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炸裂的瞬间，火星混着残存的魔力乱流四溅。吴一处瞳孔一缩，抬手将虞媚儿往身后狠狠一拽，同时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向侧方翻滚。靴底与地面摩擦出两道焦痕，他顺势从空间里抽出两枚暗红色水晶，啪地嵌进战靴底部的凹槽。
“稳住！”他低吼。
水晶亮起，一股稳定的能量自下而上传导，让他在剧烈震颤的地面上站定如桩。头顶碎石不断掉落，警报灯红光频闪，映得整个地下室像是被煮沸的血池。
五名黑袍人已重新列阵，六芒星投影尚未完全消散，残余的符文仍在空中缓缓旋转。左侧两人掌心的幽蓝火焰略显黯淡，魔力波动有细微断层。
吴一处眯了眼，嘴角一勾：“左边那俩，昨晚没睡好？”
话音未落，对方五人齐齐踏前半步，六芒星再度凝聚，一股极寒气流自中心压下。空气仿佛凝成实体，带着刺骨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来真的？”他冷笑，短剑横于胸前，体内火系魔力疯狂涌动。
轰！
一道赤焰屏障拔地而起，硬生生扛住那股寒流。火焰与冰气碰撞，发出尖锐的嘶鸣，护盾边缘不断崩裂又再生。吴一处脚底水晶微微发烫，他知道这层火盾撑不了太久。
“他们想速战。”虞媚儿在他身后低声说，“节奏比刚才快了一倍。”
“那就让他们更快点。”吴一处眼神一闪，“盯住左翼第二人，等我信号——动手！”
他猛然将短剑插入地面，火线顺着裂缝疾驰而出，直奔六芒星能量网的薄弱节点。与此同时，虞媚儿双手结印，掌心水汽凝成一面薄镜，轻轻一推。
火流撞上能量网的刹那，水镜反射出一道扭曲光影，精准叠加在火流轨迹上。
嗡——
能量网剧烈震荡，左翼那人手臂猛地一抖，符文出现半秒错位。六芒星裂开一道细纹，寒流出现短暂紊乱。
“有效！”虞媚儿声音微扬。
吴一处咧嘴：“我说啥来着？再猛的机器也怕短路。”
他正要乘胜追击，眼角忽然扫过黑袍人掌心浮现的符文图案——那是一个倒置的三角，边缘缠绕着螺旋纹路，中央刻着一个断裂的环形符号。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个纹路……他在哪见过？
记忆像被撕开一道口子。三年前，玛法大陆北境废墟，他和李铁柱误入一座坍塌的祭坛。石碑上刻着同样的符号，旁边还有一行古语：“门闭则安，环断即启。”
当时系统提示那是“幽冥塔”禁术残留，属于早已失传的跨维度封印体系。
可眼前这群人用的，分明是改良版。
“怎么了？”虞媚儿察觉他僵住，低声问。
“这些人……”吴一处嗓音压低，“他们的魔法，跟玛法的老古董是一个祖宗。”
虞媚儿一怔：“你是说……他们接触过那边的东西？”
“不止是接触。”吴一处盯着那名符文错位的黑袍人，“他们是照着抄的，还加了现代电路那一套。”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空间取出一块灰黑色石片——正是当年从祭坛带回的残碑。石片表面浮现出微弱共鸣，与黑袍人身上的符文产生轻微共振。
“不是巧合。”他眼神冷了下来，“他们知道玛法，甚至可能去过。”
“那他们到底是敌是友？”虞媚儿皱眉。
“现在打我们的，就是敌。”吴一处把石片收回空间，活动了下手腕，“管他是谁派来的，敢动手，就得挨揍。”
他刚说完，黑袍首领突然抬手，六芒星骤然收缩，所有能量汇聚成一道冰锥，直刺火盾核心。
“糟！”吴一处猛催魔力，火盾加厚，但冰锥去势不减，硬生生穿透护盾，在他肩头划出一道血痕。
温热的血顺着胳膊流下，滴在短剑剑柄上。
虞媚儿立刻抬手，水流缠绕伤口，迅速凝结成冰膜止血。“还能动？”
“小擦伤。”吴一处甩了甩手，反而笑了，“好久没人能伤到我了，挺新鲜。”
他低头看了眼剑柄上的血迹，忽然眼神一凛。
这血……沾在剑上，居然泛着淡淡的金光。
不是他的血有问题，而是这把剑——它感应到了某种同源力量。
吴一处心头一震。这把短剑是他穿越初期在玛法集市淘来的破烂，后来被系统判定为“远古遗物”，自动绑定。平时除了当工具使，几乎没显过灵异。
可现在，它在震。
微弱，但持续。
就像……在呼唤什么。
“你想到什么了？”虞媚儿见他神色不对。
“这帮人用的魔法，可能不只是抄。”吴一处缓缓抬起短剑，“他们是钥匙。”
“什么钥匙？”
“开门的。”他盯着黑袍首领，“他们不是来阻止机器启动的，他们是来帮它完成最后一步的。”
虞媚儿呼吸一滞：“所以刚才砸控制台，反而触发了什么？”
“对。”吴一处冷笑，“我们可能是被人算计了，从进门那一刻起。”
他话音未落，黑袍首领忽然抬手，六芒星彻底崩解，取而代之的是五道幽蓝锁链凭空生成，直扑两人四肢。
“躲不开！”虞媚儿急声道。
“谁说要躲？”吴一处猛地将短剑插进地面，双手按在剑柄上，体内魔力全数灌入。
嗡——
短剑剧烈震颤，金色光芒顺着地面蔓延，竟与地下那根回缩的管线产生共鸣。
整座地下室猛然一颤，原本即将关闭的管线突然停住，继而反向延伸，重新扎入地底深处。
黑袍首领第一次变了脸色，厉声喝道：“停下！”
“晚了。”吴一处抬头，眼中燃着火光，“你们以为只有你们懂这玩意儿？”
金光自地面炸开，形成一圈环形阵法，将五道锁链尽数弹开。虞媚儿抓住机会，双掌合十，水流化作长鞭，抽向左侧二人手腕。
两人被迫后撤，阵型再乱。
“他们慌了。”虞媚儿迅速退回吴一处身边，“那个管线对他们很重要。”
“那就别让他们碰它。”吴一处喘了口气，肩头伤口还在渗血，但精神反而更亢奋，“咱们现在是守门员，谁想开门，先问过我的剑。”
他拔起短剑，剑身金光未散，反而越发明亮。远处，那根管线正缓缓沉入地底，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机制正在重启。
黑袍首领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剑，终于开口：“你到底是谁？”
吴一处咧嘴一笑：“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