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裳忍不住道：“其实，你可以和离的。本宫可以去太后那儿，为你求一道懿旨，即便长平侯一家再无耻，也得把你的嫁妆还给你，让你自由。”
康氏苦苦一笑：“臣妾付出了这么多，仅仅是和离，臣妾又怎么能甘心！”
广安侯夫人有点急了：“你不会是想为了狗渣男付出自己的一辈子吧？傻妹妹，这样值吗？你还不到三十呢，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你，大把的美景等着你，大把的美男也等着你，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康氏见广安侯夫人误会了，忙道：“姐姐误会了，我再不会为这个狗男人和这腌臜的侯府付出半点真心。只是我不甘心啊！”
她转过头对陆云裳说：“娘娘劝我和离是一片好意，可即便和离，这狗渣男不是还能好好地做他的侯爷吗？
即便把我的嫁妆都还给我，可这下毒六年的仇恨又如何抹平？
更何况，他们知道我中毒已深，即便是和离，即便有太后的懿旨，他们是官我是商，他们又岂会让我好过！”
吕雉：“我收回刚才的话，康氏不是恋爱脑，她之前只是不知道自己被算计。现在得知真相之后，脑子还算清醒。”
妲己：“再来两份脑花！”
陆云裳缓缓开口：“看来，方才那一个时辰的罪没有白受，想必你已经有所打算了。”
康氏唇角勾起一抹狠厉的嘲讽：“臣妇当然想清楚了！虽说我进府之后，老侯爷对我还算不错。可他若真为我打算，就该以侯爷的身份逼着那林氏早早嫁人，而不是眼睁睁看着我被人下毒！
再说这门亲事也只是身份上看起来是我高攀了侯府，实则又如何呢？
当年那场泥石流，若不是我父亲出手，只怕这侯爵根本落不到古淮安头上！
再说当年我父亲为了帮助老侯爷，拿出的也是我家半年的收入！而且为了帮助老侯爷渡过难关，我父亲甚至放弃了两笔要谈的大生意，我们康家的生意也因此伤了元气。
可是他们古家又是如何报恩的呢？老侯爷跟我父亲结拜为兄弟，但我父亲付出的是每年二三十万两的军费支持！
到最后只给我一个指腹为婚，算是抬举我这个商户女？”
康氏忍不住嘲讽：“自从老侯爷交出兵权，他们侯府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这些年若不是靠我的嫁妆支撑，他们还能有今天的荣光？
当年我父亲怕我的出身被人诟病，可是把康家大半家产都给了我做嫁妆！
他们之所以没有给我下重手，而是让我慢慢中毒，只怕为的也是这点儿嫁妆！”
西施：“人死了嫁妆是要退回的？”
吕雉：“你来得晚不知道，大燕朝这一点还算不错，就是成亲五年内女子若是亡故，且没有子女，那嫁妆就要尽数归还给娘家。”
陆云裳：“所以当年陆氏也是死于成亲五年后。所以这条律法还是有问题，回头让皇帝改了，不管什么时候女子亡故，嫁妆都不能便宜了夫家！”
广安侯夫人拉着康氏的手又哭了起来：“还好你想得开，可吓死姐姐我了！”
康氏拍着她的手背劝慰道：“说起来还要多谢姐姐，若不是姐姐，只怕妹妹这辈子就得做个糊涂鬼。”
“那你现在不糊涂了？”
“不糊涂了！之前是我心里还有这个男人，所以才会为了一个林氏跟他吃醋，为他伤心。现在我也算是想明白了，他们一家子能这么算计我，我若不狠狠报复回去，才算是白活一世！”
说了一会儿话，康氏觉得自己身上没那么乏了，便坐起来对陆云裳道：“之后的事情，还望娘娘再助我一臂之力！”
陆云裳问：“你打算如何？”
康氏讥讽道：“那林氏不是想进侯府的门么？那就让她进！古淮安想娶平妻？那就让他娶！只是陛下早就下过旨意，说本朝律法里根本没有平妻，平妻就是妾！既然是妾，那我这个主母就有很多可以收拾她的手段了，不是吗？”
那六个姑娘就是她的手段之一。
林氏想进长平侯府，可以啊！只是她这些年动辄愁眉苦脸，倒是不知道那原本就不算太出众的容颜，跟这些小姑娘站在一起，又能占几分便宜？
三个女人在一起叽叽咕咕密谋了许久，久得广安侯夫人差点忘了自家男人还在宫外等着她回家。
直到她的肚子咕噜噜响，陆云裳才回过神来。
“哎呀，时间都这么晚了，本宫这就让人传膳，可不能让大肚婆饿着！”
广安侯夫人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说：“多谢娘娘美意，传膳就不必了，您把糕点给臣妇拿两块就好……我家侯爷还在宫外等着呢。”
康氏有点酸，不过想想自家男人只有在控制自己行动的时候才会紧紧跟随，便释怀了。
“时间不早，臣妇也该告退了。”
陆云裳赶紧让人去小厨房包了些糕点和卤肉，让广安侯夫人路上带着吃。
又给康氏包了几大包花茶：“这些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只是记得，千万不要再被古家人动了手脚。你身边的府医既然能被收买，说不定丫鬟里也有背主的，还是好好查查才是。”
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还得看她自己，陆云裳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两人出宫之后，陆云裳本想歇会儿，没想到明德帝又来了。
明德帝今天的态度一反常态，上来就舔。
“爱妃今日可好些了？听说爱妃泡了药浴，爱妃身上可乏了？朕也跟人学了几手推拿，不如让朕给你揉揉？”
陆云裳：什么情况？
众人也是一脸懵逼。
只有德贵心里明白。
下午的时候，明德帝让小顺子来给贵妃送燕窝粥，正巧遇上三个女人在聊天。
小顺子没进来，就只在外面听到一句“这男人若是给力呢，你就拿他当个伴儿。若是他的心思不在你身上，那你也大可不必为他操心这个那个的。”
小顺子有心多听几句，可是吉祥如意在外面守着，他凑不过来，便只能先回去。
回到乾清宫，德贵问他粥可送过去了，他就把这句话跟德贵说了。
好巧不巧的，明德帝批折子批累了，正好走出来直直腰，这话就让他听见了。
明德帝本就脑回路不同凡人，这话落在他的耳朵里，就是另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