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在哪？！”江母停下擀面杖，厉声质问。
李老婆子鼻青脸肿，却还嘴硬：“什么昭儿？那是我们李家的招娣！我卖自己孙女，关你们屁事！”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所有人。
江父一把将李诚林按在地上：“说！孩子卖哪去了？！”
李诚林吓得直哆嗦：“我、我不知道…都是我娘…”
“啪！”江父一个耳光扇过去：“畜生不如的东西！那是你亲闺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
江阔和沈星垂带着派出所的民警赶到了。
同行的还有柳树大队的大队长，脸色铁青。
“警察同志！”李老婆子突然来了精神，“江家人打人抢劫，快把他们抓起来！”
带队的王所长冷冷扫了她一眼：“有人举报你涉嫌拐卖儿童，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李老婆子顿时蔫了：“我、我是把孩子过继给亲戚…”
“放屁！”江母怒喝，“卖自己亲孙女，你还是人吗？！”
王所长示意民警控制住李家人，严肃地说：“孩子卖到哪去了？现在交代，还能从轻处理。”
在民警的威慑下，李诚林终于崩溃了：“在、在公社屠宰场的王屠夫家…我娘收了五百块钱…警察同志这真的不关我的事都是我娘的主意……”
“什么不关你的事，”江母看向王所长，说道，“警察同志我还要告李诚林乱搞男女关系，他和我女儿还没有离婚就搞大了别人的肚子，所以才想弄死我女儿、卖了我外孙女，好给他外面的女人和孩子腾位置。”
王所长闻言，脸色更加严肃：“李诚林，这是真的吗？”
李诚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我…我…”
李老婆子突然扑上来护住儿子：“警察同志，我儿子是被那个狐狸精勾引的！都是那个贱人的错！”
“闭嘴！”王所长厉声喝止，“现在交代清楚，孩子到底卖到哪去了？”
李诚林抖如筛糠：“真的是…是公社屠宰场的王屠夫家…他媳妇不能生，一直想要个孩子…”
王所长立即指派两名警察：“你们立刻去王屠夫家解救孩子！”
转头对江阔说：“你带个人跟着一起去认人。”
“我去，”江宽说道。
江阔和江宽跟着警察去公社找人。
李诚林他们一家人则是全都被拷上铐子给带走了。
李老婆子被铐住双手，还在不停地哭嚎撒泼：“冤枉啊！我卖自己孙女怎么了？天经地义！”
李老头和李诚林则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柳树大队的大队长李红兵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自己大队的人被当众拷走，心里又恼又急。
毕竟他们大队出了这样的事影响十分不好，不仅会失去评比先进大队的资格，连他这个大队长也要吃批评，但他也没有办法阻止警察把人给带走。
等警车一走，李红兵立刻拦住了正要离开的江大河。
“老江啊，”李红兵强挤出一丝笑容，拉着江大河走到一旁，“这事闹得是不是太大了，小夫妻吵架而已，何必惊动警察呢？”
听着他厚颜无耻的这番话，江大河简直要被气笑了，自己都还没有去找他，他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李红兵继续道：“你看，现在闹得人尽皆知，对江敏和李昭的名声多不好，以后她们母女还怎么做人，我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
“这样吧，我做个和事佬，让李家赔点钱，这事就这么算了，怎么说也是亲家，你说呢…”
“放你娘的屁！”江大河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声音大得让周围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红兵，你还要不要脸？李家差点打死江敏，还把孩子给卖了，你跟我说这是小夫妻吵架？”
李红兵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老江，你这话就过分了…”
“我过分？”江大河怒极反笑，“你们大队出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这个大队长不想着主持公道，反倒来劝我们息事宁人？”
“你可不要告诉我，他们家都快把人给打死了你这个大队长一点都不知道，我告诉你这件事还没完，可别以为这里面就没你的事儿了。”
李红兵刚要张嘴反驳，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他抬眼一看，顿时心头一颤，云阳大队的几十号人齐刷刷地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江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粗糙的大手攥着扁担，指节发白。
江母更是像头护崽的母狼，眼神凶狠得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周围其他云阳大队的社员也都面色不善，石华他们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已经撸起了袖子。
李红兵喉结滚动了一下，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眼神闪躲，“这事确实是李家做得不对…”
江大河冷哼一声：“现在知道说软话了？刚才不是还振振有词要‘大事化小’吗？”
围观的柳树大队社员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李大队长，这事你得给个说法！咱们大队可不能背这个黑锅！”
“就是！李家干出这种缺德事，传出去咱们整个大队都跟着丢人！”
李红兵脸色更加难看，他当然知道李诚林家的事情。
但因为李诚林是他侄儿，所以他也只能帮着遮掩一下，哪晓得他小子竟然差点把人给弄死，现在连自己都被连累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他就不该管这事。
江父突然大步走过来，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咚咚响。
李红兵不由得又退了两步。
“李大队长，”江父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事咱们没完，等我闺女和外孙女安顿好了，我亲自来找你‘好好聊聊’。”
他说完，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