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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之前的闪躲和犹豫,在谷云这近乎“逼供”的平静目光下,如同被阳光照射的薄雾,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刚被水润泽过的湿意,却异常清晰,像绷紧的琴弦。

“我决定了!”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打破了客厅里死寂的空气。

她甚至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仿佛要为自己接下来的话注入全部的力量,湿漉漉的裙子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线条。

“以前……以前是我太蠢了!太犹豫了!”她语速飞快,像机关枪扫射,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温度,砸向谷云。

“就因为……就因为我们太像了!”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谷云,仿佛要穿透他那平静无波的表象,直抵最深处。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那片被香槟打湿的衣料随着她的呼吸起伏不定。

“我知道你!所以我更害怕!我害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我害怕我们两个同样理智又自私、同样善于洞察人心又习惯性保持距离的‘镜子’凑在一起,只会互相映照出彼此的冰冷和缺陷!我害怕……我们给不了对方那种……那种纯粹的、毫无保留的、像阳光一样温暖的幸福!”

她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但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长久以来积压的自我怀疑和恐惧,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倾泻而出。

那些在桃染面前扮演的洒脱,在其他人面前展现的阳光,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露出了底下那个同样脆弱、同样彷徨、同样在黑暗中摸索的灵魂。

纤色喘了口气,仿佛刚才那番激烈的剖白耗尽了她大半力气,声音低了一些,却更加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所以……所以我帮桃染!我帮她设计你!看着她用那种……那种近乎愚蠢的、却又纯粹得耀眼的热忱靠近你,打动你!

我看着她成功,看着她成为你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我告诉自己,看,谷云,你需要的是那样的光!那样毫无阴霾、能融化你所有防备的光!不是我这种……同样带着阴影的镜子!”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嘲的哽咽,但转瞬即逝,被更强大的决心覆盖:“我躲在后面,看着你们,看着桃染,看着瞳羽,看着琴瑶那个傻丫头……

看着她们一个个靠近你,得到你的一部分……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做一个最好的闺蜜,一个最贴心的助手,一个永远站在安全距离外、不会受伤也不会让你困扰的‘镜子’……”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像是要将所有残留的怯懦彻底挤出体外。

那双泛红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如同淬了火的寒星,带着一种破开迷雾、斩断所有退路的疯狂决绝,牢牢地钉在谷云脸上!

她斩钉截铁,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钢钉,狠狠砸在寂静的空气里,“我后悔了!谷云!”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撕裂,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火山喷发般的痛苦和渴望。

她向前逼近一步,无视了脚下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可能是那只表情诡异的粉红豹),光着的脚丫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侵略性。

“我不管了!”她挥舞着手臂,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把手里的水杯泼出去,水花溅到她的手腕上,带来冰凉的刺激感,却丝毫无法浇灭她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是说我心机深沉也好,说我不知廉耻也罢!说我背叛桃染也好,说我痴心妄想也行!”

她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每一个指控都被她用更激烈的声音反弹回去,“我也不管你怎么想!谷云!”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入谷云沉静的眼底,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宣告:“你是觉得我麻烦也好,觉得我疯了也罢,觉得我配不上你也行!这些统统不重要了!”

她猛地停下,胸膛因为剧烈的喘息而起伏不定,脸颊因为激动和缺氧而涨得通红,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孤注一掷的、如同野兽守护领地般的疯狂占有欲。

然后,她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撼动灵魂的重量和不容置疑的绝对宣言,清晰地、缓慢地砸向谷云:

“你的幸福,我、给、定、了。”

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被拉长成粘稠的糖浆。只剩下纤色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眼睛,和她那句石破天惊的宣言,在两人之间无声地轰鸣。

谷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水杯。玻璃杯底与茶几接触,发出轻微而清晰的碰撞声。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重新看向纤色。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的情绪如同风暴来临前的海面,暗流汹涌,深不见底。他的目光不再是穿透性的审视,而是变成了一种……带着奇异温度的、沉重的、仿佛要重新认识她一般的凝视。

纤色被他看得心头发颤,那强撑的、如同火焰般燃烧的勇气,在他沉默而沉重的注视下,仿佛被浇了一瓢冷水,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曳、退缩。

就在她几乎要撑不住,想要移开视线或者再说点什么来填补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时——

谷云动了。

他站起身。

动作并不快,甚至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沉稳。他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了无形的压迫感,笼罩住纤色。

他没有走向她,也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绕过地上散落的障碍物,迈开长腿,径直走向客厅那面巨大的、镶嵌在墙上的落地镜。

纤色僵在原地,心脏狂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背影。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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