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工具’…”药师斑那破锣嗓子毫无波澜地重复，那只怪手稳得像焊死的铁架子，指尖小镜片的光跟探照灯似的，在我和怪物之间来回扫。他那意思明白得很——不干？那就等着再被“消毒”吧！
行！我认栽！就当给泥塑雕像做保养了！
我深吸一口气——差点又被空气里那股混合毒气呛死——努力把注意力全砸到那条死沉死沉的右胳膊上。心里头恶狠狠地念叨：“干活了！吸！给我吸那爪子上的脏玩意儿！”
嗡！
肩膀那块疤猛地一热！那股子被捋顺的灼热洪流（“归墟焦糊”那孙子）瞬间响应！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掌心对准了怪物那只藏藏掖掖的脏爪子！
嗤——！
一股无形的吸力爆发！比吸铁虱碎片时更猛，带着股蛮横劲儿！
怪物那只脏爪子猛地一哆嗦！上面糊着的黑红黄绿不明混合物，跟活了一样，剧烈地波动起来！粘稠的机油、碎肉渣子、铁锈末子…呼啦啦地朝着我掌心飞了过来！速度比吸黑泥快多了，感觉像抽水机在抽一池子泔水！
好家伙！这视觉冲击力！一股子混合了机油、血腥、腐烂内脏的超级恶臭扑面而来！
熏得我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当场表演个喷射战士！
“嗷？”怪物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点惊讶和困惑的咕噜。
它眼睁睁看着自己爪子上的脏东西被凭空“抽”走，巨大的爪掌下意识地抬起来，凑到那张没脸的大嘴前面，似乎想闻闻干净没？
结果被自己爪子上残留的味儿又熏得“嗷”一声，赶紧把爪子拿开，笨拙地在身上还算干净的胎膜上蹭了蹭，喉咙里发出嫌弃的“嗬嗬”声。
这憨样儿…我憋着笑，强行把那股子恶心感压下去。右臂掌心瞬间就吸了一大团蠕动挣扎的粘稠污物，又沉又臭，感觉捧着一坨发酵的垃圾山。
“扔…‘净化池’…”药师斑那破锣嗓子适时指点，怪手指了指实验室角落那个翻倒的巨大金属桶。桶里还剩点底子的“中和淤泥”正咕嘟咕嘟冒着泡。
净化池？行吧，垃圾归垃圾箱！
我咬着牙，把脑子里那点“赶紧把这玩意儿扔了”的念头砸下去！右臂猛地一抡！
嗖——！
那团臭气熏天的混合污物，像个被愤怒掷出的臭鸡蛋，划着弧线，精准地砸进了那个敞着口的金属桶里！
噗通！
一声闷响。污物没入粘稠的黑泥中，瞬间没了踪影，只留下几个翻滚的气泡。
成了！人形自走吸尘器！
肩膀的疤也跟着那一下“投掷”轻轻一跳，里面那几股力量似乎又顺溜了一点。感觉像干了件脏活累活，虽然恶心，但莫名有点…通畅？
“吼！”怪物看到自己爪子瞬间干净了一大块，明显兴奋了！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欢叫，糊锅巴味儿都轻快了点。
它把那只刚被“吸”过的左爪举到眼前，笨拙地翻来覆去地看，像是在欣赏一件新得的宝贝。
“继续…”药师斑那破嗓子毫无感情地催促。
行！一鼓作气！
我再次集中精神，右臂抬起，掌心对准怪物爪子上还残留污物的缝隙和关节处。
嗤——！
吸力再次爆发！精准地锁定那些顽固污渍！
滋溜！滋溜！
一小股一小股黑红黄绿的脏东西被强行从爪缝里“拔”了出来，像被无形的手拽出来的泥鳅，呼啦啦飞向我掌心。怪物配合地张开巨大的爪指，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活像被挠了痒痒的大狗。
这次吸过来的污物少多了，很快就聚成一小团。
“扔！”胳膊一抡，小团污物再次精准入桶。
“吼！”怪物更高兴了，甚至把它那只巨大的脏爪子主动往我这边伸了伸，方便我“作业”。糊锅巴味儿里透着股“这儿！这儿还有点！”的积极劲儿。
就这么的，我成了这怪物大哥的专属“搓澡工”。它伸爪子，我吸污物，吸完就往那黑泥桶里扔。
