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先发制人，脖子一梗，“嫂子，团长出任务去了，不是不想见你。”
姜柠：……
姜柠尬笑：“出任务好，出任务好啊！”
小刘：……
果然邪性！
小刘将姜柠送到招待所前台，大声跟人介绍，“同志，这是我们傅团长的媳妇儿！”
这一嗓子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姜柠：麻了，毁灭吧！
*
部队的招待所，条件算不上太好，小小的一间房。
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单人床，白色的被子和床单，瞧着挺干净的。
窗户边摆了一张桌子，旁边还有个小小的衣柜。
这几天一直在路上颠簸，姜柠累得快散架了，她急需好好洗个热水澡。
这年头的招待所没有独立卫生间，刚才才经历过一番社死，姜柠也不想再出去丢人。
她闪身进了空间，好好洗了个热水澡。
在路上穿的这身衣服，她准备直接扔了。
姜柠裹着浴巾现在镜子前，这两天一直在赶路，根本没时间收拾，更别说擦美白膏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姜柠觉得自己的这张小脸更黄了，还带着憔悴。
没有丝毫犹豫，她拿起洗漱台上美白药膏，配着各类美白产品，呼啦啦全往脸上抹。
休息室里还有不少她之前放在里面的换洗衣服。
可毕竟现在是八十年代，她又初到一个陌生环境，自然不敢穿得太过扎眼。
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在一堆旧衣服里选了一件碎花衬衫，蓝色裤子，标准的村姑打扮。
姜柠又从包裹里拿出几个刚在火车站买的包子，放到空间的微波炉里，加热。
一口气吃了两三个，才算缓过劲儿来。
吃饱喝足，姜柠开始犯困，倒在床上，没过几秒就睡熟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阵孩子的笑闹声。
或许是陌生环境，外面一有动静，姜柠就醒了。
睁开眼时，太阳正对着窗户照过来，夕阳的余晖威力不减，刺得她直晃眼。
窗外小孩子的笑声越来越大。
姜柠索性站在窗口往外看。
窗外，榕树下，几个孩子正在跳皮筋。
姜柠饶有兴致地看着，过了好一会儿，她看出不对劲了。
几个大点的孩子一直在轮流玩，只有最小的那个孩子一次都没轮上。
小小的孩子一直笔直地站着，俨然是个工具人。
那几个孩子都比他大，稍稍用力就会把他拖着往前倒。
姜柠看见，有好几次，他都差点都拽倒。
不知为何，姜柠心下一沉，双腿不受控制地往下跑。
等她站到楼下时，场上的情况似乎有了变化。
小孩儿原本将皮筋绷得直直的，等到一个大孩子抬脚准备勾皮筋时。
他猛地往跑了几步，绷紧的皮筋霎时松了。
大孩子勾了空，又来不及收腿，由于惯性，整个人撇着腿，以小狗撒尿的姿势摔在地上。
小孩儿见好就收，撒腿就跑。
可他毕竟还小，两条小短腿，怎么倒腾都快不起来。
没走几步就被三四个大孩子围住了。
其中一个大孩子，上手就要抓他。
姜柠一惊，半大的孩子，手上没轻没重的，这一下过去，小豆丁非得吃亏。
她赶紧跑过去。
还没等她出手，姜柠傻了。
只见那个小豆丁，小手一番，反手拽住大孩子的手腕，手上使劲儿，动作快准狠。
要不是他人小，力气不够，那大孩子的手腕非折了不可。
饶是如此，被折了手腕的孩子，还是疼的滋哇乱叫。
其他几个孩子见小伙伴吃了亏，都想上来帮忙。
小豆丁抿着嘴，小脸涨得通红，握着小拳头，一步不退。
那几个孩子估计也是怂的，见小豆丁如此硬气，反倒不敢动手了。
小豆丁也不理他们，不屑地瞪了他们一眼，潇洒转身。
姜柠嘴巴张得大大的，这是哪家的娃娃，也太霸气了，太对她胃口了。
那个被折了手腕的孩子，觉得自己在小伙伴跟前丢了面儿，眼珠骨碌碌地转着，急于找回场子。
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指着小豆丁的方向开始嘻嘻笑着，“喂，你为啥不说话，难不成是个小哑巴！”
旁边的孩子听了，都跟着笑起来，句句话都恶毒得像刀子。
“小哑巴，哈哈哈……”
“你爸妈不要你了吧？难怪以前没见过你。”
“我奶说，没爸妈的孩子叫，叫孤儿，对，你肯定是孤儿。”
“哈哈哈……”
小孩子最单纯，也最恶毒，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却能精准地将刀插在别人的心口。
小豆丁愣住了，小小的背影抖了一下。
姜柠心道不好，下一刻，小豆丁就握着拳头，“啊啊啊”地冲过来。
战争一触即发。
姜柠看看左右，顺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三两步冲进战局。
她将小豆丁护在身后。
擒贼先擒王！
姜柠反手拽住那个挑事儿的孩子，右手举着树枝高高抬起，“嗖嗖”几下抽在他的屁股上。
一边边抽一边骂，“欺负小娃娃，你害不害臊！”
“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当江洋大盗啊！”
“人家小娃娃，软萌软萌的，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被打的孩子，哭得地跟杀猪一样，拼命扭动身体，终于挣脱出来。
他捂着屁股，愤恨地瞪着姜柠，“死婆娘，小贱人，你给我等着，我让我妈打死你。”
姜柠见他嘴里不干不净，撸起袖子，还想揍他。
没想到，刚往前走了两步，那孩子就摔了个狗吃屎，还是脸着地的那种。
其他孩子见了，一溜烟上去，扶起他，逃也似得跑开了。
刚才那一下，是小豆丁绊的。
姜柠看见了，这小家伙真是越看越顺眼。
小豆丁似乎觉察到姜柠在看他，仰起小脸与她对视。
清澈的眼神，望过来时，姜柠感觉心脏猛地一滞。
她想起了自己的崽崽，四年了，她对他不闻不问。
她不在的日子里，崽崽是不是也被人欺负过，也不知道傅锦城有没有替他出头。
姜柠越想越难过，明明她也是身不由己，可对孩子造成的伤害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正思忖间，一双手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