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没了？”
孙大海眼神震颤，依旧还是有些难以相信会出现这种情况。
张兴善一脸心痛地说：“被偷的偷，剩下的被豺狼给咬死吃光。”
关于陈南送了两头牛还两只羊给石磨村大队的事，张兴善没敢说。
他担心说出来后，孙大海因为养殖场发生的事，认为村大队管理不当，强行收走。
大队上好不容易才有了牲畜，后续能不能拥有更多，就靠当前的两头牛和两只羊进行繁衍。
“怎么会这样？”
回过神的孙大海，脸色依旧难看。
当邪念从心间生出，事情虽然还没成，但早已展开后续一系列计划，美梦也已经开始。
却没想到，意外来得是那么突然。
“知道是谁打那些牛羊的主意吗？”
张兴善摇了摇头，开始对现场情况进行描述。
听完后，孙大海继续问：“陈南呢，他对这件事又是什么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
“丢的丢，死的死，已经对养殖牲畜这件事完全放弃了。”
孙大海深呼吸调整状态，随即很生气地说：“必须严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那些牲口的主意。”
一声令下，整个公社的民兵全部出动，背着长枪直奔石磨村。
同行的，还有好几个关心这情况的公社领导。
陈南家，孔玉叶找到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他，好奇问：“损失那么大，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伤心？”
“伤心？”
陈南睁开眼，盯着孔玉叶笑呵呵地问：“难不成我要像个女人一样，哭天喊地的咒骂？”
“还是要一蹶不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没了就没了，不可能因为我哭一哭，老天爷就会可怜我，从天上将那些牲畜扔下来给我吧？”
“难以扭转的局面，我不会浪费太多精力。”
本因陈南状态产生少许猜疑的孔玉叶，听得这些话心中各种想法顿时就没了。
她知道，陈南说的确实是事实。
牲畜已经没了，继续伤心完全就是折磨自己。
这就好比天灾要发生，谁也阻拦不了，因为承受不住打击就自暴自弃的人，没什么担当。
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坦然面对，毕竟饭要吃，水还要喝，日子一样要过。
由于听闻现场很惨烈，孔玉叶没敢亲自去看，开始朝陈南打探。
正聊着，村里人陆续登门，安慰陈南不要因此而伤心。
还告知张兴善已经去公社，公社领导应该会很注重这件事，带人来到山里进行搜查，将偷盗牲畜的人抓到。
陈南很随意的进行回应。
正说着呢，村里一个妇女忽然问：“小南，这养殖场没了，你之前承诺给村里人发放的福利还有没有啊？”
这话一出口，其余人立马很识趣的闭嘴。
前来找陈南，安慰只是其次，弄清楚是否还能得到各种好东西才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
养殖场要是没出事，每个人还能领取到五个蛋，未来还能领取到活的鸡鸭。
现在出现意外，自然想找陈南问问，承诺的东西还有没有？
“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南还没开口，孔玉叶就先一步数落起来。
“养殖场内的鸡鸭都没了，你们难不成还想陈南自己花钱去买蛋来送给你们吗？”
……
孔玉叶越说越来气。
之前陈南送鸡鸭蛋，她就觉得不合适，知道很多人都是贪得无厌，担心这件事长久持续下去，将村里人不劳而获，只想天上掉馅饼的思想养出来。
如今养殖场都没了，很明显不可能再赠送鸡鸭蛋等等，这是任何人看得出来的结果。
然而这些村里人，依旧还抱有幻想，好意思跑来询问？
院子内的人，被孔玉叶数落得大气不敢喘。
一些刚到院外，想进来的人，听到孔玉叶的数落，立马止步，安静站在门外听。
恶人，确实需要有人站出来做。
因此对孔玉叶的发泄，陈南并未进行阻拦。
等她说完，他才开口说：“各位叔叔婶婶，养殖场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
“不是我不想继续给你们发放，而是老天爷不给。”
“玉叶的话说得虽然不太好听，但确实是事实，还希望大家不要对她有怨气。”
“回头我想想办法，看看搞点其他的东西。”
“总之就一句话，只要有好处，我绝对不会忘记大家。”
黑脸白脸一唱，村里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一个个悄然离开。
“这些人，真是贪得无厌。”
孔玉叶的气依旧还没消，很不爽地说：“一个个只顾自身利益，都没想着牲畜丢了，大家团结起来，一起到山里进行寻找。”
“明知道你损失那么大，心情很不好，还好意思询问那些福利能不能给。”
“看样子，真是将你当成能给他们免费吃喝的活菩萨了。”
看着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孔玉叶，陈南笑着说：“算了，人之本性，看透就行，没必要和他们计较。”
患难见真情。
说的虽然是双方，但用在当前这件事上，也能看透一些人心。
陈南知道，孔玉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养殖场变成这般，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之前承诺的福利不可能再发放。
但完全将自己当成大善人的村里人，依旧来张口询问，希望自己能继续给他们发放福利。
陈南的心，无形中又冷了一些。
看样子，任何时代，人的本性都差不多。
别人的死活确实没人会关心，一个个只关注自身利益。
“小南小南……”
半个小时后，张兴善急躁的呼喊声忽然从外面传来。
知道是公社的人来了，陈南就和孔玉叶说：“你出去说，我心情不好，在屋里休息。”
话落，陈南就回屋。
公社来人，必然是要对养殖场的情况进行了解。
身为自导自演的始作俑者，陈南很清楚言多必失。
自己要是解释太多，一不小心被人注意到猫腻，就会产生怀疑。
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解释，任由众人自行猜测。
带领民兵前来的孙大海听到孔玉叶的话，倒也没多问什么，当即带人继续朝养殖场而去。
到养殖场，看了看狼藉的现场后，他让人进行检查，自己则转身走向对面的山林。
他记得，鲁国强提到过，在养殖场对面的山头上搭建的住处，进行观察。
想知道养殖场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或许只有问藏在暗中观察的鲁国强才知道。
喘着粗气爬上山头，见窝棚内没人，孙大海压低声音喊：“国强，你在吗？”
“国强……”
人呢？
不见鲁国强人，孙大海正紧皱眉头看向养殖场方向，一个声音就在侧方响起。
“主任，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