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透，云境台的晨雾里就飘着淡淡的丹香与灵力波动——技艺比拼的日子到了。青禾宗驻点的帐篷刚亮起灯，小弹就抱着他那只磨得发亮的小木丹炉冲了出来，炉身上还贴着去年青禾送他的“聚火符”，边角虽有些磨损，符文却依旧泛着微光。“师父！师祖！我把灵草都按顺序排好了，第一炉先炼醒神丹，肯定能让品鉴的修士闻到就精神！”他献宝似的翻开灵草包，里面的凝露花、紫韵草、稳灵粉按用量分成了三小堆，每堆都用竹片压着标签，连“加火时间”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阿石则蹲在帐篷旁的空地上，指尖淡青灵力正顺着活石傀儡的关节纹路游走。他特意将傀儡胸口的灵核换成了从落星滩换来的“暖玉晶”，此刻在晨光下，傀儡石面泛着柔和的绿光。“师祖，您看这样行不行？”他操控傀儡抬起石掌，轻轻碰了碰地面，没有发出往日的闷响，“我昨晚把灵丝又缠紧了两圈，还在膝盖石缝里填了石韧草汁，应该能扛住意外碰撞。”
我走过去，指尖暖金色灵力轻点傀儡的灵核位，能清晰感知到灵力流转比之前顺畅了不少：“很好，不过转换阵形时别太急，‘三才阵’转‘五行阵’时，先让中间的傀儡稳住重心，再调动两侧的，免得灵脉断联。”阿石赶紧点头，从储物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把我的话记在“傀儡操控要点”那一页，字迹工整得像刻上去的。
青禾这时提着个布包走出来，里面是给两人准备的“应急包”：给小弹的包里装着备用的灵草粉末和防烫手套，给阿石的则是凝灵石碎片和灵丝修复工具。“都检查好，别像上次在宗门比试那样，阿石忘带灵核，小弹把丹炉盖弄丢了。”她一边说，一边帮小弹把灵草包系在腰间，又给阿石的傀儡贴了张新的“稳灵符”——这是小翠昨晚熬夜画的，符纸上的暖金符文比之前的更清晰。
小翠端着两碗热粥过来，粥里飘着几片淡绿色的静心草叶：“快趁热喝，这粥熬了一个时辰，能稳住心神，比拼时不容易慌。阿石你多喝点，操控傀儡耗灵力，粥里加了灵米，能补点力气。”小弹几口就喝光了粥，放下碗就想往飞舟跑，却被林娟拦住了：“别急，飞舟上的‘清灵阵’还在预热，等林欢姐检查完路线再走，免得路上遇到五旬节派的人捣乱。”
林欢很快从飞舟前端回来，手里的测灵仪指针很稳：“小姐，路线没问题，五旬节派的人好像都去技艺比拼场地了，没在半路设陷阱。不过他们的扰乱灵力气息在场地西侧比较浓，等下小弹和阿石比拼时，我和林娟会分别盯着那边。”
飞舟缓缓升空时，小弹趴在舷边，眼睛一直盯着远处技艺比拼场地的方向——那里已燃起成片的炉火，青铜丹炉在晨光下泛着橘红的光，像撒在云海中的小太阳。阿石则坐在一旁，手里转着灵丝，嘴里小声念叨着阵形转换的步骤，连飞舟穿过灵雾时的轻响都没注意到。
飞舟落在场地东侧时，各宗门的小辈已排起了长队。丹药区的修士最多，不少人都在调试丹炉的火候；傀儡区相对安静些，弟子们都在默默给傀儡补充灵力；符箓和炼器区的空气中，飘着朱砂的腥气和金属熔炼的焦味。
“小弹，你在三号丹炉，旁边是丹鼎宗的弟子，记得别跟他搭话，专心炼你的丹药。”青禾把小弹送到丹药区入口，又从布包里掏出个小巧的“控火镜”，“这个能帮你看清炉内的火候，要是丹烟变紫，就赶紧减火，别炼焦了。”小弹接过控火镜，郑重地点点头，抱着灵草包走向三号丹炉。他刚把丹炉盖打开，就闻到旁边丹鼎宗弟子的丹炉里飘来浓郁的药香——显然是炼过不少次的老手。但小弹没慌，按青禾教的方法，先将凝露花铺在炉底，再注入灵力点燃炉火，动作熟练得像在青禾宗的药园里练习时一样。
阿石则在林娟的陪同下，走到了傀儡区的五号比试台。台上铺着防滑的灵纹石，石面上刻着淡淡的阵形轮廓，台边还摆着应急的凝灵石。他先将三具傀儡放在台边，用灵丝将自己的手腕和傀儡的灵核连在一起，再轻轻转动手腕，测试灵力传导的流畅度。“阿石小友，别紧张，按平时练的来就好。”负责傀儡区的浩然书院弟子笑着说，“你这傀儡的石纹很规整，一看就是用心保养的，好好比，肯定能有好成绩。”阿石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调整了下呼吸——他想起师祖说的“越放松，灵力越稳”，指尖的淡青灵力渐渐变得柔和
我站在场地中央的高台上，能清晰看到两人的动作。小弹的丹炉已飘出淡淡的清香味，炉烟是纯净的白色，显然火候控制得很好；阿石的傀儡也开始移动，三具傀儡按“三才阵”的形态站定，石掌落地时轻得几乎没有声音，灵丝在晨光下像透明的线，将三具傀儡连在一起，没有一丝晃动。