动作从一开始的笨拙，到后来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它甚至学会了在我吸完一块区域后，主动把爪子翻个面，或者把指缝掰开给我看。
“滋溜！”（我吸走一块油泥）
“咕噜！”（怪物舒服地哼哼）
“滋溜！”（又吸走一坨碎渣）
“嗬！”（怪物配合地挪动爪子）
……
这诡异又和谐的“清洁二重奏”再次响起。空气里的恶臭似乎都淡了点。
药师斑那只怪手稳稳地记录着，黑石头眼珠子偶尔扫过怪物身上其他还脏着的地方——糊着粘液和辐射粉尘的胎膜，沾着金属碎屑的粗壮胳膊…
“全面…清理…”他破锣嗓子毫无预兆地又响了，怪手指了指怪物整个庞大的身躯。
啥？！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爪子就算了，这全身搓澡？它这体型，我得搓到猴年马月去？！
“大哥…这工程量…”我试图挣扎。
“能量…控制…练习…”药师斑干巴巴地堵回来，破嗓子毫无商量余地。“意志…细化…”
怪物似乎听懂了“全面清理”，巨大的身躯扭捏地动了动，喉咙里发出期待的“咕噜”声，糊锅巴味儿飘过来，带着点“快给我洗白白”的催促。
得，主顾都发话了。我认命地叹了口气，再次集中精神，右臂抬起，掌心对准了怪物靠近肩膀的一块糊着黑乎乎粘液的胎膜。
“吸！”
嗤——！
吸力爆发！但这次，我试着把意志“砸”得更细一点，别像之前吸爪子那样猛，更像…用吸管嘬？
嗡！
肩膀的疤微微一跳，那股灼热的洪流似乎真的被“捋”得更细了，涌出的力量也温和了一些。
滋溜…
一小片粘稠的黑泥被精准地从胎膜上剥离，飞入掌心。怪物被吸的地方，暗红色的胎膜露了出来，看着干净了不少。
“吼！”怪物舒服地晃了晃大脑袋。
有效！我精神一振，开始如法炮制。右臂移动，掌心对准下一块污渍。
滋溜…（吸走一片辐射粉尘）
滋溜…（吸掉一块金属碎屑）
滋溜…（嘬走一坨不明粘液）
……
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精准。感觉像拿着个无形的吸尘器，给一座肉山做深度清洁。
怪物大哥舒服得直哼哼，巨大的身躯时不时配合地扭动一下，方便我清理死角。糊锅巴味儿里透着股惬意。
清理到它后背靠近脊柱的位置时，那里糊着一大片干涸的、如同沥青般的黑紫色污迹，还沾着几片碎玻璃碴子，看着格外顽固。
“就这儿了！”我瞄准目标，掌心吸力集中爆发！
嗤——！
吸力精准地笼罩住那片污迹！
滋啦——！！！
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那片黑紫色污迹被吸力扯动的瞬间，竟然爆发出极其微弱的、如同熔岩般的暗红光芒！一股极其熟悉的、混合了污秽和焦糊的“炝腌”气息猛地逸散出来！
“呃！”我右肩的熔岩疤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猛地爆发出一股针扎似的剧痛！里面几股力量瞬间躁动起来！
“嗷——！！！”怪物发出一声痛苦而暴怒的嘶吼！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颤！那片被吸力笼罩的胎膜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一股狂暴的、充满毁灭欲望的反抗意念，如同失控的野兽，狠狠撞向我的意识！
“样本…残留…核心…污染…冲突…爆发…记录…峰值！”药师斑那破锣嗓子瞬间拔高，带着一种冰冷的兴奋！他那只怪手猛地抬起，指尖小镜片光芒暴涨！
我眼前一黑，右臂的吸力瞬间失控！掌心那团刚吸过来的污物猛地炸开！恶臭的粘液劈头盖脸糊了我一身！
怪物彻底狂暴了！巨大的爪子带着撕裂一切的厉啸，不管不顾地朝着我——这个弄疼它的“搓澡工”——狠狠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