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盯着司徒烟，司徒烟也盯着童言，对碰的目光之中没有任何情感，只有某种外人看不出的平静。
片刻之后童言屈手，收回了黑刀，收敛了杀意。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嘻嘻，谢谢哥哥！~”
司徒烟喜笑颜开，给人一种阳光明艳的感觉。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敢想这样的女孩会如此的心狠手辣。
“你我当初在梦境中相见，算是第一次接触，双方还不认识，你有所保留我能够理解，但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了，告诉我，当年那一事全部的真相，以及......你毁灭司徒家的真正原因！”
童言冷冷的看着司徒烟，杀意收敛了，但态度很明显。
他从来就没有相信司徒烟联系上自己，一同毁灭司徒家仅仅是为了报仇，摆脱司徒家的控制，以及进入自己十方山修炼，她还隐瞒着更加深层的算计。
“果然，一切都瞒不住哥哥。”司徒烟小脸一垮，像是偷吃糖果被揪出来的小女孩。
“其实他并不是我爹。”
“哦？当初你可是说那女人接近司徒炎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童言眼睛一眯，看向了死在地上的司徒青。
司徒烟手指拨弄着自己的青丝，“可我也没说是谁的啊？”
童言被问的猛然一呆，直接无言以对。
“说起来，这件事其实和那老鬼也有关。”
童言顺着司徒烟的目光看了过去，那是司徒家第一圣祖。
“人兽融身咒？不，是兽人！”童言心中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不错。”司徒烟点了点头，
“当年的司徒家很弱，司徒老鬼年轻的时候很有抱负，因此在天王境时便闯荡终战之地，他在那边带回来了一个人，一个重创的兽人，嗯，现在也可以称他们为替神者。
两人做了交易，兽人帮助司徒老鬼成长，而作为回报，司徒老鬼则会为兽人提供新鲜的血液，助他恢复。
在这个兽人的帮助下，司徒老鬼实力渐渐强大，而后慢慢将家族发展起来，后来司徒老鬼担心这件事传出去，因此在实力强大起来之后，对这兽人下黑手，将他抹杀。
司徒老鬼那时候就修了人兽融身咒，但不敢使用，他在杀死兽人后，舍不得兽人身上的血液，因此将之提炼封存在黑狱之中，直至数十年前。
那一年司徒炎和司徒青两兄弟争夺家主之位，两人多次打了起来，因此家族长老便将他们关押进黑狱之中反省。
那段时间司徒老鬼在闭关，而其他长老并不知道兽血的事，司徒炎正好被关押进封存有兽血的楼层。”
“所以他将兽血带走了？”童言目光一凝，他突然想到，司徒炎的消失是不是也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
“嗯。司徒炎其实是个不安分的疯子，他发现并带走了这些兽血，原本他就痴迷执着于实力成长，感知到兽血中恐怖的能量之后，他直接将它喝了。
人体根本就承受不住这些鲜血，因此他失控了，出现了兽化迹象，而后，他在无意识之下侵犯了那个女人。”
童言有些错愕的看着司徒烟，那岂不是说，司徒烟其实是司徒炎的女儿？
司徒烟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当年这其实是一场逆缘，司徒炎喜欢那个女人，但那个女人是和司徒青相互爱恋。
那一天他们二人打架被关禁闭出来后，那女人来找司徒炎是想要劝解他放弃家主之位，让给司徒青，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那女人担心司徒青会因此不爱她，便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哪曾想她早有了身孕，后面司徒青知道时，他还可笑的以为孩子是他的。”
司徒烟面色平淡，一点感情都没有。
“其实在我成型的那一刻，植入梦魇和入侵梦境的能力便出现在我身上，只不过那时候我并不能控制住梦魇，梦魇种子在自动的释放着，因此他们三人在接触的时候，梦魇种子早就在他们身上种下了。
司徒青一直想要证明自己比哥哥司徒炎强，梦魇种子不断放大这种焦虑，最终成为困扰他的梦魇，这也影响着他最终做出那样的决定。
那个女人在那件事之后，一直觉得愧对司徒青，她也焦虑司徒青有一天会知道真相而不爱她，因此她一直想到为司徒青做些什么，最终就是答应了那个计划。
司徒炎本身就是暗恋着那个女人，加上那件事他心中也有愧，心中的梦魇种子也成长，明知道陷阱他也没有拒绝，最终就变成那样了。
后来事成之后，司徒青在梦魇的困扰之下，产生了疑心病，一直陷入那个女人是否爱他的梦魇之中，那个女人呢，则在梦魇的影响下，无法接受司徒青如此对她，最终选择自杀，司徒炎则是消失了。”
听闻这一切，童言沉默了。
没有想到事情会是如此，虽然这并不是司徒烟主观意识，但她失控的梦魇极大程度上改变了整个事态的走向。
梦魇梦魇，真就如同它的名字般。
“这一切，和你不顾一切也要毁灭司徒家又有什么联系？”
从事件来看，司徒烟对那个女人，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父亲司徒炎并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恨意，那就谈不上是为父母报仇。
司徒家对她最大的恶即是将她囚禁在黑狱之中十几年，以司徒烟这种寡淡的性格，显然这也不是她真正想要毁灭司徒家的原因。
请神容易送神难。
司徒烟不会不清楚她在自己面前暴露了秘密之后自己不会允许她这么一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游离在外面，事后她要么被自己当成敌人抹杀，要么被自己控制在手中。
但她还是选择联系上了自己，那说明她所谋划的东西很重要，重要到能够让她冒险和自己合作。
司徒烟面对这个问题，罕见了沉默了，美目低垂，许久之后抬首，并没有直接回答，
“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我身上涉及梦魇梦境这些能力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