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在当地最知名的展厅进行，周默川开车带柚柠过去的路上，她的手机一直在响。
柚柠参赛使用的是与国内相同的艺名‘树下’，在这之前没露过脸也没参加过任何活动。
而自从开始用右手画画，她的画比从前更精美细致，有了当小傻子的那段经历，她的想法更是天马行空，饶是黎艳和柚顔青也没认出来是她。
可主办方为了增加噱头，把她和柚顔青两人安排在了同一个化妆间。
并且全程都有摄影机跟着。
柚柠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柚顔青和黎艳见到她时的模样了。
“你也要跟我进去？”柚柠问周默川。
里面到处都是摄影机，周默川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像个小助理一样跟在她身边成什么样子？
可周默川浑不在意，“嗯。”
柚柠不再说什么，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她还挺想跟周默川分享的。
“树下到底是哪个啊？看画风，应该是个心思细腻的女生吧？”
“那可不一定，现在男人细腻起来都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不过不论男女，我都好想找她签名！”
“没一张画都能惊艳到我，简直就是人生目标一般的存在。”
鉴于之前柚柠在国内的比赛出了些名气，很多人都冲着她来了现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柚柠从前比这风光多了，如今的场面她已经见怪不怪，压了压头顶的帽檐，飞速迈进后台。
进入后台之后，她和周默川就进入了摄影机的镜头之下。
大概为了方便国内的网友也能参与，现场特意配了国语主持人，“树下小姐，方面摘下口罩和帽子吗？”
柚柠的装扮会影响观感，问题答不好很容易受到批评指摘。
但她无所谓，“稍等一下。”
她靠的是实力，不是人格魅力。
名气没多大就开始耍大牌了，主持人在镜头外的脸色不善。
这种比赛，虽然决赛有三人，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除了第一名，第二三名就是陪衬，没什么能出头的机会。
主持人早听说柚顔青是国内知名艺术家的女儿，是最有实力夺冠的，她本想去跟拍那边，谁知被分到了名不见经传的小咖手里，本就有些情绪。
“你这样我们怎么拍摄呢？”她面上带笑，话却将人往风口浪尖上推，“网友看不到你也一定觉得很失望。”
这样一说，大家都会觉得她在端架子耍大牌，可她明明连牌子都还没有呢。
柚柠停步看了主持人一眼，眼里非但没有攻击性，还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兴奋。
心道：我这可是在给你们节目添效果呢傻瓜，急什么？
“我看过合同，你们没有特意要求参赛选手需要露脸。”周默川突然开口，柚柠意外，没想到周默川竟然研究过线下录制的合同。
“绘画比赛，看节目的都是全国各地的艺术家，比起脸应该更注重画工。”周默川淡声说完，看了一眼那位主持人的工牌，“你是新来的？从前做娱乐节目？”
柚柠这时才发现她刚刚担心周默川陪着她来的担忧有些多余了。
周默川浑身气场逼人，不像跟班更像节目出资人。
这样认为的人不止柚柠一个，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主持人这会连回嘴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就认了错。
“抱歉，是我的失误。”主持人尴尬的扯动嘴角，“这边请，柚顔青小姐已经在化妆了。”
为了节目效果和观感，主办方要求来参赛的人都化淡妆。
化妆？
她哪里还会有心思？
柚柠口袋里的那支手机震动就没停止过。
房门被打开，柚顔青在镜头之外放下手机转头看过来，黎艳手里拿着她的背包，倒是很想个年迈的助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乘着话音，柚柠忽然抬手推了一下摄像机的方向，正对着对面那对母女。
在场众人都是做了很多年节目的专业团队，立马就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饶是语言不通，摄影师也秒懂柚柠的意思。
全场静默中，柚柠抬手摘了帽子和口罩。
“好久不见啊。”柚柠提笑，“家人们。”
落针可闻的化妆间内，黎艳那边发出几声混乱的动静。
柚顔青的背包掉在了地上，里面的口红粉饼之类的落了满地，听着仓皇狼狈。
“见到我这么高兴吗？”
柚柠朝黎艳走近，亲昵的托起了黎艳的手，对方新做了美甲，指腹圆润，不知道针扎进去的时候这双手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莞尔一笑，甜甜叫了声，“妈。”
话音一落，主持人和负责控场的直播工作人员就对上了一眼视线。
弹幕去爆了。
“她为什么管她叫吗？”
“问题不是妈不妈，你没看到女人的表情吗？跟见了鬼一样！”
“世界上有这么漂亮的鬼吗？我请问呢？”
“我的妈，树下竟然是个女神！会画就算了，还长这么美，老天没为她关过窗吗？！”
“摄影机会将人横向放大，直播都这么漂亮，本人得每成什么样我不敢想象！”
直播间的疯狂柚柠看不到，她也没兴趣看，她现在感兴趣的只有眼前这两母女。
“你...你”黎艳抬起的指头险些在镜头前颤出了虚影，“你好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柚顔青瞠目欲裂。
周默川和姜樱还没有闹掰之前，姜樱曾经替柚顔青像周默川求情，就是这样柚顔青从前找人替画的事才没被揪住不放。
时候黎艳又买了水军发了些后制作的证据，信与不信的人各占一半，不久之后‘树下’的名字大热，也没人计较这些事了。
“多亏妈妈四年的悉心照顾，我好了。”柚柠回答黎艳的问题，欣赏着对方脸上的惊惧。
“姐姐这话说的，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柚柠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饶有兴致的看了柚顔青一眼，“姐姐不欢迎我，还是害怕我？”
柚顔青脸色一黑。
“真没想到决赛会改成线下。”柚柠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将手机震动调成响铃模式，“这么久没见，我也好奇姐姐现在能画成什么样呢。”
柚顔青捏紧手机，她刚才太过震惊手机忘了关掉，如今一激动，通话重新拨了出去。
她从确定线下比赛开始就一直在联系枪手，因此一排通话记录全部都是柚柠另一只手机的电话号码，随便按就是打给柚柠。
铃----
电话拨通时柚顔青的手机发出嘟嘟的动静，刚好与柚柠手里的电话铃声重合。
柚柠看着柚顔青露出一笑，当着她的面挂掉了电话。
柚顔青那边的嘟声便立刻停了。
高清镜头的捕捉下，柚顔青黑沉的脸转瞬变成了苍白。
她像是不愿相信自己想到的，哆嗦着将手机拿到面前，重新拨通了枪手的电话。
柚柠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柚顔青眼睛蓦地瞪大，向后退了一步，手机也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