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和叶文谦在黑盒子的空间里，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叶言慌了神，拉着哥哥急切的询问，“哥哥，伤哪了？坚持一下，他们很快就会来。”
“没事，阿言不要怕。”叶文谦靠到他肩上，在狭小的空间里轻拍叶言的背，像小时候哄他一样。
“哥哥，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出来，是不是就不会有事？”叶言的声音染着哭腔，无措的往叶文谦身边挨过去。
“不是你的错，不哭。等会爸爸妈妈要心疼了。”
“爸爸妈妈看见你受伤也会心疼的。”
都这样了还惦记着。
叶文谦无声的笑一下，将叶言抱紧，“知道了，以后记住了。”
“伤到哪里了？还好吗？”
“右腿大腿，贯穿伤。没什么大事，就是血流的多。”
“快了，方循然很快就会来的。”
“你倒是信任他。”
这种情况叶文谦还是忍不住和方循然较劲。
“哥哥，你们不要老是这样，和平些。”叶言牵着他的手和他小声说。
叶文谦嗤笑一声，“他拐走了我们精心养大的小白菜，还指望我给他好脸色？你跟他过生活水平都下降了。”
“哥哥，他能给我的都给了，他也在努力了。”
“等他努力，要等到猴年马月去，要不是他对你确实好，趁早把他踹了。”
“哥哥呢？哥哥不给我找个嫂子吗？等哥哥的腿治好了，就和以前一样了。”
昏暗的空间里叶言看不清叶文谦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对这个话题的抗拒。叶文谦和弟弟牵着的手一僵，收紧了些。
他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你操心什么？好好想想回去怎么和方循然解释吧，我看他得生气。”
这会换叶言僵住了。
当时气性上来，他什么都没想就直接拉着叶文谦出来了，方循然根本不知道这事，胡安洋和研究院也不知道。
这下出了意外，方循然怕是难哄的很。
他眨眼，眼珠子一转向叶文谦撒娇，“哥哥，哥哥，别让他带我走，我和你一起。”
“这可不是我能干涉的。”叶文谦勾唇笑了。
幸好叶言看不清，不然非得和叶文谦闹上一闹。
他们聊了很久，直到叶言的手机响起。
他心跳加快，急忙拿出来看，是方循然。叶言接了电话，方循然什么都没多说，只是叫他出来。
叶言瞬间打开黑盒子，方循然就站在那，身上沾着血迹。
“方循然！你好慢啊。”叶言看见他，委屈的红了眼，伸手要他抱。
方循然把他抱出来，牢牢的箍在怀里，“没事了，我在。”
他收到消息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单枪匹马就往外冲，派来协助的人紧赶慢赶才追上他。
他们在山腰就看见了这个老大个的黑盒子，方循然当即松了口气，大脑这才能正常工作。
“哥哥受伤了，你快给他看看。”叶言惦记着叶文谦的伤，拉着方循然要他看。
叶言控制着黑盒子倾斜降低，叶文谦坐在里面，腿垂落在外，鲜血顺着腿往外流，滴在地面上。
黑盒子的医药仓被打开，露出琳琅满目整齐的药品。
药品排列规则，能轻易看出有很多都少了些。
方循然在自己的那个盒子里见过这些药，现在能立马找出需要的。
他给叶文谦做了临时的包扎，安抚蹲在一边看的叶言，“没什么事，医疗马上就到，放心。”
叶言点点头，还是盯着叶文谦腿上被纱布裹着的地方目不转睛。
“方少校，都抓到了。”一位士兵小跑来，向他汇报。
“送审，开枪的找到了吗？”
他一问完，那个士兵目露迟疑，“您，亲自去看看吧。”
方循然心底漫起不好的感觉，他转头在叶言额上亲了一下，“我等会就来，不要怕。”
叶言在他凑过来时闭了下眼。
“嗯，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叶言看着那人的神情，没有拦着方循然。
方循然站起来揉了揉他的头，跟着下去了。
这是一座山，他们的押送车停在山脚下没有进墓园。
方循然还未下山，蜿蜒小路的尽头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攥紧了拳，步伐慢了下来。
“方少校，现场发现的子弹和弹壳。”
等他走到边上，有人递来两个透明的密封袋，里面分别是银色的子弹。
方循然接了，捏着子弹壳转了一圈，在另一边看见一个刻字——“栗”。
他顿时握紧了手，闭眼深吸口气，手臂因为过于用力而颤抖。
“方少校，您……”
他的话还未说完，方循然猛地冲上前，一拳挥去，那人不稳的勉强扶着车身站立。
方循然眼里泛起血丝，攥着人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按在车上，愤怒的质问，“为什么！栗明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栗明江手上戴了手铐，行动间发出叮当声。他抬手擦了嘴角溢出的血，冷冷的抬眼和方循然对视，“需要理由么？”
“不需要吗！”
栗明江没理他，抬手招呼一旁的士兵，“不好意思，这位方少校有实施私刑的动机，麻烦你们将他带走。”
方循然被拉开，目光依旧和他对视，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和怒火。
“方队，最后一次叫你方队，帮我和欧阳副队说一声，这段时间麻烦他了。”栗明江笑了声，主动钻进车里。
“方循然。”叶言站在不远处叫他。
医护来的很快，叶文谦被带走了，叶言就跟着往山下走去，黑盒子被他收起握在手里，身边跟着很多人。
黑盒子被收起来的时候那些人都看呆了，这会目光控制不住的往他手上瞟。
叶言看了全程。
方循然转头看见他，挣开身边拉着他的士兵，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叶言身边，猛地将他抱住。
“阿言，对不起。”
“道歉做什么？”
方循然沉默的抱着叶言。
叶言叹气，“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难过就说，我在。”
方循然什么都没说，松开他将他护送到车上，率队返回军区。
这件事闹得大，住在附近的人都听到了枪声，高楼的住户甚至可以看见墓园里全副武装的军人。
报道的媒体很多，军区的网络管理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好歹是给压下去了一点，但还是人心惶惶。
提审栗明江，叶言陪着方循然一起在审讯室外听着。
“栗明江，0313小队成员。你为什么要背叛九州？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危害了九州安全？”
“……”
“你的军校成绩和你的狙击实战都是满分，这次为什么打偏？”
“……”
“据我们调查，你的妹妹可就你一个家人了。”
栗明江终于开口了，“我是在灾变第三个月被联系上的。当时我的妹妹面临截肢的风险，她才十二岁，她太小了，她的人生都还没有开始。她喜欢跳舞，喜欢运动。”
“他们联系上我后，说有办法可以治愈，等能通航后就将她接去治疗，我答应了。 之后他们很少联系我，直到叶言的研究项目曝光。我不知道他的项目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对于这件事很重视。”
“他们要求我盯着他，要不策反，要不杀了。”
窗外的方循然忍不住抱紧了叶言，指尖颤抖。叶言握上他的手指，体温沿着肌肤传达。
栗明江接着说：“我没有机会接触到叶言，他也不出军区。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直接要求我狙击他。后来我在耳麦里听见，他也在研究肢体重塑。”
“他们原本是打算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于是和我保持联系，当我到达地方了之后，我听见他们说，叶言新的项目，是肢体重塑。他们说原本还打算在他们第二次招募志愿者进行实验时做些手脚，这下他直接出来，杀了干脆些。”
“我那时，就不想开枪了。可是我不开其他人也在盯着，于是我故意打偏，给他们时间。”
审讯的人拍桌，怒道：“墓园什么遮挡都没有，你这一枪往腿上打？”
“我以为那是叶文谦的假肢，他右腿不是也截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