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找到李长青很容易，因为地球上完全没有灵气。
所以神识只要探查哪里有灵力波动就行。
上千公里的覆盖范围，他很快就能找到战斗中的李长青。
但要找一个凡人，就像寻找最后一个兽首一样，神识起不了任何作用。
东京南砂沿海的空气里总飘着一股咸腥味，混着海风的湿润和街角垃圾堆的酸腐。
田原纪香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小腿一晃一晃，眼睛盯着巷口每一个经过的人影。
“妈妈快回来了。”
她小声对自己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阶缝隙里钻出的杂草。
父亲两年前跳海自杀后，家里就只剩下她和母亲佐藤麻衣相依为命。
为了维持生计，母亲将二楼的两个房间租给了游客，自己则同时打着三份工。
“小香香，又等你妈妈呢？”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纪香转过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长青姐姐！”
李长青蹲下身，变魔术似的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颗包装精致的糖果：“今天的故事糖是草莓味的哦。”
陈凡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不禁摇头。
李长青一个指挥着数十万士兵的司令，如今会随身携带糖果哄一个小女孩开心。
“陈凡哥哥！”纪香注意到他，欢快地喊道。
陈凡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小妹妹好。”
“今天长青姐姐讲什么故事呀？”田原纪香迫不及待地撕开糖纸，将红色的糖果塞进嘴里。
李长青抱起小女孩，笑着说：“今天讲一个关于月亮上仙女的故事...”
陈凡拿出一桶冰鲜啤，坐在李长青身边，静静地听她讲故事。
李长青讲故事极富感情色彩，讲到精彩处，小小纪香一直拍手叫好。
陈凡也会露出迷人的微笑，时不时将手中的冰鲜啤递到李长青手中，让她喝点，缓解口干舌燥。
李长青很享受讲故事，这些故事表面上是讲给田原纪香听，实际上是讲给陈凡听，就好像是在弥补两人曾经失去的过往。
夕阳西下，佐藤麻衣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见到李长青正给纪香讲故事，她憔悴的脸上露出感激的微笑。
“真是太麻烦您了，陈夫人。”佐藤麻衣鞠躬道，“纪香这孩子总是缠着您。”
李长青摆摆手：“不妨事，纪香很可爱。”
“我瞧你们不吃饭，给你们带了便当，拿去吃点。”
“谢谢。”李长青接过佐藤麻衣手中的便当，放在一边。
当然，他们并不吃，只是因为陈凡的空间戒指里早有准备好的兽肉，煮好的青墨县域堰塞湖里的湖鲜。
现在地球上的食物完全吃不下。
接下便当，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佐藤麻衣回来了，陈凡只好上楼，她站在二楼窗前，目光扫过狭窄的街道。
一天下来，他已经摸清了这一带的情况。
南砂区是东京黑帮活动频繁的区域，而田原家欠着黑龙组一笔高利贷，已经逾期三个月了。
正如他所料，黄昏时分，三辆黑色轿车粗暴地停在了巷口。
“来了。”陈凡低声道。
李长青微微点头，继续给纪香讲着故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佐藤麻衣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急忙对李长青说：“请带纪香上楼去，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下来。”
李长青刚带着田原纪香上楼，五个穿着花哨衬衫、西装外套的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前，为首的是个脖子有蟒蛇纹身的光头大汉。
光头一脚踩在门前的石阶上，咬牙道：“佐藤太太，已经三个月了，你是当我们黑龙组做慈善的吗？”
佐藤麻衣跪在地上，不住地鞠躬：“山本先生，请再宽限几天，我这个周末就能拿到工资了，一定还一部分。”
山本冷笑一声，示意手下进屋：“哼，一部分，够塞牙缝吗？我可听说你家里住了华夏过来旅游的租客？听说他们很有钱，让他们出来，替你还上不就行了？”
“请不要这样！”佐藤麻衣抱住山本的腿，“租客与此事无关，求您了！”
两个小混混粗暴地推开佐藤麻衣，径直走向楼梯。
山本一脚踢开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要么看到钱，要么看到血！”
就在这时，李长青将房门打开了。
陈凡慢悠悠地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把三寸长的玉质小剑，对付这些凡人，连出鞘都不需要。
“哪里来的小白脸？”
一个小混混嗤笑着伸手推搡陈凡。
下一秒，众人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那个小混混已经躺在地上惨叫，手臂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
山本瞳孔一缩：“练家子？”
陈凡微微一笑，手中的小剑突然消失，随即在场所有黑龙组成员齐刷刷跪倒在地，膝盖处传来清晰的骨裂声。
“啊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
山本强忍疼痛，冷汗直冒：“阁下是什么人？”
陈凡踱步到他面前，小剑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手中：“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天起，田原家的债，清了，有意见吗？”
山本咬紧牙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敢不敢！是在下有眼无珠！不仅田原家的债一笔勾销，这里还有三百万日元，请阁下笑纳，就当交个朋友。”
陈凡挑眉，没想到这光头如此识相。
山本继续道：“实不相瞒，南砂区最近来了几个外来帮派，抢了我们不少生意。如果阁下能帮我们清理一下，黑龙组必有重谢！”
陈凡与李长青对视一眼，笑了。
正愁没借口整合本地黑帮寻找石平太郎呢。
“名单地址给我，明天太阳落山前，南砂区只会有一个帮派。”
山本将信将疑地递上一张纸条，随即被陈凡挥手赶了出去。
佐藤麻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突然跪地磕头：“多谢陈先生！多谢！”
纪香从门后探出小脑袋，眼睛闪闪发亮：“陈凡哥哥，你是超级英雄吗？”
陈凡难得地笑了，揉揉小女孩的头发：“算是吧。”
第二天黄昏，山本带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来到田原家时，几乎要跪下了。
仅仅一天时间，南砂区七个敌对帮派的首脑全部神秘死亡，现场没有任何痕迹，仿佛他们是突然决定集体去世似的。
“先生...”
山本声音颤抖地递上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答应您的报酬，另外，这是我们黑龙组，不，是整个南砂区黑帮的所有高层，都想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