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源失声惊呼,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孙明阳更是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病房之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眼前这诡异无比的一幕,已经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认知范畴!
沈青缓缓熄灭了酒精灯,将那根早已变了模样的针头,举到了众人面前。
他那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深处,缓缓响起。
“现在,还有人觉得,我是在故弄玄虚吗?”
他的目光,在孙明阳和钱思源等人那一张张惨白的脸上,缓缓扫过。
无人敢与之对视。
所有之前还叫嚣不已的专家,此刻全都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口。
事实,胜于雄辩!
“此毒,并非凡间之物,也非寻常意义上的任何一种化学或生物毒素。”
沈青的声音,冰冷而凝重,开始揭示这恐怖毒物的真正来历。
“它是泰和集团那个丧心病狂的‘天枢院’,用了数十种来自全球各地的至阴至毒的毒草、毒虫,甚至还掺入了一些带有微量放射性的特殊矿物,与这徽墨之松烟,一同炼制而成。”
“我称之为——蚀魂墨!”
“此毒,无色无味,极难察觉。平日里,它会通过皮肤的接触和呼吸,缓慢地侵蚀中毒者的神魂与元气,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精神萎靡,元气亏损,百病丛生,最终被诊断为各种所谓的老年病、慢性病。”
“但,它最歹毒之处,还不仅于此!”
沈青的眼中,闪过滔天的怒火!
“一旦中毒者的身体,接触到某种特定的引子,其体内早已积蓄的全部毒素,便会瞬间激活爆发!”
“到那时,毒素会疯狂吞噬中毒者的生命精元与三魂七魄!数日之内,便可使其油尽灯枯,神魂俱灭而亡!”
“而且,死状与自然衰竭,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根本无从查起!”
听完沈青这番骇人听闻的解释,钟承志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了!
好歹毒!好阴险的手段!
这简直是杀人于无形!
“那引子……究竟是什么?”孙明阳虽然早已被吓破了胆,但依旧不死心地,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怎么解?”
他这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找出沈青计划中的破绽。
沈青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他坦言道:“此毒已与钟老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乃至神魂深处,都纠缠在了一起。若用常规的解毒之法,必然会伤及其根本,收效甚微。”
“要想彻底根除此毒,唯一的办法,以毒攻毒!”
“我们必须找到一份此毒的原株,也就是最原始的毒物样本,以此作为引子,再配伍其他数十种至阳至刚的解毒圣药,才能配置出真正对症下药的,血清式的解毒汤剂!”
“只有这样,才能在不损伤钟老根本元气的前提下,将他体内的蚀魂墨之毒,中和化解,并排出体外!”
孙明阳闻言,绝望的眼中闪过病态的狂喜!
他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大声发难道。
“原株?引子?说得好听!”
“这蚀魂墨是你刚刚才编出来的名字!我们上哪儿去找这所谓的原株?!”
“我看你分明就是束手无策,在这里故意拖延时间,编造借口!”
沈青的目光,缓缓转向了窗外,那片遥远的南方天空。
他声音平静地说道:“目前,我们唯一已知的,也是最有可能得到毒物原株的源头,就在香港。”
“在已经被陈家严密控制住的,泰和集团的王牌杀手,影子的身上!”
这个要求一出口,瞬间让刚刚看到希望的钟承志,再次陷入了绝境!
孙明阳更是如同抓住了最后的反击机会,立刻跳了起来,对着钟承志大声疾呼。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
“钟司长!您听听!您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钟老现在命在旦夕,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生死!他却让我们去千里之外的香港,找一个什么虚无缥缈的杀手,取什么所谓的毒引?”
“这根本就来不及!这分明就是他治不好,又怕承担责任,故意想出来的拖延时间的借口!”
“钟司长!我们不能再由着他胡闹下去了!”
“钟老的性命,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和耽搁了啊!”
孙明阳声泪俱下,言辞恳切,仿佛他才是那个真正为钟老着想的忠臣。
钟承志的眼神,再次变得犹豫、焦灼,与痛苦不堪。
“钟司长!不能再犹豫了!”
孙明阳见钟承志心神动摇,立刻趁热打铁,用一种近乎悲愤的语气,大声疾呼。
“钟老的生命体征正在持续下降!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在和死神赛跑!”
“您看看屏幕上的数据!心率已经掉到四十以下了!血压也快要维持不住了!”
“我们西医的生命支持系统,虽然不能保证根治,但至少!至少能为钟老维持住最基本的生命线啊!能为后续的治疗,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可他呢?!”孙明阳猛地一指沈青,脸上充满了正义的愤怒。
“他让我们去千里之外的香港,找一个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杀手,取什么虚无缥缈的毒引!这……这不是拿钟老的性命在开玩笑吗?!”
“等他把东西取回来,钟老恐怕……早就……”
他话未说完,但其中恶毒的意味,已是不言而喻。
“钟司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请您立刻下令,让我们接手治疗吧!”钱思源也急忙在一旁帮腔。
病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钟承志看着监护仪器上那已经微弱到几乎快要拉成一条直线的心率曲线,坚硬如铁的心,也终于被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所击溃。
他的耐心,几乎已被消磨殆尽。
沈青,却顶住了这如山一般的巨大压力。
他平静地开口。
“钟司长,能否借用一下疗养院的电话?”
“我需要立刻给香港那边,发一封急电。”
钟承志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沈青立刻走到墙角的电话旁,拨出了一串长长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迅速接通。
“是我,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