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起来!\"苏晨红着脸喊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瑟琳娜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还顺手拉了苏晨一把。
接下来的路程,苏晨刻意和她保持着一米以上的安全距离,但瑟琳娜总有办法\"意外\"摔倒,而且每次都能精准地倒进他怀里。
\"你是故意的吧?\"在第五次\"救援\"后,苏晨忍不住质问。
瑟琳娜眨眨眼,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人类...平衡差。\"
苏晨:\"......\"
野果树比想象中难找。
大部分果树在寒冬里已经凋零,仅存的几棵也被动物们捷足先登。
两人跋涉了近两小时,篮子里才勉强铺了一层底。
\"不够...\"瑟琳娜撅着嘴,踢了踢脚下的雪堆。
苏晨擦了擦额头的汗:\"冬天就是这样,要不我们回去——\"
\"等等!\"瑟琳娜突然竖起耳朵,\"有水声!\"
\"什么?\"
不等苏晨反应,瑟琳娜已经循着声音跑去。
苏晨赶紧跟上,穿过一片灌木丛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小小的温泉藏在山岩间,周围竟然长着几棵野果树,上面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
\"怎么可能...\"苏晨惊讶地瞪大眼睛。
在这么寒冷的季节,普通野果早就冻坏了,但这些果实却饱满鲜亮,像是刚成熟的。
瑟琳娜已经欢快地跑过去,摘下一个果子咬了一口:\"甜的!不一样!\"
苏晨谨慎地尝了尝,果然比普通野果更加香甜多汁,果肉入口即化,还带着一丝奇特的海洋咸鲜味。
更奇怪的是,吃完后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连刺骨的寒风都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这是...温泉果?\"苏晨听说过有些植物在温泉附近会反季节生长,但味道这么好还是第一次见。
瑟琳娜开心地摘了满满一篮子,还往自己口袋里塞了几个。
回去的路上,她一反常态地没有故意摔倒,而是紧紧抱着那篮果子,像护着什么珍宝。
\"这么喜欢?\"苏晨忍不住问。
瑟琳娜点点头:\"给...恩爱,小曦。\"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小雪。\"
苏晨心头一暖。
这条人鱼虽然对人类习俗一知半解,但分享的天性却纯粹得可爱。
回到庇护所,瑟琳娜迫不及待地展示她的收获。
\"看!特别的!\"她把果子分给大家,骄傲地挺起胸膛。
林恩爱尝了一口,惊讶地瞪大眼睛:\"这味道...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野果!\"
小曦直接塞了满嘴,汁水顺着下巴滴下来:\"唔唔...好好次!\"
小雪豹也分到半个,吃得胡须上都沾满了果肉。
瑟琳娜看着大家满足的表情,开心得手舞足蹈。然后她突然指向火堆上的烤肉:\"我...也想做!\"
\"你会烤肉?\"苏晨惊讶地问。
瑟琳娜信心满满地点头:\"看...很多次!简单!\"
林恩爱忍着笑让出位置:\"请便。\"
接下来的半小时堪称庇护所史上最混乱的烹饪现场。
瑟琳娜对\"火候\"的理解显然和人鱼的标准不同。
她要么把肉放在离火焰老远的地方,抱怨\"为什么不变色\";要么直接戳进火堆里,然后惊讶地看着它变成焦炭。
\"不对不对!\"小曦急得直跳脚,\"要这样翻面!\"
瑟琳娜学着小曦的样子翻动烤肉,结果用力过猛,肉块直接飞到了苏晨脸上。
\"噗!\"林恩爱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苏晨把脸上的肉拿下来,无奈地说:\"要不...还是我来?\"
\"不!\"瑟琳娜倔强地抢回那块已经惨不忍睹的肉,\"再...一次!\"
经过无数次失败后,瑟琳娜终于烤出了一块勉强能吃的肉。
外表焦黑,里面半生不熟,但她却像捧着珍宝一样递给苏晨:\"给...第一个!\"
苏晨看着那块\"炭\",又看看瑟琳娜期待的眼神,硬着头皮咬了一口——咸得发苦,还有股诡异的鱼腥味。
\"怎么样?\"瑟琳娜紧张地问。
\"嗯...很有创意。\"苏晨勉强咽下去,\"就是...盐是不是放多了?\"
瑟琳娜困惑地歪着头:\"海水...调味。不好?\"
\"你用海水腌肉?!\"林恩爱惊呼。
原来瑟琳娜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用她特制的\"海水调料\"腌制了肉块。
对人类来说咸度超标,但对人鱼而言可能刚刚好。
\"不好吃...吗?\"瑟琳娜的眼眶突然红了,嘴唇微微颤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苏晨赶紧又咬了一大口:\"不不不,很特别!我...我很喜欢!\"
瑟琳娜立刻破涕为笑,扑上来抱住苏晨:\"就知道...苏晨最好!\"
林恩爱在一旁扶额:\"你这谎撒得也太明显了...\"
深夜,苏晨被一阵轻柔的歌声唤醒。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循着声音来到屋外。
瑟琳娜正坐在月光下的礁石上,鱼尾浸泡在海水中,银发如瀑布般披散。
她唱的不是人类的语言,但旋律中蕴含的情感却跨越种族——那是一种深深的思念。
\"想家了?\"苏晨走到她身边坐下。
瑟琳娜停下歌声,轻轻点头:\"一点点。\"
她指了指远处的海面,\"我的...宫殿,那边。\"
苏晨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能看到漆黑的海水和零星的月光。\"伤好了就回去看看吧。\"他轻声说。
瑟琳娜却摇摇头,突然抓住苏晨的手:\"不想...离开你们。\"她认真地说,\"陆地...有趣。苏晨...温暖。\"
苏晨不知该如何回应。
瑟琳娜的感情纯粹而直接,像孩童般不加掩饰,但她的身体却是个成熟女性的模样,这种反差让他不知所措。
\"我们...不一样。\"他最终说道,\"你是人鱼,寿命比人类长得多。等我们都老了,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瑟琳娜困惑地眨眨眼:\"时间...不重要。喜欢...就是喜欢。\"
她突然凑近,近到苏晨能数清她睫毛的数量,\"苏晨...不喜欢我?\"
\"我...\"苏晨张了张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林恩爱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打扰你们了?\"
苏晨对她眨了眨眼:“一起。”
“坏蛋~”
林恩爱走过来,在瑟琳娜身边坐下。
瑟琳娜开心地拍拍身边的礁石:\"恩爱...一起!\"
于是三人并排坐在月光下,瑟琳娜在中间,一手拉着苏晨,一手拉着林恩爱,鱼尾轻轻拍打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唱歌...教你们!\"瑟琳娜兴致勃勃地说。
那晚,荒岛的海滩上回荡着三个声音。
瑟琳娜空灵的嗓音,林恩爱温柔的哼唱,和苏晨时不时跑调的和声。
小雪豹趴在附近,尾巴随着节奏轻轻摇摆。
小曦在庇护所里翻了个身,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似乎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星星在夜空中闪烁,海浪轻声应和,一切都美好得不像现实。
而这一切,都被一双隐藏在深海中的眼睛默默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