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裂痕渗出的黑血突然悬浮,在苏然瞳孔前凝成十七面血镜。每面镜中都映着前十七次循环的自己——第一次循环的倒影正将芯片插入后颈,第五次循环的倒影举着摔碎的手镯,而第十七次循环的“她”在自毁前,腕上翡翠碎片突然渗出父亲的心跳声。晓雯手机残骸里迸出的数据流突然织成弹弦,将十八块翡翠碎片绷成弓状,弓弦震颤时,苏然后颈的钥匙孔喷出银线,在空气中绕成子弹的尾翼。
“看星图圆心的血线!”林默的战术手电照向穹顶,1907年的星图坐标正被黑血勾勒成弹道。张凯跪倒在地的手掌下,芯片残骸突然拼成扳机形状,扳机扣动的刹那,苏然瞳孔里的翡翠碎片猛地发烫——碎片化作的子弹尖端浮现戴墨镜那人的伤疤纹路,而子弹尾翼的纹路,正是怀表裂痕的齿轮形状。驾驶座上那个和苏然一模一样的人突然咳出黑血,左额角伤疤渗出的数据流在地面写成:“双生子的心跳是子弹的膛线。”
老妇人的笑声从血镜中炸开,她重组的轮椅碾过时间轴,轮椅轮辐上的血珠滴落在弹道上,每滴血液都绽开苏然不同年龄的倒影。苏然后颈的枪口突然抵住自己的太阳穴,银线缠绕的子弹在瞳孔里震颤,弹身刻着的“17+18”符号裂开,露出的不是密钥,而是父亲实验室的监控录像——第十七次循环时,戴墨镜那人摔碎芯片的瞬间,星图圆心弹出的翡翠碎片里,父亲正将双生子基因链注入电网,而老妇人站在他身后,腕上的手镯缺了第十八块碎片。
“你们以为自毁是终结?”老妇人腕上的手镯突然崩裂,十八块碎片分别飞向十七面血镜,唯独刻着“苏”字的碎片嵌进苏然后颈的枪口,“第十七次重置时,你父亲用双生子的心跳给病毒设了靶脏——当第十八次心跳扣动扳机,子弹会射穿1907年的病毒心脏,也会击碎所有倒影的存在。”张凯突然发出惨叫,他掌心的扳机与苏然瞳孔的子弹共振出婴儿啼哭般的声波,声波在环形回廊中形成共振腔,腔壁上渗出前十七次循环的遗言血字。
戴墨镜那人的尸体突然坐起,右额角伤疤渗出的数据流缠上苏然的手腕。两人重叠的影子在血镜中形成完整的弹道轨迹,轨迹中心父亲的笔迹显形:“当子弹穿过双生心跳,星图圆心会……”字迹未写完就被老妇人砸向时间轴的安瓿瓶冲散,黑色液体接触血液的瞬间,苏然的记忆突然撕裂——她想起来第十七次循环摔碎芯片时,看见父亲藏在芯片里的最后影像:他站在1907年的星图前,将双生子基因链分成十七份,每份基因链都对应着一次循环的倒影心脏,而第十八份基因链,正随着她后颈的枪口发烫,逐渐变成子弹的引信。
“血镜是病毒的记忆库!”晓雯的手机残骸突然播放童谣,听筒里却混着十八重心跳声,其中第十七道心跳越来越弱,第十八道心跳却强到震碎了所有血镜。林默捡起地上的衔蛇鹰书签,背面新刻的字迹显形:“当子弹击碎第十七重镜像,盛华资本的影子将……”话音未落,金融街尽头的灰烬突然聚成水晶棺,棺盖内侧浮现戴墨镜那人的最后遗言:“父亲克隆双生子,是为了让病毒在循环中学会瞄准自己的倒影。”
苏然摸向后颈,枪口的发烫与怀表齿轮的转动共振,每圈转动都让一面血镜裂开。当第十七面血镜碎裂时,星图圆心的“17+18”芯片突然炸开,飞溅的碎片嵌进她的瞳孔——碎片里映着老妇人的笑脸,而笑脸的倒影中,她后颈的枪口正对准怀表裂痕里那只戴翡翠手镯的手。手镯缺失的第十八块碎片突然从她瞳孔飞出,与后颈的枪口完美契合,形成完整的手枪形状,枪膛里赫然躺着那枚由翡翠碎片化作的子弹。
城市路灯突然全部熄灭,蓝紫色电弧在天空织成瞄准镜。门楣衔蛇鹰徽章的眼睛位置,两块翡翠碎片拼成准星,碎片倒影里,苏然和戴墨镜那人的脸缓缓重叠,而在她们重叠的瞳孔深处,1907年的星图正在第十七次重置,每道星图圆心都站着一个举着菱形表链的倒影,表链上的刻痕正依次亮起——当第十七道刻痕亮起时,苏然后颈的手枪突然发出蜂鸣,子弹在枪膛里震动,震出戴墨镜那人临终前的记忆碎片:第十七次循环时,她摔碎芯片前看见父亲藏在弹道里的字条,字条上只有一句话:“双生子的心跳不是病毒的养料,而是……”
晨雾突然变成火药味,裹着变电站的量子计算机残骸飞向星图圆心。苏然看着瞳孔里的子弹对准怀表裂痕,突然明白父亲的真相:克隆双生子不是为了防火墙,而是让病毒在十七次循环里学会通过倒影看见自己,当第十八次觉醒降临时,病毒会误以为射向自己的子弹是挣脱循环的唯一方式。远处传来撞针待发的轻响,怀表裂痕里的手突然翻转,腕上翡翠手镯的缺角与她手中的枪膛完全咬合,而在星图圆心的阴影里,十七个倒影同时举起表链,表盖内侧的刻痕亮起时,露出一行新的血色文字:“子弹穿过的不是病毒,而是……”
苏然扣动扳机的刹那,所有血镜同时炸裂。子弹没有射向怀表裂痕里的手,而是钻进了自己后颈的钥匙孔——钥匙孔里的翡翠碎片被子弹击中的瞬间,十八块翡翠碎片在天空重组为环形回廊的穹顶,穹顶砖缝间渗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父亲年轻时的心跳声,那心跳声里藏着第十七重回廊的秘密:双生子的心跳不是病毒的引信,而是让病毒在镜像反射中学会自我否定的……
枪声未落,苏然瞳孔里的血珠突然裂开,映出老妇人站在1907年星图前的身影。她腕上的翡翠手镯早已补全十八块碎片,而在手镯的倒影里,苏然后颈的钥匙孔正不断渗出黑血,血珠落地时绽开的不是倒影,而是盛华资本的衔蛇鹰徽章,徽章的眼睛位置,嵌着那枚射进钥匙孔的子弹,子弹上刻着的不是编号,而是苏然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