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总有一些自恃聪明却实则不识时务之人,他们似乎总是热衷于在复杂的局面中寻找所谓的“机会”,试图通过揭露一些惊天秘密来彰显自己的“忠诚”与“洞察力”。
他们深知皇上对年羹尧的忌惮已非一日两日,年羹尧,这位曾经战功赫赫的将领,如今虽说带病在身,可能无法在带兵打仗,但他留下的阴影却依然笼罩在朝廷之上,他的威望、他的能力,以及他那曾经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军事才华,都成为了皇上心中难以言说的隐忧。
而如今,随着敦亲王谋反之事的爆发,这些人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契机,他们开始暗中揣测,如果年羹尧和敦亲王勾结在一起,皇上又会做何感想呢?
于是,在第二日的朝会上,气氛显得格外紧张,一位言官,身着素色朝服,毅然站了出来,他手持奏折,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异常坚定地弹劾年羹尧与敦亲王之间有勾结之嫌,并有人曾亲眼所见,敦亲王多次前往年羹尧府上,二人相谈甚欢。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众人或交头接耳,或面露惊色,眼神中都透露出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的震惊与不安。
皇上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双眼紧紧盯着那位言官,他知道,这个消息一旦坐实,那将对整个朝廷产生巨大的冲击,年羹尧本就是他的一块心病,如今若再加上与敦亲王的勾结,那无疑是雪上加霜。
然而,皇上并没有当场做出决断,他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能仅凭一人之言就妄下结论,他需要时间去调查、去核实,也需要权衡利弊,考虑如何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保持冷静与理智。
当天,晨光才刚刚散去,午时的阳光已慵懒地洒在翊坤宫的飞檐斗拱上,映照得那琉璃瓦闪烁着金辉,翊坤宫里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和宫女们轻声细语的交谈声,年世兰坐在红木椅上,手中轻捧着一本画册正在看着。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个小太监通报说皇上来了,要在翊坤宫用午膳。
年世兰虽然不清楚早朝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但她心里明白,皇上此时前来,必定有着特殊的原因,她心中暗自想着,这事儿十有八九和哥哥有关,毕竟,除了哥哥的事情,还有什么能让皇上在这个时候突然光临翊坤宫呢?而且,以往皇上若是要来,多半是晚上,今日这般反常,定是有要紧事。
想到这里,年世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她轻轻拉住皇上的衣袖,娇嗔道:“皇上怎么想起臣妾来了?臣妾还以为,您会在养心殿用膳呢,您也不叫人通传一声,臣妾都没准备您爱吃的菜,这可怨不得臣妾啊。”说着,她微微嘟起嘴,眼神中满是嗔怪。
这一趟,并非预先安排,而是皇上心中的一份临时起意,皇上知道,翊坤宫的小厨房向来以精湛的厨艺闻名,无论吃什么都行。
皇上看着年世兰那娇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爱妃莫怪,朕今日突然想来你这儿,尝尝你这儿的饭菜,顺道和你说说事儿,不拘吃什么,世兰吃什么,朕便吃什么,”年世兰一听,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拉着皇上走向饭桌。
等坐下后,皇上才开口说道:“世兰,朕今日来此,确有一事困扰已久,朝堂之上,有人弹劾你哥哥年羹尧与敦亲王暗中勾结,图谋不轨,此等指控,若属实,则国法难容;若为诬陷,又恐损了你哥哥的清誉与朕的英明,朕实在不知该如何决断。”
年世兰听闻皇上特意为年羹尧之事来探她的口风,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虽然久居后宫,但对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也略知一二,只是平日里不愿过多涉足,然而,此刻皇上却似乎故意提起,让她感到有些意外和不解。
年羹尧与敦亲王,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若是那些言官提起的话,她倒是相信,但是那书信,她早已给皇上看过了,这皇上是故意来探她的口风了。
她微微低头,开口说道:“皇上,朝堂上的这些事情,臣妾不懂,但是哥哥并没有和敦亲王勾结,皇上您是知道的,哥哥不敢,也不能,哥哥自从受伤以来,身体一直欠佳,连床都下不了,他每日只能躺在床上,由奴仆们照料着起居,这样的哥哥,怎么可能与敦亲王有所勾结,去替他练兵呢?”
华贵妃抬眼望向皇上,目光中充满了恳求和信任,“皇上,哥哥他对朝廷的忠心,您是看在眼里的,他一生都在为朝廷出生入死,从无半点怨言,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臣妾已经够心疼的了,还望皇上您能明察秋毫,不要被朝堂上的流言蜚语所迷惑。”
皇上看着华贵妃那俏皮的模样,不禁被她逗乐了,笑声在翊坤宫的殿堂中回荡,“哈哈哈,朕真是没想到,平日里端庄稳重的世兰,还有如此风趣幽默的一面,朕自然相信你哥哥,只是上折子的言官,朕还不知道如何处置,”他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宠溺和欣赏。
然而,华贵妃却似乎并不领情,她轻轻地撇了撇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皇上,您这是哪里的话?臣妾不过是随口一说,哪敢议论朝政啊?”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和不满,“那些言官是皇上您的臣子,他们的所作所为自然由您来评判和处置,臣妾方才提了一句哥哥的事情,已经是僭越了身份,哪里还敢再对朝堂之事妄加评论呢?”
