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曦忍着怄气，用平静的语气道：“过几天再说吧，我很忙。”
席素珍骂骂咧咧道：“忙什么忙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找借口，你就是舍不得……”
没等席素珍说完，林语曦就挂了电话，她现在真的没工夫去管那些烂人烂事。
被打搅了睡眠，林语曦犯了偏头痛，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颗布洛芬，就着水咽下去。
一个月的工作成果，不是短短几天就能补上来的。
全组成员奋战了一整天，也只补回了一小部分代码。
更糟糕的是，郑执炜负责的内容，其他人并不了解，相当于要从头开始着手。
林语曦抓了抓头发，打开手机相册，把浩浩的照片搁在桌上，找回动力。
说好要带儿子换到更大的房子的，不能食言。
……
林语曦保持着“工作十八小时，睡六小时”的节奏，一直坚持到第三天早上。
林芳芳打来电话：“语曦，情况如何了，董事会的人到的差不多了，如果不行，我来负责跟他们说。”
“我可以的，麻烦林董等我五分钟。”林语曦整理好手边的东西，抱着电脑走向电梯间。
这场汇报是一个月前就定好的，面向整个董事会。
目前代码修复的进度还算可观，虽然是一件半成品，但林语曦有信心能够说服董事会再给她一点时间。
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她看到两个意外出现的人。
傅庭川还能理解，可秦若诗出现在这儿是为什么？
林芳芳看到她，招了招手，“时间刚好。”
林语曦走过去，将数据线连到电脑，看向长桌外一圈的人，深吸一口气，开始演讲。
这是她第一次在董事会面前发言，一开始有些紧张，但越到后面，越发得游刃有余。
从算法模型到用户界面，林语曦用半小时的时间，详细阐述了YunAI的迭代预期。
代码是有瑕疵不错，但设计的核心理念不变，大方向是能打动人的，几位董事忍不住在台下交头接耳。
“不愧是林董选上来的人，还是有些水平的。”
“是不错，不过我听说这代码前几天泄漏了，谁知道对家会不会已经掌握了我们的核心技术，到时候倒打一耙。”
“是啊，一个月的研究成果就这么放弃，云图的损失可不小，谁来背负这个责任？”
不断地有董事参与到讨论中来，秦若诗往旁边看了一眼，傅庭川一言未发，目光放在大屏幕上，听得很专注。
难道傅庭川对这个项目感兴趣？还是说，被林语曦在专业上光鲜靓丽的一面打动了？
她和傅庭川本科学的是同一个专业，计算机硬件。
按理来说，傅庭川不可能对人工智能产生兴趣，能投资这个领域，也仅仅是因为人工智能是当前的大热门。
“庭川。”
傅庭川敛眸朝她看过来，“什么事？”
秦若诗哑笑，“也没什么，只是语曦之前说，如果没有拿回源代码，会主动辞职，可语曦怎么说也是我们的校友，如果离开云图，怕是很难再找到更好的工作了，我希望她能留下……”
傅庭川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所以？”
秦若诗观察着他的表情，最后若有似无地说了句：“你没意见就好。”
她摸不准傅庭川的想法，林语曦已经和别的男人出轨了，傅庭川理应是气的，大概率不想在云图看到林语曦。
但对她来说，云图是竞争之地，林语曦不战而败，可就失去很多乐趣了。
另一头，林语曦已经完成了汇报，等待董事会的审判。
果然，有位董事提出要给林语曦降职，从总监降至普通职员，在没找到源代码之前，这个项目也暂时搁置。
林语曦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就可以留在云图，一边等待警方的结果，一边守护她的项目。
“各位董事，我接受。”
林芳芳听到她的回答，心里陡然一沉。
林语曦是很有天赋不错，演讲也很精彩，但这些都无法掩盖代码被盗的事实，即便她想保住林语曦的总监之位，其他董事也不会同意。
她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没有其他事，散会。”
“林董，我有件事。”秦若诗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台上，和林语曦并肩而立。
林芳芳疑惑，“讲吧。”
秦若诗从兜里摸出一个U盘，问道：“语曦，你不介意我用一下你的电脑吧？”
林语曦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当着董事会的面也不好拒绝，“你用吧。”
秦若诗插上U盘，环视一圈，扬起红唇道：“我早就怀疑郑执炜有不轨之心了，所以时常派人盯着他，这不，他溜走的那天，我将他电脑上的U盘调换了，所以源代码还在。”
各位董事哗然。
林语曦冷冷地看向秦若诗，整整三天，她在办公室加班，秦若诗视而不见，现在却跳出来说自己手里有源代码。
果然，很快就有人提出了疑问：“那为何现在才送上来？”
秦若诗一幅无奈状，“不好意思啊语曦，郑执炜的U盘是加密过的，我让手下的员工足足破译了三天，才破译出来。”
董事们闻言，纷纷点头。
“还是副总监御下有方啊，如此看来，这份代码是绝无可能落入竞争对家之手了。”
“确实啊，不愧是傅总举荐的人，管理能力一绝。”
一位董事面向林芳芳道：“林董，既然总监这个位置目前空缺，我看，不如就提拔秦若诗做总监如何？”
林芳芳缓缓点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毕竟秦若诗和傅总走得近，这样一来也能增加云图在傅总面前的好感度。
“那就由秦若诗担任总监吧，傅总您觉得呢？”林芳芳把最终决策权交给傅庭川。
林语曦整整三天都没怎么吃饭，长时间的输出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
伴随着一阵头晕目眩，地板传来“咚”地一声。
众人看过去，发现林语曦已经栽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快打120！”
“有没有力气大一点的，赶紧把小姑娘背下去啊。”
“不知道病症，还是不要乱动的好，等救护车吧。”
会议室里乱作一团。
秦若诗担忧地看向傅庭川，发现他垂眸看着倒在地上的林语曦，压根就没有要上前的动作，一颗心又定下来。
看来傅庭川只是气林语曦先一步出轨了，这才拖着不离婚。
不过这种赌气的行为，可以持续一时，不能持续一世。
她还是得再和奶奶说一声，让林语曦主动提出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