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英的问题，江澈无法回答。
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拿起手机，无论是视频还是直播，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弹幕出现。
哪怕各个国度出来解释说明，也难以压制民众的怒火。
尤其是西联。
西联各个城市，均出现大规模游行、抗议。
哪怕是在深夜，群众也因为恐惧而自发组成抗议队伍。
“这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你们究竟还隐藏了什么！”
“是不是不说话，你们就把我们当傻子啊！”
“红海市、虎妞市为什么会被怪物屠杀，红色极光又是什么东西，你们出来解释清楚！”
“东联、西联的大型城市都无法抵御灾难，我们这些小国民众，又该何去何从？”
“视频里出现人类超凡者，你们必须公开超凡者的一切！”
“我老家是红海市啊...为什么...”
“东联必须给出解释，为什么保安团会出现内斗！我们纳税人交的钱都拿去喂狗了吗！”
“......”
窥一角，可见世间百态。
江澈没再看普通人的言论。
输入网址，进入超凡者的网站。
超凡者主页面，也出现了大量新视频。
法师们事先知道末日情况，相比普通人要冷静得多。
最不冷静的，要数西联，包括西联友好国的基层法师。
先前，红海市上传过一段《看烟花吗？》的视频。
这些西联基层法师，一个个表示不相信，尤其信任虎妞市保安团和雇佣兵。
当时，他们疯狂嘲讽红海市，认为红海市视频造假。
阿三国人还表示，自己来做肯定能做得更好。
结果，当这些视频发出来后，一个个全都哑火了。
反之，东联基层法师全都乐了。
虽然圣冥教打了东联一个措手不及。
但东联的情况依旧比西联强太多了。
数据统计，东联撤离的新人法师，已经达到九千人。
目前，撤离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预计，此次红海市幸存者数据，有望超过0.1%。
将国际最高存活率数据0.05%，直接提高一倍。
东联保安团、雇佣兵在引导民众觉醒的时候，西联在搜寻那只魔法生物。
现在，东联都撤离得差不多了。
西联还在搜寻魔法生物。
同样是超级国度。
基层的行动效率，东联完虐西联。
估计，等到怪物军团彻底降临，他们都没找着那只蚊类病毒怪物。
东联这边有专门为民众准备撤离路线、撤离通道和撤离交通工具。
西联却因为魔法生物，人手严重不足。
只能依靠民众自己觉醒，还得靠自己离开。
没有人帮他们引导觉醒，也没有撤离的最佳路线，不少幸运儿自主觉醒魔法，却走不出虎妞市。
对怪物来说，魔法师身体蕴含的能量，远超普通人。
因此，新人法师在虎妞市打转，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不少西联新人法师，因无人带领而惨死。
导致西联到目前为止，撤离人数只有三位数。
如此惨淡的数据，没有经过任何剪辑的录播视频，让西联基层法师目瞪口呆。
“不是，西联到底在干嘛？”
“我们那么信任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做的？”
“我突然觉得，我们以前的媒体都是被操控的，西联根本没有那么强大！”
“同样是西联人，我羞于与你们为伍！”
“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打我脸打得最狠的，是我自己的国度。而起因，竟是我太相信自己的国度。”
“东联和西联，这对比也太强了吧！”
“人家秒杀魔法生物，带领民众觉醒、撤离。你们到底在干嘛！”
“还分散寻找怪物，被逐个击破，你们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西联，呵呵。”
无数视频弹幕中，破防破得最狠的，都是西联人。
不少之前狂吹西联的法师，甚至注销了账号。
除了西联人，其他国度的外国网友，对此表示震惊。
“在我印象里，西联国力比东联强不少，没想到现实啪啪打脸。”
“媒体不是一直说，东联是个弱小的国度吗，还说他们住在贫民窟，犯罪率全球最高。视频里完全不是一回事！”
“红海市，简直是梦境中的城市，我感觉那里像童话，景色太美了！”
“你管这叫贫民窟？如此高效率的保安团和雇佣兵，你说他们犯罪率全球最高？”
“我们需要彻查自己国度的媒体了，他们完全不把民众放在眼里，民众也需要知情权！”
“......”
当示范案例搬上银幕，全世界国度、民众都更新了自己的认知。
东联，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强。
对此，东联基层法师荣有幸焉。
“这，就是东联！”
“这，就是东联！”
“......”
当人在面临巨大压力时，总得想办法消解。
江澈减压的方式，和许多人一样。
通过刷手机减压。
超凡者网址里，他刷了一个又一个视频。
看着众人的评论，他心里好上不少。
现在还只是视频。
等最后一天白天，怪物潮再次降临，直播屠杀百万民众，才会迎来真正的爆发。
刷手机时，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这会放下手机，江澈才发现天蒙蒙亮。
今天，便是最后一天。
林渡英坐在旁边。
她没有刷手机。
就这么看着天空，坐了一夜。
江澈看着天边，太阳从地平线升起。
他忽然开口：“你和我印象里的资本家，好像不太一样。”
说起资本家，给人感觉就像冷血动物、赚钱机器。
他们像是贪婪的化身，无情吞噬一切财富。
“民众很少关心与他们无关的事物。”
林渡英淡淡开口。
经过一夜，她也冷静下来了。
“同样是用来赚钱的企业，有的是外资，目的纯粹是为了敛财。”
“有的，则是为了实业救国，为自己的国度提供更多就业岗位，提高经济水平。”
“而我林家先辈，当初正是为了实业救国。”
“只是，我们很少对外宣传罢了。”
“毕竟，同样种类的商品，我们总不能说是国货，就要求你买吧？”
“未免有道德绑架的嫌疑。”
江澈还真没想过这一点：“我想，既然是东联人，绝大多数人，还是愿意支持国货的吧...”
“民众确实会这么想，但他们却无法分辨真正的国货。”
“外国品牌只需要取个中文名，就能欺瞒大众。”
江澈沉默了。
外国人，比他想象的更狡猾。
“好了，不说这些了。”
“咱们该走了。”
“差不多...也该撤离了。”
林渡英语气依旧淡定，转头离开。
然而，在转头的瞬间，江澈隐约看见一滴水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