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烟，你早上想吃什么早餐？”
屋内吹风机的声音轰隆轰隆的，一点儿没有要停歇的迹象。
季铭归只得再更大力度地对着房门拍了几下，这几声闷响似乎连着门框都在震动。
“陈烟——”
屋内人还是不回答，季铭归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他俩昨天晚上吵架了？”
“不知道啊。”
“阿参，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能让季哥吃瘪的人。你说这陈小姐是什么来头啊？”
“啧，不该打听的你别瞎打听。”
“不是，这怎么就是打听了？我作为季哥的兄弟，关心一下他的终身大事怎么了？”
楼下两人背过身对这一大奇观小声议论着，殊不知季铭归已经悄然下楼走到了他们身后。
“早饭就让张阿姨随便做点吧。”
罗也和阿参听到这句话，双双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
他俩嘴里应付着，一溜烟逃离了现场，老老实实地坐回了客厅的沙发。
“对了。”季铭归张口还想再补充些什么，抬眼跟前却没了人影。
他叹了口气，只能自行走向厨房。
张阿姨此时正在打扫厨房的卫生，为早饭做准备，转身发现季铭归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边，手中的帕子一个没拿稳就掉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神色慌张地蹲下身去拾帕子，这样失态的举动让季铭归不免皱起了眉头。
这个阿姨在怕什么？
她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胆小的吗？
之前他倒是没怎么注意这个专门给别墅做清洁的员工，昨晚听了陈烟的那番话后，回过头再来看这个人。
她面对他们的反应确实让人很容易多想。
“张阿姨。”
“哎……”
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妇女低声应道，始终不敢抬头看他，就好像现在在她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子，而是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怪兽。
“您害怕我？”
“啊？”她慌张地摆了摆手，“没有啊，没有啊”。
她嘴上否认着，可她的表现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脸上那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肌肉反复抽动着，叫人看了实在难受。
不管她是在哪听到过什么关于他的风言风语，还是单纯觉得这幢别墅里住的人不是善茬，这个人都不能留了。
“您会做鸡蛋饼吗？黄黄的，薄薄的，上面撒上葱花的那种。”
季铭归话锋一转，说起要紧事。
“会……我会。”
张阿姨抓紧点了点头。
“那我们早饭就吃这个吧。”
“诶，好，好。”
得了指令的张阿姨立马转身准备起来，季铭归看了眼她额角新鲜的汗水，没再说什么。
这段对话对话被一旁沙发上的罗也看在了眼里。
他若无其事地嗑着瓜子，等到季铭归看过来时立马扬起眉毛，装作一脸期待的样子。
“季哥，今天过年，你说咱们要不要出去买点什么吃的喝的回来啊。晚上还要看春晚呢，这一盘瓜子哪够嗑啊！”
说着，他端起茶几上那盘被他嗑得只剩一半的瓜子展示给季铭归看。
阿参在一边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盘瓜子都在这放了快一个月了，上面全是灰，也就你逮着它猛嗑。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
“呸呸呸！”
罗也惊叫着把嘴里的瓜子仁连着瓜子皮一起吐了出来。
但回过头来想又觉得不对，放了一个月的瓜子怎么可能是这种口感？
他昨天晚上临走前抓了一把，刚才又嗑了几十颗，除了偶尔吃到了几颗坏掉的，其余的没感觉有什么不新鲜。
“你骗人的吧！放了一个月的瓜子怎么可能个头儿还这么饱满！”
他把盘子端到阿参眼睛跟前，“你好好看看！咱们这儿是南方，瓜子放一个月早蔫儿了好吗！”
阿参盯着面前的瓜子眼睛几乎成了对眼，不过龚野说的确实没错，这些瓜子一个个色泽饱满，一点没有丢失水分的迹象。
“说不定人家阿姨每天都在换呢！”罗也白了阿参一眼，把盘子摆回桌上，“是不是啊！张阿姨！”
罗也乐呵呵地叫着，厨房那头，张阿姨忙碌中解答道：“对……我每三天会换一次。”
“三天也行，三天也行。辛苦了啊，张阿姨！”
罗也眼珠子转了转，又继续问，“不过你们这些瓜子是在哪买的啊？我看咱们山下有个镇子，在那能买到这种年货吗？”
“能的，镇子上有集市……今天上午还有呢，你们想去的话，得早点出发。”
“真的啊！”
罗也一听，眼睛都冒了光。
“季哥，那咱们一会儿吃完饭，到集市上去溜达溜达吧！”罗也从自己的位置弹了起来，凑到季铭归旁边坐下。
他煞有介事地小声给他出着主意说：“陈小姐不是在闹脾气吗？您到时候买点好吃的，或者买点什么好看的，往她面前一摆，她说不定就开心了。”
“你很懂她？”
季铭归只觉得有些冒犯。
虽然他把他招来帮他做事，就是看中了他的机灵，可很多时候，机灵过头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呃……”罗也听出了季铭归语气中的不善，识趣的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就是……我只是凭借着我对其她女人的了解，想给您出出主意。如果我说错话了，那我马上闭嘴！”
他拇指和食指放在嘴边一捏，作出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好在他反应快，也懂得看人眼神。
季铭归冷哼一声，随着他问：“你小子谈过多少女朋友啊，就敢说了解女人。”
“谈过多少？要说谈过多少的话……”
罗也扳着指头装模作样的数起数来。
“怎么也有一双手这么多了吧！”
季铭归被他逗得一乐，“那你说，如果对面是一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女人，你会怎么把她拿下？”
“第一次？”
罗也的神情顿了顿，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昨天晚上他们走后，季铭归对陈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语气郑重地说道：“如果对于陈小姐来说，您是她的初恋。那我觉得您首先要做的就是尊重她，不要搞什么霸王硬上弓，否则她会记您一辈子的。”
此话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随着罗也严肃的语气凝结了。
是谁给他的胆子，敢用这种恐吓的方式跟季铭归说话的？
原本躺倒在沙发上的阿参此时也坐直了身子，暗自为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小子捏了一把汗。
“哦？”
季铭归眼睛微微眯起，看向他的表情多了几分的耐人寻味。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房门开锁的声音。
陈烟终于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