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市,阿杰家。
凌晨的街道寂静无人,快到凌晨五点,阿杰才一路疾驰回家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放轻脚步,如同寻常晚归的学生一样,用钥匙轻轻打开了家门。
客厅里亮着灯,昏黄的光线透出门口。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洗衣粉的味道,这是家的味道。
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客厅的沙发上,母亲依旧穿着白天那身朴素衣服,坐在那里,眼睛望着门口的方向。
当看到阿杰推门进来的瞬间,母亲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些,但随即,压抑已久的种种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黄杰!你还知道回来!!”
母亲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是哭过。
阿杰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惊得脚步一顿,下意识地低下头,心里涌起强烈的愧疚。
他能想象,自己昨天傍晚说出去夜跑,结果一去不回,手机也联系不上,母亲这一夜是如何在胡思乱想中度过的。
“妈,我…” 阿杰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干什么去了!?啊!?”
母亲几步冲到阿杰面前,也顾不上平时教导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伸手就抓住了阿杰的胳膊。
她凑近了在阿杰身上嗅了嗅,眉头紧锁,“没喝酒?那你去哪了?跟谁在一起?是不是…是不是学坏了,去网吧打通宵了?还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声音里带着哭腔,言语间满是失望。
在她眼里,儿子一直是个懂事,上进的好孩子,虽然家境普通,但从不惹是生非,学习也算努力。
可这次莫名其妙的失踪,彻底打破了她长久以来的认知。
她害怕,害怕儿子误入歧途,害怕失去这唯一的依靠。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凌晨五点!你昨天几点出去的?你说你要在家复习,妈信你,妈跟老师请假,妈顶着压力让你在家,你就这么复习的?复习到外面去了?连个电话都没有!你知道妈有多担心吗?妈差点就报警了!”
母亲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一边数落,一边用力捶打着阿杰的肩膀,力道却不重,更多的是宣泄内心的无助和恐慌。
阿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母亲的拳头和泪水落在自己身上。
那每一下捶打,每一句责骂,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那份毫无保留的母爱做不得假。
他知道,母亲所有的愤怒,都源于爱和害怕失去。
他没有躲避,没有辩解,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母亲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有些脱力,捶打的动作慢了下来,只剩下抽泣。
阿杰这才轻轻抬手,扶住了母亲微微发抖的肩膀
“妈,”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和坚定,“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向您保证,我没有学坏,没有去网吧,更没有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他顿了顿,直视着母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但是,妈,有件事,我必须现在告诉您。”
“这件事听起来会非常不可思议,甚至像天方夜谭,但请您相信我,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这关系到我们,甚至关系到很多很多人的性命。”
母亲被他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震慑住了,茫然又带着一丝不安地看着他。
阿杰深吸一口气,知道接下来的话将会彻底颠覆母亲的世界观,但他没有选择。
他必须带走母亲。
“还记得我前段时间,总是做噩梦,精神不太好,还跟您提过一些很奇怪的梦吗?”
阿杰开始用母亲能够理解的方式切入,“那不是简单的梦,妈,我…我被卷进了一些超乎想象的事情里。”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背上,那个∞符号的源印记在客厅昏暗的灯光下微微浮现。
当然,母亲肉眼是看不到印记本身的,但阿杰需要这个动作来加强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我获得了一些…特殊的能力,不是生病,也不是幻觉。”
他看着母亲疑惑的眼神,继续道,“就像电影里的超级英雄那样,但没那么夸张,也没那么美好。”
“同时,我也被迫加入了一个组织,一个非常强大,非常神秘,穿梭于不同世界的组织。”
母亲的嘴巴微微张开,眼中的茫然更甚,还带上了一丝“我儿子是不是压力太大疯了”的惊恐。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阿杰的额头。
阿杰没有躲开,任由母亲微凉的手掌贴在自己额头上,他继续说道:
“妈,您先别急着判断,听我说完。”
“因为这个组织,我去过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战火和怪物的世界,我在那里待了很久,经历了很多危险,也得到了一些力量。”
“就在不久前我才刚刚回来,而我失踪的这一天一夜,是因为在那个世界惹上的一些麻烦,追到了这里,我不得不去处理。”
“而现在,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阿杰的语气变得沉重,“那个组织,向我们的世界派遣了很多人,非常多。”
“他们的目标,是寻找和抢夺这个世界上一些非常危险,非常奇怪的物品,我们称之为收容物。”
“为了得到这些东西,他们可能会不择手段,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变得非常混乱,非常危险。”
母亲的手微微颤抖,她看着儿子那双眼睛。
那里没有了往日的青涩和跳脱,只有一种历经生死后的沧桑。
这眼神太陌生,也太有说服力,让她内心深处那个儿子疯了的念头开始动摇。
“你…你说的是真的?” 母亲还是有些不信。
“什么组织?什么另一个世界?小杰,你是不是…是不是被人骗了?加入了什么邪教?”
“妈,您看。” 阿杰知道空口无凭,他心念微动,从源印记附带的储物空间里取出了那瓶还没用完的初级基因优化液。
这是他之前偷偷给母亲用过的同款。
“这个东西,我之前偷偷给您喝过一次,您是不是感觉最近精神好了一些,腰腿也没那么酸痛了?”
阿杰将小瓶展示给母亲看,“这不是普通的保健品,妈。”
“这是用我在那个世界的贡献换来的,能改善体质,延长寿命的东西,我们那个世界目前的科技,根本造不出来。”
母亲看着那瓶散发着奇异光泽的液体,瞳孔微微收缩。
她确实感觉到最近身体状态好了不少,原本以为是心理作用。
阿杰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他松开母亲的手,退后一步,目光扫过客厅。
他锁定了一个角落里的旧哑铃,那是父亲多年前留下的,单只重达20公斤。
在母亲惊愕的目光中,阿杰走到哑铃前,没有弯腰,只是伸出右手,五指张开,虚虚一抓。
那哑铃竟缓缓悬浮起来,离地约半米,静静地停滞在空中!
“!”
母亲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滚圆,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撞在沙发上。
阿杰控制着哑铃缓缓落下,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转身,再次看向母亲:“妈,这就是我获得的力量的一部分。”
“我不是在编故事,也不是疯了,我们的世界,真的要出大事了。”
“我必须马上带您离开这里,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陈远叔,我一个朋友,他也在,我们是一类人,我们必须马上走,不能再耽搁了。”
母亲呆立在原地,看看那静静躺回原处的哑铃,又看看儿子那熟悉又陌生的脸,脑海中一片混乱。
超能力?异世界?神秘组织?世界危险?
这一切让她四十多年构建的常识世界摇摇欲坠。
但目前儿子的证明又是真真实实。
最终,对儿子无条件的信任和母性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怀疑和恐惧。
她听完这一切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想法不是惊讶,不是欣喜,而是儿子这么小在异世界那该受了多少苦…
她用力点了点头:“好…妈信你,妈跟你走,我们要去哪?需要带什么?妈…妈这就去收拾!”
说着,她就要转身去卧室。
阿杰上前一步,扶住了母亲,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但同时压力更大。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母亲也将被迫卷入一个完全不同的新世界。
“妈,别慌,听我说。”
“只带最重要的东西,身份证,户口本,其他什么都不要带!”
“好,好…” 母亲连连点头,快步走向卧室,开始快速收拾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