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伟华点头，“这是我的保证。”
江昭咬了咬嘴唇，突然把存折塞进了自己的小兜兜里，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
“那说好了，你要是欺负我娘，我就把钱都拿走，你就变成穷光蛋，没有饭吃的那种！”
“好，”赵伟华笑着揉了揉江昭的脑袋。
心里却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以他对江敏的了解，如果他搞不定江昭的话，那她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而存折是他放在身上准备随时交给江敏保管的，现在交给江昭还是一样。
江昭小心翼翼地揣着存折，像捧着什么宝贝似的，一路小跑着穿过堂屋。
她看到娘正背对着门口站着，肩膀微微发抖，便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娘，回屋，”江昭神秘兮兮地小声说。
江敏擦了擦眼角，任由女儿拉着自己回到房间。
一进门，江昭就迫不及待地从兜里掏出存折，郑重其事地递到江敏手里。
“这是……”
江敏故作不知地问道，声音还有些哽咽。
“是那个赵叔给我的，”江昭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他说这是他所有的钱都在这个小本里面。”
江敏蹲下身，与女儿平视：“昭儿，娘不是教过你，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吗？”
江昭低下头：“我、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江敏轻声问。
“可是这样赵叔就不敢欺负娘了。”
江昭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与年龄不符的坚定，“就像以前坏奶奶握着爷爷的钱，爷爷就不敢欺负坏奶奶一样。”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地扎进江敏心里。
她没想到女儿小小年纪，竟然把那些不堪的往事记得这么清楚，还用自己的方式在保护她。
江敏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眼泪再也止不住：“傻孩子……娘不用你这样……”
江昭的小手轻轻拍着娘的后背，学着大人的口吻道：“娘不哭，以后有昭儿保护你。”
“这个存折娘收着，要是赵叔敢凶娘，我们就让他变成穷光蛋！”
江敏被女儿稚气的话语逗得又哭又笑。
她把脸埋在女儿小小的肩膀上，心里既酸涩又温暖。
“好，娘收着。”
江敏接过存折，指尖轻轻摩挲着存折。
她本想直接还给赵伟华，可想了又想，最终还是转身打开衣柜，将存折小心翼翼地藏在了最底层的衣物下面。
“娘，这样对吗？”江昭仰着小脸问道。
“对，”江敏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昭儿是想保护娘，你做的很好。”
……
走出房间时，正好看见赵伟华擦着手从厨房出来。
江敏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跟前低声道：“存折我收下了。”
赵伟华刚想说什么，却听她又轻声补了一句：“你……找人选个日子，上门来提亲吧。”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把赵伟华劈得愣在原地。
他张着嘴，眼睛瞪得老大，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江敏看着他那傻愣愣的样子，忍不住轻骂：“呆子！”
转身就要走。
“等等！”
赵伟华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又像被烫到似的慌忙松开。
“江……敏敏，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江敏斜睨他一眼：“不信就算了。”
赵伟华急忙说道：“信！我信！”
“我现在就去找我姑！”
说完转身就跑。
“砰”的一声，他结结实实撞上了刚从堂屋出来的江宽。
“哎哟！”
江宽被撞得一个趔趄，“伟子你急什么呢？”
赵伟华却像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地往外冲，连自行车都忘了骑，两条长腿迈得飞快，转眼就没了影。
江宽揉着被撞疼的肩膀，一脸莫名其妙：“这人怎么了？吃错药了？”
堂屋里，江父重重地“哼”了一声：“毛手毛脚的，像什么样子！”
沈星垂倚在门框边，看着赵伟华飞奔而去的背影，忍不住抿嘴轻笑。
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江阔。
“看样子，咱们家不是快要办喜事，而是马上就要办喜事了。”
江阔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说？”沈星垂朝厨房方向努了努嘴，“你看赵伟华跑得跟阵风似的，肯定是二姐点头了。”
虽然刚才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但这架势，八九不离十。
江阔看着自家媳妇儿一脸笃定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就你机灵。”
……
另一边，赵伟华一路狂奔到大队长家，冲进院子时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顾不得喘匀气，直接闯进灶房，一把抓住正在做饭的赵婶子的手：“姑，敏敏答应我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
赵婶子被他突然冲进来给吓了一跳，手里的锅铲“咣当”掉进锅里。
正要发火，就听见他这话，也顾不上其他的事儿了，一脸激动的问道：
“真的？敏丫头亲口说的？”
赵伟华重重点头，激动得语无伦次：“她、她让我选日子……提亲……”
赵婶子顿时眉开眼笑，双手合十朝着灶台连拜三下：“多谢灶王爷保佑！多谢灶王爷保佑！”
说完一把扯下围裙，拉着赵伟华就往外走：“还愣着干啥？现在就去找王媒婆。”
两人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赵婶子边走边念叨：“得挑个黄道吉日，聘礼也得准备齐全。
对了，你那存折呢？提亲可得带着，这才是咱家的诚意。”
赵伟华挠挠头，憨笑道：“存折，已经给敏敏了……”
赵婶子先是一愣，随即拍腿大笑：“好小子，有你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不过这事儿先别声张，等正式提亲再说。”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乡间小路上。
赵婶子和赵伟华急匆匆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一路上惊得鸡飞狗跳。
有相熟的人打招呼：“赵婶子，这么着急干啥去啊？”
赵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办大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