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器材室弥漫着枪油和皮革的气息,冷艳锯的手电筒光束像舞台追光,落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
富贵都能淫,贫贱夫妻移。八年前的刘淮水还带着青涩,脸上沾着战术油彩,怀里抱着昏迷的罗岚冲向救护车。
照片边缘的日期显示:15.8.17·全军侦察兵比武。血迹在罗岚的作训服上晕开,像朵诡异的玫瑰。
\"原来如此...\"张帅突然抢过照片,手指在照片表面留下汗渍,\"我就说教官怎么对'紫罗兰'这么怂!\"他的声音在密闭的器材室里产生轻微的回音。
器材室的门突然被踹开,铰链发出痛苦的呻吟。刘淮水站在门口,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直延伸到放满训练器材的铁架旁。
他慢慢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伸向那张照片,仿佛那是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稍有不慎便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他的动作轻柔得让人难以置信,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似的。然而,尽管他如此小心翼翼,他的指关节却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和急切。
\"滚去睡觉。\"教官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罕见的疲惫。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眼角的皱纹显得格外明显,仿佛岁月的痕迹在这一刻被放大了。
罗岚的目光在照片上稍稍停留了一秒,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威武咱能屈,女中大丈夫迅速移开,不敢再看一眼。
第二天,阳光透过训练棚的玻璃窗,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罗岚站在训练场上,亲自为队员们演示敌后救援的技巧。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个战术动作都精准而有力,作训服随着她的动作发出飒飒的声响,仿佛在为她的表演喝彩。
当她解开作训服领口,展示出颈部的疤痕时,全队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道疤痕像一条狰狞的蜈蚣,蜿蜒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这是砷中毒留下的。\"
她的声音平静而淡然,仿佛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她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伤疤,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与那道狰狞的疤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要不是某个傻子用嘴吸出毒血,老娘就挂了...\"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对那个救她一命的人的感激。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她完美的下颌线,使她看起来既坚毅又温柔。
队列里的刘淮水毫无征兆地突然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异常剧烈,仿佛他的肺都要被咳出来一般。他的身体随着咳嗽不断颤抖着,原本整齐地戴在头上的作训帽也被震得歪到了一边。
站在一旁的冷艳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罗岚,却惊讶地发现罗岚的嘴角竟然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一只偷到鱼的小猫,带着一丝狡黠和得意。
时间来到晚饭后,大家围坐在电视机前,准备观看新闻联播。然而,就在电视屏幕上突然播出军区演习画面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镜头扫过观礼台,罗岚正站在那里,手指着沙盘,详细地讲解着演习的情况。而在画面的角落里,一个电子屏清晰地显示着日期:23.4.1。
“愚人节?!”冯大嘴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猛地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差一点就把凳子给打翻了。他的声音在震惊中戛然而止,仿佛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让他无法再发出一丝声音。
就在这时,刘淮水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身后。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杯没喝完的茶水,杯底的茶叶梗随着他的动作在水中打着转。他的语气异常平静,缓缓说道:“从她第一天出现开始,这一切就都是考核。”
他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刘淮水的太阳穴上,一根青筋却在不停地跳动着,似乎在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整个队伍都安静得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大喇叭里突然传来了罗岚清脆的声音:“……本次实战化考核历时 2 天,参训部队表现出色……”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俱乐部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每一个字都能直接钻进人的耳朵里。
颁奖仪式上,罗岚微笑着给每个人颁发了一枚紫罗兰徽章。那是一枚精致的金属徽章,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获得者们的荣耀与骄傲。
徽章的背面,还刻着“钢铁意志”四个小字,这是对他们在考核中展现出的坚韧和毅力的最好诠释。
当轮到刘淮水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氛。罗岚走到他面前,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然而她的眼神却像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她将徽章递给刘淮水的瞬间,她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解毒剂的滋味,还记得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刘淮水的耳边炸响,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罗岚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耳廓,带来一阵轻微的瘙痒,让他的脸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红晕。
而周围的士兵们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他们纷纷假装看向天空或者地面,就是不敢把目光投向这边,生怕被卷入这场尴尬的局面。
刘淮水的表情就像是同时被十把枪指着一样,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罗岚则若无其事地笑着,将徽章别在了刘淮水的胸口,手指“不小心”划过了某个敏感部位,引得刘淮水浑身一僵,差点叫出声来。
\"礼——毕!\"随着口令,刘淮水同手同脚地转身,差点撞翻国旗台。他的背影僵硬得像块木板,同手同脚的步伐引得几个新兵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月光如水洒在训练场上,冷艳锯起夜路过时,瞥见刘淮水正在那里加练。他的陪练并非他人,而是月光下那孤独的影子。
只见刘淮水出拳迅猛有力,每一拳都如同雷霆万钧,带着惊人的破空之声,仿佛他正在与八年前的自己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汗水在月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顺着他的下巴滴落,犹如珍珠般坠落在沙地上,然而瞬间便被沙地吸收得无影无踪。
营区的围墙上,不知是哪位有心人用粉笔画了一朵紫罗兰。那花瓣里似乎隐藏着一行小字:“下次考核见,菜鸟们。”这行字的字迹娟秀中透露出几分凌厉,恰似它的主人一般。
当晨曦微露,第一缕阳光洒在这行字上时,它随着露水的蒸发渐渐变得模糊,最终如同所有无法言说的誓言一样,融化在朝阳的光辉之中。
早餐时分,炊事班特意准备了紫薯馒头。刘淮水凝视着那个紫色的馒头,足足看了有十秒钟之久,然后默默地将它放回了蒸笼里。
全队默契地低头扒饭,只有张帅不怕死地嘀咕:\"教官,挑食不好...\"话没说完就被刘淮水一个眼刀钉在了原地。
操课结束后,冷艳锯在训练场角落发现了一枚弹壳——不是普通的训练弹,而是八年前比武时使用的特制弹壳。
弹壳底部刻着两个字母:L&L。阳光透过弹壳,在地上投下一个小小的光斑,像颗遥远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