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更是吓得腿肚子直转筋,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陈森按倒在地磕头。
然而,陈森却像是没看见周围人的反应,走到御阶之下,停住脚步,看着龙椅上的赵佶,开口便道:“父皇。”
这一声称呼,让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佶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这小子,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陈森却没管这些,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抱怨:“你得给我弄个出入方便的牌子。不然下次我再想进宫问点事,还得这么一路杀进来,太麻烦了。”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大殿里却清晰无比。
“噗……”童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得满脸通红。什么叫“还得这么一路杀进来”?什么叫“太麻烦了”?
您老人家杀得倒是轻松惬意,可这皇宫内外,得有多少人被您这“麻烦”吓破了胆,丢了性命啊!这话说得,简直就像是在抱怨自家院门不好开一样!
赵佶也被陈森这直白甚至可以说是“嚣张”的抱怨给逗乐了,心头最后那点因为皇宫被“闯”而留下的不快也烟消云散。他反而觉得,这才是“神人”该有的样子,不拘小节,直来直去。
他连忙抬手,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好好好,是朕疏忽了,是朕考虑不周!昨日事多,竟把这件要紧事给忘了。”他对着旁边的童贯使了个眼色。
童贯立刻会意,连忙将手中捧着的螭龙玉牌恭敬地递上前。
赵佶亲自接过玉牌,对着陈森笑道:“来,驸马,这块‘如朕亲临’玉牌你且收好。有此牌在身,这宫城内外,任你畅通无阻,再不会有那些不开眼的奴才敢拦你了。”
他语气亲和,仿佛真的是一个关心女婿的老丈人,在为他解决生活中的小麻烦。
陈森伸手接过那块沉甸甸的螭龙玉牌,入手微凉,触感细腻。玉牌上雕刻的螭龙栩栩如生,盘绕着“如朕亲临”四个篆字,透着一股皇家的威严。
他只是随意掂量了一下,便顺手揣进了怀里,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收起了一块寻常的腰牌,脸上不见丝毫受宠若惊的神色。
这般反应,落在赵佶眼里,愈发印证了此子非凡俗之辈。寻常臣子得此殊荣,早已是感激涕零,叩谢不止,可他却淡然处之,仿佛本该如此。
陈森收好玉牌,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口问道:“父皇,你给我置办的那驸马府,什么时候能弄好?总不能一直住在宫里,或者让我回我那小院子吧?”
他这话问得直接,就像是在问自家工地的进度,半点没有臣子向君王询问赏赐的恭敬。
赵佶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朗声笑道:“快了快了,朕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用最好的工匠和料子,日夜赶工。朕的女儿下嫁,驸马府自然不能寒酸。”
他兴致颇高,又补充道,“对了,朕的子女虽然不少,但驸马你却是独一份的。朕思来想去,决定封你为‘无双驸马’,以彰显你的与众不同。
待府邸落成,朕再亲笔为你题写‘无双驸马府’的匾额,如何?”
“无双驸马?”陈森咂摸了一下这个称号,点了点头,“行,听着还不错。那就多谢父皇了。”他顿了顿,又追问,“那我和茂德的婚事呢?黄道吉日选出来了没有?”
他似乎对府邸和封号的兴趣,远不如对婚期来得关心。
赵佶脸上的笑容更盛,带着几分老父亲般的慈祥:“放心,朕早已交代钦天监去办了,务必选个最好的日子,定不会委屈了你和茂德。”
“那就好。”陈森放下心来,随手往龙案上一拂,凭空出现一小堆黑色的瓜子,“来,父皇,给你尝点好东西。”
他自己捻起一颗,熟练地用门牙嗑开,将瓜子仁丢进嘴里,动作行云流水。“喏,这个,又香又脆,外面可没得卖,尝尝。”
赵佶看着那堆从未见过的小玩意儿,又看看陈森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好奇心顿起:“哦?还有这等稀罕物?朕倒要试试。”
他也学着陈森的样子,捻起几颗,笨拙地嗑开,尝了尝。眼睛顿时一亮:“嗯!果然香脆可口,滋味独特!不错,不错!”
他吃了几颗,意犹未尽,目光扫到还站在地上的童贯,便道:“童贯,你也来尝尝,这是无双驸马带来的稀罕吃食。”
童贯受宠若惊,连忙磕头谢恩:“老奴谢官家隆恩!谢无双驸马爷赏!” 他小心翼翼地爬起身,走到案边,拿起几颗瓜子,学着赵佶的样子放进嘴里。
“唔!”童贯眼睛瞪得溜圆,随即满脸堆笑,大声赞道:“好吃!真是好吃!驸马爷当真是神仙人物,总能拿出这等天上的美味!”
陈森看着他俩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了笑,又是一抬手,桌上多了两只棕色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琥珀色的液体,冒着细密的气泡。
他拿起一瓶,“啪”地一声用手指撬开瓶盖,递给赵佶:“父皇,光吃这个有点干,喝点这个,解渴。”
赵佶一看到这瓶子,眼睛都亮了。昨日在偏殿,他已经尝过这“啤酒”的滋味,冰凉爽口,带着奇特的麦芽香气和一丝微苦,回味无穷。
他高兴地接过,笑道:“哈哈,好!好!还是驸马想得周到,朕正觉得有些口干呢!”
陈森又拿起另一瓶,同样撬开,递向童贯:“喏,童大人,今天辛苦你了,也赏你一瓶。”
童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神仙饮品也有自己的份?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连忙躬身接过:“老奴谢官家恩典!谢无双驸马爷厚赐!” 他捧着那冰凉的瓶子,只觉得手都在抖。
赵佶喝了一口啤酒,配着瓜子,只觉得惬意无比,看向陈森的目光越发满意。
周围的人看着他们三个口水不停的吞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