,骇人威压而至。
时栖乐将小少年护住,反手拍出一掌,脑袋上的坠着的小铃铛发出一道刺目的紫光,将两人护住。
但小铃铛坠地,四分五裂。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出现在时栖乐的视线中,一头银丝随风飘扬。
君枕弦拧了拧眉,一挥衣袖,强大倾泻而出的灵力将挤入人间的阴鬼打回,双指一并。
暗红的窟窿一寸寸被压小,凄厉的嘶吼声从窟窿后炸开,无数阴鬼死死扒拉在窟窿边上。
青年眉目疏淡,周身真气磅礴,青光形成一个巨大的灵力波,将其彻底合拢,不见一丝缝隙。
甚至,他未曾动用自己的本命法器。
谢应唯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力的半跪在地上,嘴边不断溢出鲜红的血,灵力损耗太多。
小少年抱着他哭,大滴大滴的泪水快要把他的衣裳打湿了,低低的哭声让人有些心疼。
“好了,不哭了乖。”
他无奈摸了摸小少年脑袋,低声哄着。
另一边,时栖乐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小铃铛,任由三清绫如何闹她,她都不曾做出反应。
直到一只骨节分明大手将她的脑袋抬起,对上一双无奈极了的眸子,她眨了眨眼。
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一滴滴往下坠。
君枕弦眼皮一跳,顿了顿,指腹轻柔的将她的泪水擦去。
“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
时栖乐一手揪着自己大腿肉,疼得她眼泪一滴滴的掉,眼睫颤了颤。
“你不早点来,我的铃铛都碎了,都怪你。”
“…………”
面对少女泪眼婆娑的无理取闹,君枕弦颇有些无措,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时栖乐顿时哭得更伤心了,一手扯过青年的衣袖,把泪水往他衣服上擦,还把鼻涕也擦了。
“…………”
君枕弦眉峰一蹙,强忍着把人甩出去的冲动,将人拎起来,侧头望向同样在哄人的谢应唯。
“谢应唯,将这里处理好。”
话落,拎着少女便消失在原地。
谢应唯轻啧了一声,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第一次感到棘手,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宥宥乖,先下来好不好?”
怀里的小少年啜泣着不肯出来,眼睛哭得肿得大核桃,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可怜巴巴的。
“哥哥怕怕,宥宥听话的,不吃饭饭,很容易养。”
这话颠三倒四的,但谢应唯却也明白他的话。
宥宥虽说十三四岁了,但心智不全,长时间和甄漪待在一起,阴气入体,身体孱弱不堪。
若是任由他待在这里,怕是活不过一年。
可一旦将人带回去,谢应唯不敢保证自己能否照顾好他,若是不能,何苦让他多受一份罪。
宥宥虽傻,但心思很是敏感脆弱,知道这高大的哥哥不愿意要他。
“哥哥,宥宥不跟着你了,别讨厌宥宥,我乖。”
说着,便从他怀里下来,小身子抖得不成样子,哭得更凶了,没走几步便晕死过去。
“…………”
谢应唯心中一紧,看着这人乖巧可怜的小脸,动了此生唯一的恻隐之心,将人抱走了。
这孩子,就当弟弟养着吧。
村外的公仪济几人险得被急死,几次三番想要冲进去,却被结界阻挡在外面,拿剑也劈不开。
“时栖乐,时栖乐还没出来,里面还有我师兄!”
少年被几人拦住,他却冷静不下来,清俊的脸庞上是抑制不住的担忧,道道剑气劈进去。
却毫无反应。
羊一遥也呆呆的看着,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身旁的章玫眼皮一跳,将人一把捞了起来。
“公仪济,冷静一些,我已经传讯息给我师尊了,他马上便能赶来。”
此时,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天墉长老。
但接下来的局势却让他们出乎意料,一道青光凭空出现,亮如白昼。
青光与血光交织,很快青光覆盖了血光,将其一点点压制。
不到半刻钟,天墉长老亦出现在这里,身姿挺拔,眉目冷淡,英俊的脸庞无一丝情绪。
章玫双眸一喜,毫不犹豫的撇开羊一遥,向他快步走去。
“师尊您可算来了,快进去看看吧。”
天墉微微颔首,淡淡瞥了一眼章玫,指尖一弹,紫光将结界撤去,往里走去。
恰巧这时,谢应唯一手抱着一个小少年,一手拎着长剑,缓缓出现在众人担忧视线中。
看到天墉长老后,他怔愣几秒,低头行礼,“应唯,见过天墉长老。”
天墉长老视线落在宥宥身上,半响才移开视线,声音冰冷,“里面情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