她微微低头,似是自嘲地嘟囔道:“臣妾又没有读过几本书,哪里又懂得朝堂上的事情?”说着,华贵妃故意低下头,避开皇上的目光,仿佛是在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愧疚。
皇上看到华贵妃这般模样,心中更是觉得有趣,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朕不过就是想让你帮朕出出主意,怎么又成了朕取笑你了?罢了罢了,都是朕不好,不该逗你玩,朕先自罚一杯行吗?”
年世兰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深知今日这关算是过了,皇上向来不喜欢后宫干政,对于嫔妃们谈及朝政之事更是敏感,因此,她一直谨慎地把握分寸,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则绝对不能说。
“臣妾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读书,哪里懂得什么大道理,皇上若是喜欢饱读诗书、才情出众的嫔妃,大可以去皇后和莞嫔那里,她们才是真正配得上皇上您的人,您跑到翊坤宫来做什么?”话语中带着一丝酸涩与无奈。
皇上闻言,却只是笑着摇摇头,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华贵妃身边,他拍了拍华贵妃的手背,以示安慰,“今日之事,确实是朕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那朕给你赔罪,好不好?”
华贵妃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泪光,但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皇上说得哪里的话?臣妾怎么会怪您呢?只要皇上能够理解臣妾的苦心,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皇上点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深情,“那朕今日就留下来,好好陪你,我们不谈朝政,只谈风月,如何?”
言官弹劾年羹尧的事情,原本在朝堂之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股风波并未如预期般愈演愈烈,而是在皇上的轻轻一语中,便如同被风吹散的云彩,悄然消散于无形。
第二日早朝之时,金銮殿内气氛庄重而肃穆,众臣工依次站定,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龙椅上的天子,皇上缓缓起身,目光扫过群臣,最终定格在那些昨日上奏弹劾年羹尧的言官身上,他的声音并不宏大,却足以让整个大殿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诸位爱卿,关于年羹尧与敦亲王之事,朕已做过详尽的调查。”皇上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事实证明,年羹尧并未与敦亲王勾结,而是敦亲王自己纠缠不休,一再纠缠于年羹尧不放,至于这些上奏弹劾的言官们,虽然你们是出于对朝廷的忠诚和对正义的追求,但在行事之前,理应更加谨慎、更加负责。”
说到这里,皇上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朕希望诸位爱卿能够引以为戒,日后在上折子之前,务必弄清事实真相,掌握确凿证据,再行弹劾,否则,若是轻易听信谣言、妄加指责,不仅会损害朝廷的声誉,也会让无辜之人受到不白之冤。”
言官们闻言,纷纷低下头去,脸上露出愧疚之色,他们深知自己的失职之处,也感激皇上能够如此宽容地对待他们。
因为敦亲王之事,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人心惶惶,众人皆是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就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之中。
皇上虽然只是将敦亲王囚禁于宗人府,看似并未动用极刑,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已经是皇上顾念手足情深做出的最大让步,毕竟,敦亲王作为皇族一员,其罪行足以让他身首异处,但皇上却选择了以仁爱之心相待,没有痛下杀手,然而,对于那些与敦亲王勾结的大臣们,皇上却是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他深知,这些人大部分自身都不干净,与敦亲王往来密切,无非是为了谋取私利、动摇国本,对于这样的蛀虫,皇上怎能容忍他们在朝廷中继续为非作歹?
于是,一场雷霆万钧的清洗行动迅速展开,皇上下令彻查那些与敦亲王有联络的大臣们的罪行,无论大小、无论轻重,都要一一清算,一时间,朝堂之上风声鹤唳,无数官员因害怕受到牵连而日夜难安,而那些确实与敦亲王有勾结的大臣们,则更是惊恐万分,他们知道,一旦自己的罪行被揭露出来,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皇上并没有手软,他派出心腹大臣和御林军,对那些罪犯的府邸进行搜查,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一时间,京城内外风云变色。
敦亲王福晋自从那日进宫后,便一直暂时住在寿康宫侧殿,这寿康宫乃是后宫中最为清净优雅的所在,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园林,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福晋平日里无事时,便常去太后那里请安,陪太后说说话,尽一尽儿媳的孝道。
然而,太后向来喜静,不喜喧嚣,她虽然对福晋这个儿媳颇为满意,但也不想过多地打扰她的清修,因此,敦亲王福晋便带着一双儿女,在寿康宫中找了一处偏僻的院落住下,平日里,她除了必要的请安之外,很少主动去打扰太后,这使得她在后宫中的生活显得颇为单调和寂寞。
然而,就在前几日,一个震惊整个皇宫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传到了敦亲王福晋的耳中——她的丈夫敦亲王被皇上以谋逆之罪囚禁在了宗人府!那一刻,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她确认这个消息属实后,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她心中明白,敦亲王所犯的是谋逆的死罪,这是无论如何也难以逃脱的重罪,当今圣上虽然英明神武、治国有方,但在惩处叛逆之事上却从不手软,他一旦决定要追究起来,那么敦亲王的性命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而作为妻子和孩子的她,也难逃流放之罪的命运。
想到此处,敦亲王福晋不禁悲从中来,她深知自己一家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她决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挽救这个家的命运,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