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凡依旧闲适后靠，一脸淡然，今晚本就是为了立威。
江城的水越来越深，风波渐起，若继续如以往那般低调隐忍，只会害了身边的人。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纪凡眉梢微挑，威压如潮水般退去。
门被推开，季雨霏一袭红裙，端着茶盘款款而入。
她对室内狼藉视若无睹，安静地将茶盘放在茶几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纪凡随口问道。
季雨霏没有回答，沉默地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纪凡目光扫过季雨霏，见她虽端茶姿态优雅，眼底深处的疲惫与落寞却难以掩饰，心中微动，在她手腕即将收回之际，突然伸手抓住了她。
肌肤相触，温热细腻。
季雨霏娇躯一颤。
张文杰脸色瞬间阴沉。
“纪先生！”
季敬山勉强平复下激荡的心神，沉声道，“雨霏即将嫁入张家，还请自重。”
“哦？是吗？”
纪凡眼中露出了然，非但没松手，反而顺势将季雨霏拉到身旁空椅坐下，语气戏谑，“季老先生，当初你拿我当枪使，算计我，换个寻常武师，早就死了。现在，我不过是调戏一下你孙女，怎么了？”
季雨霏顿时愣住了，怔怔地看着纪凡，眼前这个男人，言语间的嚣张与狂妄，与往日里那个低调懒散，判若两人！
季敬山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
季柏舟连头都不敢抬，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纪凡！”
张文杰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冰冷，“莫要以为你侥幸踏入武灵境，便能在我面前肆意妄为！当着我的面，调戏我的女人，你想过后果？！”
“你的女人？”一直沉默的季雨霏，突然抬头，清冷的目光直视张文杰，一字一句：“张少，此事，似乎从未问过我，答不答应。”
纪凡嘴角勾起一抹赞赏，这女人，平时总想着利用自己，关键时刻倒也不算太笨。
今天把戏台都搭好，给了她一个机会，若是她自己不肯抓住，那日后真被当成联姻工具牺牲掉，也就怨不得旁人了。
季敬山眼中怒意翻涌。
季柏舟听着妹妹的话，只觉得天旋地转，张家这尊靠山要是没了，天顺集团拿什么去抵挡唐家的怒火？
虽然怕纪凡，但更怕家族的倾覆，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
他猛地抬起头，声音激动地斥责道：“二妹！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能嫁给张家，张少又能看上你，那是你天大的荣幸！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做梦都想有这个机会！”
“荣幸？这等好事，大哥怎不让你亲妹去享？偏要我去给人当小妾？我就算是死，也绝不答应！”季雨霏冷笑，天顺集团已经打算牺牲她来换取利益，今日，若不趁着小老板愿意为她出头，将此事彻底搅黄，她的命运，恐怕就真的无法更改了。
“小妾？”纪凡玩味地重复。
张文杰面上有些挂不住，心中又忌惮纪凡的武灵境，于是转向季敬山的方向，怒喝道：“天顺集团依附我张家，这便是你们的态度？”
季柏舟顿时惶恐不安，急欲解释：“张少，您别误会……”
“行了。”纪凡打断他，有些不耐，“我对你们的破事没兴趣。季老，一百万灵石，给，还是不给？”
季柏舟被先前威压吓破了胆，只敢小声嗫嚅：“天顺集团……哪有那么多灵石……”
季敬山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沙哑：“纪先生，当真要如此？”
纪凡慢悠悠回应：“不给，我只好拆了你这天顺大厦。”
张文杰在一旁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狗咬狗，一嘴毛。没了张家的庇护，区区一个江城本土势力，随便出来一个武灵都能拿捏。他倒要看看，这季家如何收场。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轰——！”
一道魁梧身影，挟裹霸道气息，从破碎窗口飞跃而入！
来人身形高大，面容沉肃，不怒自威。
季敬山迅速起身，恭敬地将主位让了出来。
“程……程局长？！”季柏舟失声。
纪凡笑意收敛。果然如此，武炼局的打压，灵脉比斗的算计，十万灵石买平安的暗示，背后皆是程局长。
程局长径直在主位坐下。
季敬山如老管家般，奉上茶水，躬身退到其身后侍立。
张文杰看着季敬山卑躬屈膝的模样，再对比之前季敬山在他面前的小意奉承，以及此刻程局长理所当然占据主位的姿态，他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一个念头浮上心头：“莫非……？”
他看向程局长，试探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程局长，看季老这态度，天顺集团莫非一直都是您的人？若真是如此，那我倒要斗胆问一句，您安排天顺投靠与我们张家，到底是何居心？”
程局长端起茶杯，神色淡漠：“张家小辈，你还没资格同我讲话。要问理，让你爷爷亲自来。”
纪凡险些失笑。老程这副目中无人的德行，还真是一点没变。
张文杰气血翻涌，平日里走到哪不是众星捧月，何曾受过这等轻视，偏又无力发作。
他咬牙：“程局长，此事张家记下了。告辞！”
季柏舟见状，下意识地想上前送一送，却被季敬山一道严厉的眼神制止。
张文杰恨恨扫过全场，目光落在季雨霏身上。
季雨霏佯装倒水，玲珑有致的娇躯，却不着痕迹地向纪凡又贴近几分。
纪凡索性好人做到底。他转过头，对张文杰似笑非笑：“怎么，还不走？”
张文杰恶狠狠地瞪了这对狗男女一眼，然后猛地一甩袖子，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气氛愈发诡异。
“武灵境很令我意外，”程局长声音冰冷，如寒铁相击，打破了办公室内原有的诡异氛围，“但，这不足以让你在我面前叫板。”
他放下茶杯，青瓷与红木桌面碰撞出格外刺耳的声响，每一个字都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压。
很显然，程局长心中很不悦。纪凡今日故意开出一个天顺集团根本拿不出来的高价，将季敬山逼入绝境，其真实目的，就是为了逼他露面。
纪凡笑了笑：“程局长这话说的，只许您老人家处心积虑给人挖坑，还不兴人反抗一下了？”
程局长冷哼一声，“我利用你是不假，但你搅乱了我在张家的布局。这件事，两清了。你可以走了。”
“还没清呢。”纪凡摇头，笑容不变：“程局长，我是来要天顺集团那一百万灵石的辛苦费。”
“一星武灵境，b级武技，b级身法。”
程局长停顿一下，仿佛要将纪凡彻底看透，“在我面前玩火，你似乎还嫩了点。”
一语点破纪凡目前在人前展露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