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鸿笑着说:“是救护员打了电话通知我的,我猜她是从你的未接来电里找到了我的电话。”
慕舒桐今天的电话被人打爆,她一视同仁一个都没理,完全没有发现简书鸿给她打过电话。
“抱歉,简先生,”慕舒桐笑了笑,“我今天太忙了,所以……”
“我知道,”简书鸿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关切,“我给你打电话也是想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慕舒桐笑得有些难看,“只是雨太大了,我一时不小心……谢谢您能来。”
这样的天气,简书鸿愿意来医院看望她,慕舒桐说不出的感激。
“我们是朋友,你何必这么客气,”简书鸿说道,“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儿?”
简书鸿目光关切,慕舒桐低下了头,她该怎么说?
她被老公赶出家门,连娘家人也不想让她进门。
她无家可归。
“我……”
她张了张嘴,实在想不到什么像样的借口。
简书鸿像是猜中了她的困境,便也不想她这样为难又直白地剖白自己的困境。
“舒桐,我说过的话永远作数,华域资本永远有你的位置,只要你愿意来。”
他目光诚恳,语气温柔,带着让人难于拒绝的力量。
“我……”
“她不去。”
秦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病房门口,他面沉如水,可周身似乎弥漫着一种有形的怒气,随着他每走一步,在病房里弥漫。
简书鸿站起来,不满地说道:“秦总,你似乎应该听听舒桐的决定。”
秦鹤也盛气凌人地盯着他,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简总,这是我老婆。”
简书鸿笑了:“整个京海市都知道了,你们要离婚了。”
“你要接盘,我不拦着,可是,离婚协议没生效之前,她还是我老婆!”
秦鹤也向着床边走去,简书鸿却拦在了他面前。
“让开!”
简书鸿丝毫不肯退让,秦鹤也看向床上的慕舒桐。
“慕舒桐,回家!”
回家两个字敲在了慕舒桐的心上,她像是被人下了蛊,自动自觉地从床上下来。
简书鸿有些失望:“舒桐……”
慕舒桐抱歉地笑了笑说:“今晚麻烦您了,您……早些回去休息。”
她小腿有些淤青,走起路一瘸一拐。
简书鸿刚刚伸手想要扶着她,秦鹤也上前,一言不发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简书鸿不放心地跟在后面:“舒桐,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出了急诊大楼,慕舒桐被秦鹤也塞进了车里。
秦鹤也沉默着,依旧满身怒气。
“为什么简书鸿会在这里?”
秦鹤也开着车,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口。
“急救医生在最近联系人里找到了他的电话,才联系到了他,”慕舒桐解释完毕,又想到另一件事,“你……怎么会来?”
“你开的那辆车,事故信息会回传品牌客服,联系紧急联系人。”
秦鹤也接到客服电话的时候,对方只说了出了车祸,要他联系驾驶员,并没有说明具体情况。
他联系了几个部门,才最终确定了慕舒桐所在的医院。
“抱歉啊,”秦鹤也略带讥讽地说,“打扰了你们。”
外面的大雨还没停,雨点和路灯的光一起落在车窗上,一片的浮光掠影。
慕舒桐身心俱疲,实在没有了跟他争辩这些是非的力气。
“随你怎么想。”
秦鹤也看到简书鸿的那一肚子怒气,还没处发泄,忽然就被慕舒桐堵了回来。
他一脚油门在大雨里加速,慕舒桐默默地抓紧了安全带。
“你随便找个酒店,放我下来就好了。”慕舒桐轻声说。
“怎么,想接着跟简书鸿私会?”秦鹤也反问道。
慕舒桐瞥他一眼,终于忍不住嚷道——
“是啊,不止简书鸿,还有沈世宇,还有何景逸,还有董建,还有每一个我认识的男人!”
“你满意了吗秦鹤也?!我是个无耻的、下贱的、人尽可夫的女人你满意了吗?!”
她失心疯一样喊着,吼着,她终于忍不住捂着脸放声大哭。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爱人离他而去,家人不愿意接纳她,秦鹤也还要这样羞辱她。
慕舒桐忽然爆发的情绪,宛如惊雷,让人措手不及。秦鹤也把车停在了路边,他解开安全带,温柔地把痛哭的慕舒桐抱进怀里。
“舒桐,冷静点儿,我在。”
密闭的车里,扑通的心跳声格外明显,慕舒桐紧紧抱着他不肯放手。
她知道,她最想要的安全的地方,就是秦鹤也的怀抱,她需要他,他才是她唯一的慰藉。
她濡湿的唇贴近他,秦鹤也并没有躲开,他难得温柔又霸道地回吻她,侵入她。
她的哭声在热吻里变成了呢喃,她渴求着,渴求秦鹤也能她哪怕一点点的温暖。
秦鹤也摩挲着她的背,被雨水打湿的衣服透着她的体温,他稍稍用力把她抱坐在自己身上,有些粗暴地撕碎了她被泥水打湿的裙摆。
车外大雨滂沱,雨珠帘幕般遮挡住了车窗,车内慢慢加温,车窗上凝结的水汽上,印出慕舒桐娇小的掌印……
车再启动时,大雨已经停了,城市的夜荡漾着清新的风,慕舒桐就在清凉的微风里睡了过去。
昏睡之前,她还在嘱咐:“送我……到酒店就好……”
慕舒桐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被温暖和柔软包围舒服极了。
她模糊地想,或许一切都是梦,梦醒来,谁都没有离开她,她又回到了最初那个尚且拥有一切的慕舒桐。
清晨的光晒进来时,慕舒桐睁开眼睛,眼前陈设、窗帘有些熟悉,她又回到了翠山的别墅里——那个她和秦鹤也的“家”。
她的手臂和小腿还有些疼,她轻轻挪了挪身体,忽然发现,腰上还横着一条手臂。
均匀的呼吸扑在她后颈,慕舒桐转过身,看到还在睡着的秦鹤也。
她的心跳瞬间乱了起来,这间屋子她记得,是二楼的一间客房,平时他们没有朋友留宿,一直空着。
如今,倒成了她的留宿地。
慕舒桐想要起床,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又红着脸躺了回去。
秦鹤也被吵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在她的肩膀上亲了亲。
“早。”
亲昵的动作,平淡的问候,让慕舒桐以为他们还是新婚。
“我该走了。”慕舒桐小声说道。
秦鹤也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惺忪的睡眼带着几分慵懒。
昨夜回来之后,他拥着慕舒桐入睡,秦鹤也忽然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舒桐,你可以继续做我的女人。”
慕舒桐心头猛地一跳,难道——
秦鹤也不想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