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很谨慎，不仅没有留下指纹，甚至连多余的头屑，头发都没有留下。”沈蓉儿当然不会放过这些细枝末节，尸检的时候重点查看了死者的指甲缝和身上掉落的头发，但那些都是死者所有，没有任何陌生人留下过的痕迹。
“丝袜是哪儿来的？”邹升忽然出声问道。
沈蓉儿将证物袋扔到桌上，淡淡道：“随处可见的女性丝袜，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城西村虽然是个村子，但一直以来经济发展都很不错，几乎每个年轻女性家里都有这种丝袜。”
“那这不是又多了一条没用的线索吗？”邹升失落地抱着保温杯，下颌轻轻放到杯盖上，眼睛恨不得把桌子上的照片盯出一个窟窿。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逐一走访调查。”吴征收起物证袋和照片，开始分配任务，“邹升，孟衡，你们两个人再去趟城西村，重点排查一下可能和死者生前，或者年轻时候有过感情纠纷的人，注意做好笔录，沈法医就留在这里继续看看还能从死者身上找到线索。”
“那你呢？吴队？”邹升拿起笔记本，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家领导。
吴征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时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说道：“我去一趟局长办公室，挨骂。”
邹升连忙低下头掩住笑意，等吴征出了办公室后，才敢笑出声来。
孟衡走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道：“行了，少幸灾乐祸了，一会儿队长被局长骂完回来，就该骂我们了。”
“哎，当队长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只要案子闹大就没有不被骂的，还是我们好，只要把自己当成无情的查案机器，闭嘴干活就行了。”
邹升拎起保温杯和笔记本，笑眯眯地贫嘴。
沈蓉儿无奈地摇摇头道：“你们一会儿也是有的忙了，路上别忘了买点吃的，午饭恐怕只能在车上解决了。”
“知道了姐姐。”孟衡点点头，余光瞥见邹升直勾勾地盯着沈蓉儿瞧，立刻冷下脸来，拽起他的胳膊扭头就走。
“臭小子，快放开我！我还没和沈法医好好告别呢！”邹升在后面被他扯了个踉跄，差点摔倒，自觉丢脸地红了脸，朝着闷头走路的孟衡大声嚷嚷。
孟衡一概不理，直到出了办公室才肯放开他，沉默地走在前面。
邹升紧追了两步，并肩走到他的身侧，好奇地撞了撞他的肩膀，问道：“你还喜欢沈法医吗？”
“关你屁事。”
“哥哥这不是关心你的感情状态吗？”邹升八卦地凑过去还想再问。
孟衡却忽然顿住脚步，转过头来很认真地盯着他，“你喜欢沈法医？”
“我？我怎么可能？”邹升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搂住他的肩膀笑道：“你还太小了，不懂，我这可和你的喜欢不一样，我这叫欣赏。”
他搓着下巴上的胡茬，想象着美艳逼人的沈法医就站在自己身前，忍不住道：“漂亮的女人谁不喜欢呢？但我可没有别的龌龊心思，我就是纯粹的欣赏美女！”
孟衡冷笑一声，抬步就往前走，不给他继续靠着。
邹升身体忽然没了支撑点，猛地一歪，差点又摔在地上，他立刻没好气儿的骂道：“臭小子，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还给我脸色看了！”
两人打打闹闹出了警局去办正事，沈蓉儿便先回了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观看自己拍下的尸体照片。
郑玲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往沈蓉儿的电脑前面凑，瞥见上面的尸体解剖视频，一口苹果差点没吐出来，愣愣地指着电脑屏幕道：“老大，你看解剖回放做什么？”
“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细节。”沈蓉儿伸了伸酸痛的后背，眼睛终于从血腥的视频中解放出来，移到郑玲身上，“上午不忙吗？没有别的案子？”
“小案子，不比您手里这桩大案。”郑玲好奇地趴在桌上打听，“姐，这老太太到底有没有被那样过？”
她说得挺含蓄的，虽然身为法医，但到底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总是不大好意思把“性侵”挂在嘴边。
沈蓉儿听懂了她的问题，摇摇头道：“没有，死者的下体没有受到过任何侵入，凶手只是扒下了她的裤子，摆出那样的姿势而已。”
“原来是这样。”郑玲松了口气般拍了拍胸脯，顺手给沈蓉儿也拿来一个洗干净的苹果，“老大，你平时也应该多吃点水果，注意补充一下维生素，我们干法医的可是体力活，营养不够可不行。”
“你倒是挺注重保养的。”沈蓉儿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又把自己抽屉里存的零食拿出来分给她一些，笑道：“中午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我请客。”
“好啊！那当然要啊！”郑玲欣喜地嚼着苹果，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活脱脱像一只塞满东西的仓鼠。
两人正商量着中午吃什么，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
沈蓉儿抬头去看，就见吴征面色凝重地站在门口，声音沉沉地道：“沈法医，打扰你们了，恐怕你得跟我再出一趟现场，又出命案了。”
沈蓉儿拿好器械，跟着吴征开车来到城西一家酒吧的后巷，警戒带已经被先到现场的民警拉好。
沈蓉儿他们下车时，却意外在警戒线外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一见到沈蓉儿，立刻发了疯似的冲了过来，抬手就要照着她的脸甩巴掌，幸好被吴征及时拦住，否则沈蓉儿要是挨上这么一下，白嫩的脸蛋非得肿起来不可。
“你发什么疯？”沈蓉儿蹙眉瞪着宛若泼妇的沈洛。
一段时间没见，沈洛变化巨大，乍一看就像个失足多年的无知妇女，脸上涂满了厚厚的妆容，衣服穿着十分暴露，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呛鼻的香水味，和前几次见面时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发疯？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害人精，要不是你，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方吗？”沈洛还想冲上来找她拼命，但无奈手臂被吴征牢牢地抓住挣脱不开，只能悻悻地放下手，目露凶光地盯着沈蓉儿看，“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