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了。”
顾离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远处传来脚步声，隐约能听见叶臻臻在和苏沐言说话。
“有人来了。”顾离想要直起身，却被叶暖暖拽住了衣领。
她固执地仰着脸，眼睛里映着雪光，“你还没有回答我，要不要跟我处对象？”
顾离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发白，他死死盯着叶暖暖看了几秒，“暖暖，我家里的情况你知道的，我给不了你好的生活。”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叶暖暖一把将顾离的衣领拉了下来，微微扬起红唇，亲了上去。
感受着唇上的柔弱，顾离愣在原地。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推开叶暖暖。
顾离的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他慌乱地后退一步，差点踩进路边的雪堆里。叶暖暖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你...”顾离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嘴唇，似乎还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叶暖暖歪着头看他，故意用天真的语气说，“顾大哥，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发烧了？”
顾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远处叶臻臻和苏沐言的说话声已经清晰可闻，他咬了咬牙，转身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去。”
叶暖暖却没有动，她固执地站在原地，单脚踩着积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顾离的背脊僵了一下，他慢慢转过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又很快融化，像是无声的泪水。
“暖暖...”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你知道我每天要干多少工分才能养活一家人吗？你知道我家连一张完整的炕席都没有吗？你跟着我，以后...”
“我不在乎。”叶暖暖打断他，眼睛亮得惊人，“顾离，你听好了，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工分，也不是你家的炕席。”
顾离的瞳孔微微放大，他从未听过有人这样直白地对他说话。
叶暖暖趁机往前跳了一步，整个人扑到他背上，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顾离慌忙托住她的腿弯，生怕她摔着。
“你不答应，我就不下来。”叶暖暖耍赖似的把脸贴在他后颈上，“反正我脚受伤了，你总不能把我扔在雪地里吧？”
顾离又好气又好笑，他拿这个任性的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
远处，叶臻臻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拐角处，他只好背起叶暖暖，大步朝村子走去。
“顾大哥，”叶暖暖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不怕吃苦，我只怕见不到你。”
顾离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低沉而坚定，“暖暖，等我攒够钱给娘治好病，等我...”他的声音哽了一下，“等我配得上你的时候，我一定风风光光地来提亲。”
叶暖暖紧紧搂住顾离的脖子，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那要等多久？”
顾离感受着背上女孩轻微的颤抖，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
他抬头望向远处村落的灯火，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最多一年。这一年里，我会拼了命地挣钱。”
“那这一年里，我还能经常见到你吗？”叶暖暖的声音闷闷的，
顾离的脚步微微一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只要你想见我，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叶暖暖猛地抬起头，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那说好了，一年为期。这一年里...”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狡黠的笑意，“你得让我亲。”
顾离的耳根瞬间又红了起来，他差点把背上的姑娘摔下去：“叶暖暖！你”
“我怎么了？”叶暖暖理直气壮地晃了晃腿，“反正早晚都是我的人，提前收点利息怎么了？”
顾离浑身像一个大火炉，仿佛快要燃烧起来，他脚步越来越快，纷纷扬扬的雪花浇不熄他心中的火热，他知道，
从今天起，他必须比从前更加拼命，一年，他必须在一年时间内，努力拼搏，让叶暖暖日后不要过苦日子。
顾离背着叶暖暖在风雪中疾行，脚下的积雪被他踩得咯吱作响。叶暖暖趴在他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和灼热的体温。
她轻轻戳了戳他的耳垂，“顾大哥，你走慢点，我都快颠下去了。”
顾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慢脚步。他侧过头，正好对上叶暖暖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狡黠的笑意。
顾离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挂着的竹篓。叶暖暖这才注意到，顾离胸口挂着一个大大的背篓，上面用油纸盖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顾大哥，你背篓里面装的什么？”
顾离抿了抿唇，低声道：“准备了一些年货，给娘买的药，弟弟妹妹买的吃的，还有...”他的声音更低了，“给你买的礼物。”
叶暖暖的有些惊喜，“还有我的，是什么？”
顾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雪吞没：“一盒雪花膏...还有...”
叶暖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进了星星。她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掀背篓上的油布，却被顾离一把按住。
他的耳尖红得能滴血，“别急，等回去了再看。”
见顾离这么害羞，叶暖暖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好奇。
叶暖暖笑嘻嘻地戳了戳他的脸颊，轻轻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这一年里，我要亲多少次都行吧？”
顾离的耳根又红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背着她继续往知青点走去，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风雪中，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串并排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但有些东西，就像顾离心中燃起的那团火，再大的风雪也浇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