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的剑气尚未散尽,新一轮危机已如阴云般笼罩郝见仁。天机阁对外宣称他在破坏剑冢封印时与魔教暗通款曲,甚至将“三长老之死”歪曲成他杀人灭口的铁证。当郝见仁带着大黄和黄新缺回到城镇时,迎接他们的不是掌声,而是满城高悬的缉拿画像。
“画得真丑。”黄新缺撕下一张通缉令,揉成团塞进路边摊贩的糖画炉,“把你眼睛画得跟绿豆似的,我看这画师该送去天机阁当厨子。”
郝见仁没心思开玩笑,他望着街角张贴的“赏银百万灵石”告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痴贪剑剑柄。自从剑冢归来,三把圣剑虽重新分离,但每当他靠近人群,剑身就会泛起诡异的黑雾。“他们动作太快了。”他压低声音,“三长老的尸体明明已经……”
“有人想让他‘死而复生’。”黄新缺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爪痕,“昨夜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潜进客栈,用的是血手堂的锁喉爪。要不是我藏了半瓶‘醉仙散’,现在咱们得去乱葬岗团聚。”
话音未落,街道尽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郝见仁一把拽住黄新缺躲进巷口,却见十几个身披玄铁重甲的修士举着“玄天宗执法堂”的令旗呼啸而过。为首的青年腰间玉佩寒光一闪——正是林婉儿的贴身之物。
“婉儿?”郝见仁瞳孔骤缩,正要追上去,却被黄新缺死死按住肩膀。
“现在出去就是送死!”黄新缺将半块焦黑的玉简拍在墙上,“这是今早收到的密信,发信人自称‘玄渊谷遗孤’,说当年惨案另有隐情。但……”他脸色凝重,“信笺上沾着天机阁特有的朱砂毒,写信的人分明想引你上钩。”
夜幕降临时,郝见仁独自来到城西破庙。月光透过坍塌的屋檐洒在满地瓦砾上,勾勒出三道人影轮廓。其中一人掀开黑袍,赫然是本该在玄天宗养伤的林婉儿。
“郝师兄,得罪了。”林婉儿银牙紧咬,玉笛抵住他咽喉,“执法堂在你酒里下了‘噬心蛊’,若不乖乖束手就擒,三日后蛊虫就会……”
“就会钻进你的心脏。”郝见仁突然反手扣住她脉门,痴贪剑不知何时抵住她后心,“可惜你们算错了,我根本没碰那坛酒。”他看着林婉儿瞳孔里闪过的恐惧,声音发寒,“说,是谁让你陷害我?”
破庙暗处传来鼓掌声。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缓缓走出,绷带缝隙里渗出黑色液体,正是血手堂的标志。“不愧是贱道传人。”那人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但你以为抓住小丫头就能翻盘?”
话音未落,破庙地面轰然炸裂,无数锁链从地底窜出。郝见仁挥剑斩断三根,却发现剑气接触锁链的瞬间竟被染成墨色。大黄突然扑上来咬住他衣角往后拽,与此同时,一道黑芒擦着他耳畔钉入墙壁——是天机阁的“追星弩”。
“想知道真相?”绷带人举起一块残缺的玉简,上面隐约可见“玄渊谷秘宝在剑冢”的字样,“跟我们走一趟,或许能让你死个明白。”
黄新缺的声音突然从屋顶传来:“他妈的!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单独行动!”话音未落,纸鹤载着他俯冲而下,手中酒葫芦喷出熊熊烈火。混乱中,郝见仁抓住机会揽住林婉儿的腰跃上屋檐,却听见绷带人阴恻恻的笑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别忘了,你那位小师妹的命,还在我们手上!”
三人一路奔逃至城郊断崖,身后追兵的火把已连成蜿蜒的红线。林婉儿突然挣开郝见仁的手,从怀中掏出个玉瓶:“这是‘解蛊散’,但……”她咬着嘴唇,“执法堂在我身上下了‘同命咒’,你若得救,我……”
“够了。”郝见仁打翻玉瓶,任由解药洒在碎石间,“我郝见仁从不用别人的命换自己活路。”他望着远处闪烁的火光,握紧痴贪剑,剑身黑雾突然暴涨,在月光下凝成一只巨大的魔手虚影。
黄新缺突然抓住他手腕:“不对劲!这剑气里有血手堂的魔纹波动!”
话未说完,断崖下方传来阴森的吟诵声:“贱非贱,贪非贪,执迷不悟入黄泉——郝见仁,你的剑,该认祖归宗了。”只见无数血红色丝线从地底钻出,缠住三把圣剑,而郝见仁体内的灵力正不受控制地顺着丝线流走。
千钧一发之际,大黄突然扑进丝线阵,周身泛起耀眼金光。那些丝线碰到金光瞬间灰飞烟灭,却在犬类灵兽特有的气息中察觉到另一个秘密——它脖颈后的皮毛下,赫然藏着与血手堂魔纹同源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