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男人领带和衬衫,女人的高跟鞋,从门口的地板一路蜿蜒到里面的贵妃椅上。
一双手抚过慕舒桐赤裸的脊背,抹去情热的汗水,慢条斯理地在她后颈落下一吻。
慕舒桐转身瞪着他:“外面这么多客人,你非要……”
她说着脸又红起来,秦鹤也从她身后揽着她的腰,厮磨着她的耳畔,轻声说:“那也没有跟老婆偷情要紧。”
今天是慕舒桐27生日,也是她嫁给秦鹤也的第1019天。
御海阁,这座京海市顶级宴会厅,坐落在凤凰山腰的一座上世纪的古老别墅里。极少对外开放的宴会厅,今天举行的是慕舒桐27岁的生日宴。
这场生日宴,从一个月前准备,斥资上千万,秦鹤也甚至为她请来了整个京海市的政商名流,娱乐圈大明星,只为了祝她生日快乐。
可客人刚到场,秦鹤也就拖着她进了楼上的休息室……
秦鹤也帮她重新穿好礼服长裙,帮她整理着碎发。摸着她空荡荡的脖颈,说道:“给你准备了一套钻石项链做礼物,上面的蓝宝石跟结婚时新娘王冠上的蓝宝石很相配。不过,我放在车上忘了拿。”
“你能专门为我庆祝生日,已经很高兴了。”
“回家拿给你。”
慕舒桐帮他穿好衬衫,打好了领带。
秦鹤也在她脸颊落下一吻:“我要去见个客人,宴会上你多应付。”
慕舒桐点了点头,便送他出了门。
再一转身,她看到秦鹤也的药盒掉在了地上。
这药不按时吃,可是要命的。
慕舒桐捡起药盒,急忙追了出去。
这栋庄园有些年纪,走廊里古朴的装饰模样都差不多。
慕舒桐左转右转,险些迷路。
走廊尽头的阳台上,飘着白色的纱帘。
微风吹起白纱,慕舒桐看到秦鹤也的笑脸,她心头一松,正要走过去。
白纱翻滚,秦鹤也对面站着一个美人,她手里捧着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正中那颗蓝宝石闪得耀眼。
“这项链真漂亮,还是秦夫人有福气,不像我,这种高定珠宝,只能借。”
她语气天真又羡慕,像个渴望汽水的小女孩儿。
秦鹤也把项链接了过来,说道:“那,送你,开心吗?”
“真的?可这是她的生日礼物啊?”
“那又怎么样,你开心就好。”他的声音柔得像一汪出水,缱绻缠绵。
“算了鹤也,这是她的生日礼物,我不想任何人不开心。”
美人把项链还到了他手上。
“可我不想你不开心。”
秦鹤也说着把手中的钻石项链绕在了她脖颈上。
“放心吧,舒桐很懂事,不会计较的,我再随便补给她什么就好了。”
那条专门为慕舒桐定做的项链,戴在了美人修长的脖颈上,美人儿又惊又喜,激动地吻了秦鹤也。
原来忘在车上的生日礼物,是要转送给别人。
慕舒桐想起来,这位就是今天的来宾,鼎鼎大名的女明星方子珊。
风停了,白纱落下,遮住了紧紧相拥的两人。
慕舒桐如梦初醒,她狼狈地转身,仓皇逃离了现场。
外人眼里,秦鹤也对她简直宠上了天,她慕舒桐作为秦鹤也的夫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不羡慕她一场联姻却遇到了对的人?
休息室的里温存也几乎让她忘了,秦鹤也对她哪有什么真心,都是做戏罢了。
她踉跄着坐在别墅侧门长满苔藓的台阶上,任粗糙的石阶摩擦她的裙摆,她痛苦地揉了揉额头。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去招待客人吗?”秦鹤也那沉稳的声音带着隐隐的不满从她身后传来,慕舒桐匆忙站起来。
她慌张地理着自己的裙摆,说道:“你到时间吃药了,我来给你送药。”
“药呢?”秦鹤也看着她空荡荡的手。
“打翻了,我再去拿。”
慕舒桐垂着头,想从他身边走过,秦鹤也拉住了她,有些不满地说道:“来了这么多客人,你跑出来,谁来招待,像什么话?”
他拉着她向宴会厅走去,慕舒桐瞥见他衬衫领口那一点点红印。
刚才看到的画面又在她眼前闪过——
才子佳人浪漫的拥吻,她是个冒失的闯入者。
回到了宴会厅里,刚刚还不满的秦鹤也,揽着她的腰脸上挂上了笑意,对着宾客们寒暄。
“抱歉,我去接了个电话,到了吃药时间,舒桐就去找我了,她呀,”秦鹤也宠溺地看着她,“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慕舒桐挤出笑脸赔笑,只觉得苹果肌僵硬。客人们在说什么,慕舒桐完全听不进去,她思绪在神游,只恍惚听到秦鹤也的声音。
“什么?孩子?哈哈哈,我舍不得舒桐辛苦,再说,还不急。”
慕舒桐只觉得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她回过神来,忙说:“养孩子哪有那么轻松,我还没做好准备。”
“瞧见了,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鹤也说完,微笑着在她鬓边亲了亲。
这一切看着那么完美,让人艳羡,却只有戏中人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秦鹤也找了个借口,安排人照顾全场,带着慕舒桐去了休息室。
慕舒桐熟练地从便携药箱里拿出他今天要吃的药片,倒出保温杯里的水。
“我们邀请了华域资本三次,都没有得到对方的确认函。”
“瑞鹏集团的老总话里话外想跟你单独聊聊,看来需要再约一次。”
“听陈行长夫人的意思,银行方面的政策要收紧。”
……
慕舒桐如同一个秘书一样,一边汇报工作,一边把药和水都给他。
媒体热衷的先婚后爱是假的,秦鹤也宠妻的人设是假的,连给她的生日会也是假的。
什么宠妻生日会,噱头罢了,这场名流云集的生日会,不过是秦鹤也想要的一个名利场而已,而她不是主角,只是个活动执行人。
正如她的真实身份,一个用来作秀的工具人罢了。
就连她的生日礼物,都可以被他拱手让人。
秦鹤也吃了药,满意地点点头,如同一个老板对自己尽心尽力的员工。
很快他似乎又觉得这样不对,他拉着慕舒桐的手,声音温柔:“今天应该好好给你过生日的,礼物改天补给你。”
他绝口不提项链的下落,像是拿准了慕舒桐不会问。
他总是这样,每次疾言厉色之后,便会温柔地哄她。
做错了,得到惩罚,做得好,得到奖励。
秦鹤也对她,像员工,像宠物,唯独不像妻子。
慕舒桐应付了点头说喜欢,秦鹤也站起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有些事,你先应付一下。”
“好。”
看着秦鹤也出了门,慕舒桐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冲动。
她想跟上去看一看,看他到底是去办正事,还是幽会那个女明星。
她这样想着,就这样做了。
跟着秦鹤也绕到别墅后面,看到他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
阳台上白纱帘起落那一幕又在她眼前出现。
她懊悔刚才自己的软弱,但又对秦鹤也的那颗心,无法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