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半年，韩华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他依旧是那个打工的牛马屌丝。
而且，他感觉自己似乎喜欢上了公司新来的女总裁，虽然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仅仅是偶尔路上见了打招呼。
这一天是情人节。
韩华放下鼠标，拿起自己的书包，正要如同平常那样坐地铁回家之时，总裁秘书曹芸走了过来。
“你是叫韩华吧，苏总找你。”曺芸对韩华说道。
“呃，苏总找我？你知道什么事情吗？”韩华愣了一下问道。
曹芸扶了扶眼镜，脸上也带着一丝困惑，说道：“我也不清楚，苏总只是吩咐我来叫你过去一趟。你快去吧，别让苏总等久了。”
韩华点了点头。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揣测着各种可能。
工作出了纰漏？
要被裁员了？
还是……
想不通啊！
他甩甩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压下去。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显褶皱的衬衫，深吸一口气，跟着曹芸走向总裁办公室。
敲开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苏曼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城市灯火。
她换穿着一件质感极佳的深色连衣裙，外搭一件剪裁利落的米色风衣，看起来极为美丽。
听到动静，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韩华身上。
“苏总，您找我？”韩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
这可是他第一次直面白富美。
以前的苏倩虽然也漂亮，但还是比不过这个女人。
以前追求过的那些女孩长相一般，就这样他还没追上，所以，韩华心中是没有什么自信的，甚至有点自卑。
“嗯，”苏曼微微颔首，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晚上有个应酬，我需要带一个男同事一起去，你方便吗？”
韩华愣住了。
情人节晚上的应酬？
带他？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
他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脱口而出：“阿，应酬，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啊！”
苏曼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自己的手包，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因为涉及到一些技术问题，需要一个懂技术的男同事陪着，显得正式些。”
“刚好这个时间点，其他同事都下班了，或者有安排了。看你这边好像没什么事，就你了。”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却又带着一丝奇怪的感觉。
韩华瞥了一眼办公室外确实已经空了大半的工区，情人节嘛，有伴的早就去约会了。
一股微妙的失落和自嘲涌上心头，原来只是因为自己方便，但能与苏曼单独相处，哪怕只是作为一个背景板，他内心深处那点不切实际的希冀又开始悄然萌芽。
“好……好的，苏总。”韩华压下心头的纷乱思绪，点了点头，“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跟着我就行。”苏曼说着，率先朝门外走去。
韩华连忙跟上，看着她窈窕而挺拔的背影，隐约闻到了她走过时带起的一缕清冽的香水味，感觉像是在做梦。
保时捷后排座位中，韩华看着前排的曺芸和苏曼，虽然心中很喜欢她，但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他已经三十三岁了，一直为金钱所困，所以，他有自知之明。
不同的阶层之间，尤其是男女，横跨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苏曼的世界复杂且深邃，远非他可以窥探的。
在这个社会，人都是一张嘴巴两个眼睛，可是阶层、身份、地位的差距早就形成了一个个阶层，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距离如同天堑。
韩华拘谨地坐在真皮座椅上，身上那件不知道穿了多久的普通衬衫，与这辆豪车精致的装扮有些格格不入。
他甚至能闻到车内淡淡的香薰，还有和苏曼和曺芸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高级香水味，这让他更加自惭形秽。
“我是不是太自卑了，我没有想要追求她们，为什么要自卑。。”韩华心中这样问自己。
此时，曺芸开着车。
苏曼在副座上，似乎处理完了手机上的最后几条信息，将手机收起，目光转向后排这个普通的男人。
他低着头，侧脸在窗外流转的光影下显得有些落寞，苏曼感觉到，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
“在公司工作多久了？”苏曼打破了沉默，声音柔和。
韩华愣了一下，回答道：“快四年了，苏总。”
“四年，不算短了，算老员工了。”苏曼微微颔首，像是在思考什么。
“在公司感觉怎么样？工作压力大吗？”她又问道。
“还……还好吧，能适应。”韩华小心地回答道，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平庸的人，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
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暴露自己工作中的平庸和无力感。
他能说什么呢？
说每天面对枯燥的工作感到麻木？
说升职加薪遥遥无期？
这些小事在光芒万丈的总裁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可笑。
苏曼将话题引向了更私人的领域：“平时下班，或者周末，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韩华心里苦笑。
他的“爱好”大概就是节省开支，躺在家里睡觉玩游戏，或者看小说，或者在网络上刷视频，看看那些离自己无比遥远的生活。
“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平时就看看电影，或者在家休息。”他含糊地答道，掩饰着生活的苍白。
车内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
苏曼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停留在韩华的身上，忽然问出了一个让韩华心脏骤停的问题：“今天情人节，没约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让韩华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眼神闪烁，最后说道：“我没有女朋友。”
他似乎觉得这个回答太简单，低声补充了一句，带着明显的自嘲：“我这样的人……哪有什么女朋友。”
听到这句话里蕴含的苦涩，让苏曼微微一怔。
她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
心底的疑团似乎又扩大了一些。
这个男人身上，仿佛被生活磨平了所有棱角，为什么会让她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甚至是一种类似一见钟情的喜欢。
韩华在她移开目光后，暗暗松了口气，这女总裁的气场压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