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休凤眼微挑,指尖轻扣窗台,眸中透着锋芒:“是非曲折还需我处处引导,但在不久的将来,她会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与她相守一生的人。”
翌日。
“今日天气晴朗,日头正好,果真适合小姐出门拜谢。”张嬷嬷掀开门帘,含笑扶着姜清宁出门。
“是不错。”姜晚凝环视天光,只觉得心情甚好。
“当然是好了,不用再多年如一日的天不亮就起床侍奉婆母、诵经、亲手准备婆母的早膳、午膳、晚膳、还要抽出时间抄经、给小公子检查课程、准备安平伯的一应物品、所有的待客礼品等等等等,当然一切都是好的了!”
紫苏气冲冲地抱着布匹从长廊走下来,听到二人的话,气冲冲地附和道。
姜清宁一袭长衫立在朱漆回廊下,杏黄云纹缎料衬得肌肤胜雪,珊瑚扣子松了两颗,露出颈间悬着的白玉长生锁,青丝半绾,点翠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轻颤。
“这就是京城今年最时兴的料子?当真是布料柔软,花样夺目。”姜清宁迎上前,摸了摸紫苏手中的料子,含笑道。
她眼眸一转,看向气鼓鼓的某人,无奈道:“就是不知这一大早的,怎的有人气成个河豚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惹了她去呢。”
紫苏委屈巴巴地跺脚:“小姐!您不知道,奴婢为您去买时兴缎子的时候,恰巧碰上了安平伯府的家仆去大批购买布匹,说要为安平伯和白夫人置办新衣,一同参加过几日的宫宴呢!”
张嬷嬷无奈:“安平伯老夫人当真是糊涂,岂有已出嫁的外甥女陪着刚和离的表哥一同参加宴席的,这不是在生生地打白夫人婆家的脸,毁自家的声誉吗?”
姜清宁淡漠勾唇:“随他们怎么去折腾,平白不会去丢了我的脸,紫苏回屋去拿上谢礼,咱们去亲自道谢。”
“小姐还有呢!那安平伯府的家奴见到奴婢,便大肆地宣扬您的不是,现在恐怕京城人人都觉得您是不敬婆母,责打亲子,顶撞夫君的毒妇了,他们这是明摆着不想让咱们过得称心如意!”紫苏气得眼眶发红,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
姜清宁叹息,上前拿出帕子为她擦泪,含笑打趣紫苏。
“你个小哭包,从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哭啊?”
紫苏哽咽:“奴婢是真的为您委屈呢。”
姜清宁无奈:“寻常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情,毕竟嘴长在他们的身上,但是我们却不能将别人的风言风语真的记在心里,只有日子是自己的,需得自己过得好,那才叫真的称心如意。”
“就像我今日打算让厨房给你做一份酱香肘子,那些胡说八道的人能吃到这么多肉吗,没准连你的肉香都不能闻到,可是你却能开开心心地独自吃完这一整只大肘子,你说这是不是咱们过得称心如意的证明呢?”
紫苏不哭了,破涕为笑:“小姐,好像真的是这样哎。”
“好了,快进去洗洗脸,等会儿回来给你买糖葫芦吃。”姜清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示意人进屋去。
张嬷嬷随着她走着,感慨道:“小姐从没把我等当成过真正的下人,紫苏就像是您的妹妹一般,总是被您宠着。”
“我亦视嬷嬷为长辈,当年若非和家人分离,恐怕小妹如今也十五岁了,算算时间还有几个月便要及笄。”
姜清宁长叹:“也不知道岭南是否苦寒,能否为她举办一场真正的及笄礼,紫苏比小妹大不了几岁,我是真的拿她当妹妹养的。”
张嬷嬷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小姐放心,随着书信寄去的还有许多的布匹与银钱,足够老爷夫人他们好好地过日子了。”
姜清宁点头:“希望如此吧。”
马车缓缓行驶到京兆府衙外,紫苏刚蹦下马车,就被恰巧出来的张衙役看到。
“紫苏姑娘,你们怎么来了,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张衙役快步上前,寒暄道:“姜小姐,张嬷嬷,晌午好。”
姜清宁点头道:“张衙役好,今日所来是为向同知大人道谢,这是我准备的谢礼,还请张衙役代为转交。”
张衙役迟疑:“这……大人恐怕不会收的,姜小姐有所不知,大人自从上任这几月以来,办过大大小小的案件,可是却从未收过百姓感激至于送来的一粒米啊。”
“男女授受不亲,若是私下贸然求见,只会误了大人的清白,但我受大人恩惠得此良屋,大人是看在父亲的面上出手相助,昨日又借了这么多衙役相助。”
姜清宁顿了顿:“我心中感激不已,于是寻了大人家乡的点心方法,做了许多,还请大家都品尝一二。”
张衙役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三人侧身,才看清身后无数的点心盒子。
“这些、我们也还都有?”张衙役怔愣。
姜清宁端庄含笑:“自然,只是这一笼多一些,还请张衙役将这一笼交给同知大人,剩下的便给今日在职的衙役分一分,大家可别嫌弃,全当我乔迁送喜饼了。”
张衙役连忙行礼:“多谢姜小姐,我这就去亲自交给大人。”
东西全部搬下车,姜清宁等人掉头回去。
“小姐这样做真的可行吗?”紫苏担忧。
姜清宁放下窗帘,端坐道:“同知大人若是当真想要助我,不出三日必定会请我们前去,若是不是,那他助我得此良屋,定然也是有所图谋的,我会揪出背后的主谋。”
原价三千两的房屋,怎么贬价都不会贬到四百五十两,还是秦国公府旁边的宅院,只会价高不会价低。
但姜清宁必须紧紧抓住这只援助之手,达到她想要的成功的目标。
张嬷嬷称赞:“小姐聪慧,只是这同知大人万一,不愿意帮我们怎么办?”
姜清宁眸中冷冽:“那便下一盘以京城为局的棋局,我亲自做执棋人,将所有人都笼罩进去,直至达到我最终的目的。”
“小姐有昔日的老爷风范。”张嬷嬷欣慰道。
“因为我本就是武将之女,若非当年父亲母亲临行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要我嫁人好好过日子,我定是要跟去岭南的。”
姜清宁垂眸,遮去眼底的失落。
张嬷嬷安慰:“夫人若非哭得险些流产,老爷和大公子岂会同意,您自幼被娇养长大,被老爷和大公子视若心尖宠,自然是希望您越过越好的。”
姜清宁勉强一笑:“嬷嬷放心吧,我心里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