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缓缓松开门把手，手指在金属表面残留的温度上停留了片刻。门外那两下敲击声像是某种暗号，缓慢而沉重，仿佛带着试探。
他和神秘人对视一眼，后者已经悄悄摸向腰间。齐墨做了个“等等”的手势，走到门边，将耳朵贴上去。外面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呼吸声，只有风吹过楼道尽头窗户时发出的轻微震颤。
“谁？”齐墨低声问。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语气平静但不带情绪，“林昭让我来找你们。”
齐墨眼神一凛，迅速扫了一眼桌上的资料和背包里的日记。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转头看向神秘人，对方微微点头。
齐墨拉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年纪大约三十出头，神情冷峻，手里拿着一只黑色信封。他没有进门，只是将信封递过来：“她说你们会明白这是什么。”
齐墨接过信封，没拆开，而是盯着对方的眼睛：“你是谁？”
“一个朋友。”男人顿了顿，“或者，敌人，取决于你怎么看。”
说完，他转身离开，步伐稳健，没有回头。
齐墨关上门，将信封放在桌上，用指甲轻轻划过封口。神秘人已经拉开了窗帘的一角，观察着街道。
“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神秘人低声说，“我们刚拿到生物数据，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也许林昭比我们想象中准备得更早。”齐墨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磁卡，正面印着一个编号：t-07。
“医院内部权限卡。”神秘人皱眉，“但这个编号……不是普通员工能有的。”
“认知同步实验的主控权限。”齐墨看着卡片边缘微弱的反光，“她早就留了一手。”
两人沉默了几秒，气氛凝重。
“今晚的行动不能取消。”齐墨开口，“但我们必须改变计划。”
“你打算怎么做？”神秘人问。
“先让目标人物进入深度睡眠。”齐墨坐回椅子上，“然后我潜入他的梦境，获取安保轮班表和主控系统路径。等确认路线后，我们再分头行动。”
“你一个人进梦太危险。”神秘人摇头，“万一他有意识防御机制，你的精神可能会被反噬。”
“那就赌一把。”齐墨笑了，“反正我已经死了无数次。”
神秘人没说话，只是从包里取出一台小型设备，连接到电脑上：“我会全程监控你的脑波活动。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切断连接。”
“好。”齐墨点头，“时间定在十点。”
夜色降临，城市灯火渐次亮起。两人按照计划来到一处废弃的诊所，这里是临时搭建的接入点，远离医院监控范围。
齐墨躺在操作台上，闭上眼睛。熟悉的黑暗包裹住他，接着是那种失重感，然后——
他进入了目标人物的梦境。
梦境是一座空旷的实验室，墙壁泛着冷白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齐墨站在走廊中央，四周寂静无声。
他知道，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实验室，而是目标人物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地方——他曾在这里参与过非法实验，亲手签下了无数人的名字。
“我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附近。”齐墨低声自语，沿着走廊向前走。
忽然，警报声响起，红灯闪烁。齐墨加快脚步，穿过几道自动门，来到一间控制室。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电子地图，标注着地下五层的结构图和安保路线。
他迅速记下关键信息，正准备退出梦境，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转身，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口，脸部轮廓扭曲不清。
“你在偷窥我的记忆。”那个声音低沉而愤怒，“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齐墨没有回答，而是集中精神，试图切断连接。可梦境却像被什么东西锁住了，无法脱离。
下一秒，整个房间开始崩塌，墙壁裂开，天花板坠落。齐墨拼命奔跑，在最后一刻冲出了控制室。
强烈的冲击让他猛然睁开眼，心跳剧烈，额头满是冷汗。
“你差点就没反应了。”神秘人快速拔掉电极线，“发生了什么？”
“他在梦里设置了陷阱。”齐墨喘着气，“但我拿到了路线图。”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满数字和代码的纸，递给神秘人。
“今晚十二点，巡逻换岗的间隙只有五分钟。”他说，“我们必须抓住机会。”
神秘人看完纸条，眉头紧锁：“这地方不对劲……这不是医院的正式结构图。”
“那是秘密区域。”齐墨站起身，“他们藏东西的地方。”
两人迅速整理装备，带上必要的工具，离开了诊所。
午夜时分，他们悄然接近医院外围。夜色掩护下，齐墨和神秘人绕过摄像头，沿着侧门进入大楼。
电梯停运，他们只能通过楼梯下行。一层、两层……直到第五层，空气变得潮湿阴冷，走廊尽头的指示牌早已被人为移除。
“按你说的路线。”神秘人压低声音。
齐墨点头，领路前行。他们在拐角处遇到第一个守卫，齐墨迅速出手将其制服。继续深入，更多守卫出现在视野中，两人默契配合，逐个解决。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齐墨将t-07磁卡插入读卡器，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档案库，排列着整齐的金属柜，每一格都贴着编号。齐墨快步走向标有“c-13”的柜子，拉开抽屉。
里面是一叠厚厚的文件，还有几张硬盘。
“找到了。”他低声说。
正当他要拿起文件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密集而急促。
“他们来了！”神秘人立即关上门，开始设置封锁装置。
齐墨迅速将文件塞进背包，同时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组坐标。
“这不是医院的数据。”他皱眉，“这是另一个地方。”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神秘人一边调试设备一边喊，“我们最多还有三分钟！”
齐墨咬牙，将纸条收好，背起背包：“走。”
两人从另一侧的紧急通道撤离，刚跑出几步，身后便传来猛烈的撞击声。
“他们砸门了！”神秘人拉着齐墨加速前进。
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风管道，最终从医院后巷逃脱。出租车已经在预定地点等候，他们钻进车里，车子迅速驶离。
车内一片沉默，只有两人的喘息声。
“我们成功了。”神秘人靠在座椅上，闭上眼。
“还没完。”齐墨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条，目光逐渐变得深沉。
出租车转过一个街角，前方突然出现两辆黑色轿车，与齐墨在梦境中见到的那一辆极为相似。
他心头一紧，立即拍打司机肩膀：“停车！”
司机一脚急刹，车子猛地停下。
与此同时，那两辆黑车也停了下来，车门缓缓打开，几名身穿便衣的人影走了下来。
“他们找到我们了。”神秘人低声说。
齐墨迅速扫视四周，寻找脱身之法。
“仓库。”他低声说，“那边有个废弃的仓库。”
神秘人点头，两人下车，迅速朝仓库方向奔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仓库门半掩着，齐墨用力推开，两人闪身而入。
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擦过墙面，火花四溅。
齐墨回头看了一眼，咬牙说道：“我们得想办法从通风管道出去。”
神秘人点头：“你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齐墨深吸一口气，转身冲向另一边，故意暴露身形。果然，几道身影立刻追了过来。
他灵活地穿梭在货架之间，利用环境制造混乱。趁此机会，神秘人悄悄爬上了通风管道，用工具撬开通风栅栏。
齐墨见状，迅速朝通风口方向冲刺。
就在他即将跃起抓住边缘时，耳边传来一声清晰的指令：
“别让他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