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循然顶着两个巴掌印，给叶言买衣服去了。
他没想着遮，一路走过，回头率飙升。
洗衣店洗烘很快，方循然拎着衣服上车，叶言还缩成一团在抖。
他总是很难缓过来。
“乖乖，换衣服吧。拿湿巾擦一擦。”方循然把衣服放下，下车关上车门。
叶言看着衣服想丢出去，但身上难受，他抽噎着擦身上换衣服。
换下来的衣服被他一股脑塞进袋子里。
方循然觉得差不多了，开门上车，叶言拎着袋子就砸他。
“好了，乖乖，别气了。”
叶言瞪他，咬牙切齿的要踹他。方循然握着他脚腕，指尖沿着袜子口探进去。
“还想不想去玩？”
“你这样，能去玩？”叶言往他身下扫，冷笑着抽回脚。
方循然去买衣服时全程拿外套挡着，要不是叶言催着说难受，他怎么着也得抱着叶言缓一缓再下车。
“阿言要帮我吗？”
“滚！”
叶言怒吼出声。他气得心口疼。
“叶言，你下次再这样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可就不止这样了。”
“……”
“听见了吗？”
“我不会了，我会和你说的。”
方循然抱他，叶言静默片刻，抬手回抱住。
“你要我怎么办呢？我能拿你怎么办呢？能不能让我少担心一点？”方循然额头枕在他肩上，像是哭了。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乱吃东西半夜哭着说难受的时候我有多难受？我陪着你一起睡的时候又不多，就这样我都看见你疼醒了那么多次。你每次吃的凉一点辣一点就难受，你能不能爱惜自己的身体一点？”
“上次吃了点冰淇淋，稍微吃多了点就开始难受，你不记得了我记得啊。阿言，乖一点好吗？”
叶言咬着唇，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
“知道了，我乖乖的。”
方循然得了保证，也和他认错，“这次是我不对，我错了。我和你道歉，对不起。”
“我原谅你了。”叶言和他贴脸。
两个人又和好。
“要去玩吗？你不是来看水的事的吗”
“等，等你那个了再去吧。”叶言含糊掉那个词，不好意思说出口。
方循然把他按进怀里，亲他发顶。
已经快晚上了，叶言和方循然牵着手走在街上。
下班的点路上人明显多了，方循然带着叶言，一路走一边问路。
“老伯，这边哪里有水卖吗？”方循然带着叶言，在一个卖红薯的老伯面前停下。
他看着年纪大了，身后跟着一个小女孩。
还没到吃烤红薯的季节，买的人不多。
“水？那你得走远些，从这，再越过两条街去。你一靠近就知道在哪里卖。”
“为什么这边没有？只有那里有吗？”叶言好奇问。
老伯看他一眼，看他白白净净的，就知道他不懂这些。
“都是统一调配售卖的嘞，你没自己买过吧？这都是限量的，快去吧，这会儿都不知道还有没有。”
“限量？”
“对哇，总是不够卖，就限量嘛。”
“那够喝吗？”
“够喝？怎么够喝。能解渴罢了。”
“多谢您，我们先去了。”
叶言走时，买了两个烤红薯。
烤红薯烤的橙黄橙黄，勺子一挖就下来了，甜滋滋的。
叶言吃了两口，塞方循然手里了。
“不喜欢吗？”方循然疑惑的尝了一口，“是你平时会喜欢的味道，怎么了？”
叶言不敢告诉他。
“是不是胃疼了？”方循然停下脚步，拉着他看自己。
叶言脸色发白，唇上失了血色。
方循然立刻冷了脸，打横抱起他就往回走，“我们回去。”
“不，等，等我看一下那边。”叶言捂着胃，小心拉他。
“你还想着这件事！不行，回去。”
“有人偷水卖，方循然饮用水不是不够，是被偷运走了。”叶言情急之下，急切的告诉他。
方循然顿住，低头看他。
“真的，我算过了。每天的净水量和送出来的水量明显对不上，我看了检测报告。饮用水产出整整少了一半多，储水仓的水也被人借口处理偷运出来卖！”
“叶言，这不是小事。”方循然连忙捂他的嘴，让他小声些。
他找了条长椅坐下，温热的手掌按上他的胃部。
远处看去，就是一对在亲昵的爱侣。
“我没开玩笑，虽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但是我不会算错的。”叶言知道他的担忧，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
“你怎么算的？”
“我去净水厂，看了进水口的每秒进水量，算出了每天会抽上来多少水。又去了出水口，看各类用水的出水量。其他的都是正常的，但是饮用水的不是。就算饮用水有损耗，也不会那么多。”
叶言难受的捂着胃埋方循然身上缓了缓才接着说，“后来他们负责人给的检测报告却是正常的。我们又去看了应急储水仓，他们又说因为检测不合格被处理了，却没有往上打申请，没有通过上面的确认就私下处理，这是违规的。”
方循然宽大温热的手掌给他揉着，缓解了一点难受。
他抱着叶言，拧眉沉思。叶言没有打断他。
“怎么会想到算这个？”方循然问他。
“我好奇。”
确实符合他的性格。
方循然闷笑一声，低头亲他。
“这件事你别管，就当做不知道。”
“可是，可是净水厂出问题了，储水仓里的水只够一天了。”
“他们会从别的地方调。这里面很复杂，你不要插手。”
叶言不知道哪里复杂，不就有人偷水去卖吗？抓了他不就好了。
方循然看他眼底神色，抬手盖住他眼睛，“乖。”
“知道了，我不插手。”
叶言乖乖应声。
“好些了吗？”
“嗯。”
“不许安慰我。”
“……，还是好难受。”
方循然叹息，抵在他头上抱着他左右晃着。
叶言被他晃了会，忽然笑起来。他笑着抬手拉下方循然盖在他眼睛上的手，握着他食指，“干嘛呀，要被你哄睡着了。”
“睡着了好，我就直接把你带回去。”方循然也笑，低头和他贴着额头。
“那就带回去吧。”
方循然看他。
“回去吧，不去看了。”叶言仰头亲他。
他们回去了。
一到家方循然就着急忙慌的开始煮养胃的热汤，把暖垫给叶言敷上，看着他吃了药喝了汤才放松。
叶言的药是胃药，医院开的。他自己在没人看着的时候不会去喝。
“好了，哪儿有那么脆弱。”叶言半靠在沙发上笑他，抬手招呼他过来。
嗯，这个时候有点像他妈妈。
“还难受吗？”方循然坐到他身边，伸手摸他肚子。
“好多了，我想洗澡睡觉了。”
“去吧。”
“你和哥哥说一声。”
“嗯，好。”
叶言去洗澡了，方循然在电话里挨骂。
他一把叶言胃疼的情况说了，叶文谦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丝毫不带喘。方循然垂头听着，没有一丝不满。
等叶言洗完澡出来，他才和电话那头说了句，挂了电话。
“哥哥骂你了？”叶言肩上还披着毛巾，浑身热腾腾的。
方循然把毛巾拿下给他擦头发，“是该骂。”
“我都知道错了，别这样。”
“他骂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没照顾好你是我的错，我就不该什么都惯着你。”
叶言心虚，讨好着亲他一下，“去洗澡吧，我的衣服记得洗掉。”
方循然抬眼看他，“知道了，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