可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扰乱灵力突然从西侧飘来，像根无形的针，直扑小弹的丹炉！那灵力很淡，若不是林欢一直在盯着西侧，恐怕根本察觉不到。“住手！”林欢的剑光瞬间出鞘，淡金色的剑气将那缕扰乱灵力斩碎，剑气余波还震得西侧的几个红袍身影晃了晃——果然是五旬节派的人！
“躲在暗处搞小动作，算什么本事？”林欢走到西侧，剑鞘轻轻碰了碰地面，合体境的威压散开时，那几个红袍弟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为首的人强撑着嚣张：“我们只是想看看，女娲宫的小辈是不是真有本事炼出丹药，还是靠长辈护着才走到现在！”
“要不要比一场？”小弹突然开口，手里拿着刚炼成的第一炉醒神丹。丹药泛着淡金色的光，表面光滑得没有一丝杂质，药香比周围其他弟子的浓了不少，连远处符箓区的修士都忍不住回头看。“我用这炉丹药跟你们比，要是你们能炼出比这更好的醒神丹，我认栽，以后不在你们面前提女娲宫；要是不能，就别在这儿捣乱，滚出技艺比拼场地！”
红袍弟子没想到小弹敢应战，愣了一下才梗着脖子说：“比就比，谁怕谁！我们五旬节派的弟子，还能比不过你个毛头小子！”可他们刚要往丹炉区走，就被赶来的云境台执法弟子拦住了：“技艺比拼有规定，禁止临时加赛，且五旬节派弟子已因之前扰乱灵根测试被警告，再敢违规，立刻取消所有弟子的比拼资格，逐出云境台！”
红袍弟子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却不敢再硬来——他们要是被逐出云境台，回去肯定会被宗门惩罚。几人恨恨地瞪了小弹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用扰乱灵力碰了碰旁边一个小宗门弟子的丹炉，可惜那弟子早有准备，贴在炉边的“清灵符”瞬间亮起，挡住了那缕灵力。
小弹没再理他们，专心炼剩下的两炉丹药。这次他加了点从归云湾买来的灵雾草汁，炉烟渐渐变成了淡蓝色，药香也变得更清润，飘得整个丹药区都能闻到。负责品鉴的修士走过来，拿起一颗醒神丹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灵力探了探丹药的纯度，忍不住点头：“灵气充盈，药香纯正，没有一丝杂气，上等！比丹鼎宗那个弟子的丹药还略胜一筹！”
另一边的阿石也遇到了小麻烦。一个北寒玄宗的弟子在转换“冰阵”时，没控制好灵
力，几道冰刺溅到了阿石的傀儡上，其中一道正好刺在傀儡的膝盖石缝上，石纹瞬间裂开了一道小口子，傀儡的动作也顿了一下。周围的修士都替阿石捏了把汗，可阿石没慌——他想起青禾教的应急方法，快速从储物袋里掏出凝灵石粉末，用指尖灵力将粉末均匀地嵌进石缝，同时加快了阵形转换的速度。只见他手腕轻转，灵丝带动中间的傀儡先稳住，再调动两侧的傀儡往中间靠拢，三具傀儡很快就完成了“三才阵”到“五行阵”的转换，石掌落地时依旧稳得没有一丝晃动，灵力波动也很平稳，丝毫看不出刚才出过意外。
“傀儡韧性强，阵形转换流畅，应对意外的反应也快，上等！”负责傀儡区的浩然书院弟子给出了高分，还特意多打量了阿石几眼，“这孩子的心性不错，比不少慌了神的弟子强多了。”阿石松了口气，操控傀儡走下比试台，刚到出口就看到了捧着三炉丹药的小弹。两人相视一笑，小弹举起丹炉给阿石看，阿石则操控傀儡挥了挥石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喜悦。
青禾走过来，摸了摸两人的头，眼眶有点红：“做得好，没给师祖和青禾宗丢人。尤其是阿石，刚才冰刺溅到傀儡时，我都替你捏了把汗，你倒是比平时还稳。”小弹也跟着点头：“是啊石头，你刚才太厉害了！我都看到你怎么补石缝的，以后我炼丹药要是遇到意外，也得学你这么冷静！”
慧明大师这时也笑着走过来，手里拿着两串紫檀木佛珠，佛珠上还泛着淡淡的佛光：“这是梵音寺的‘静心珠’，送给你们两个小友。佛珠里注了点‘不动明王咒’的灵力，下次擂台赛时戴在手上，能帮你们挡住些扰乱灵力，还能让心神更稳。”阿石和小弹赶紧接过，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上，连声道谢。
夕阳西下时，我们返回了驻点。阿石将自己的傀儡和比试凭证放在一起，又用灵丝在傀儡周围摆了个小小的保护阵，说是怕晚上被露水打湿；小弹则把炼好的醒神丹分给大家，每人一颗，还特意给林欢和林娟多拿了两颗：“林欢姐，林娟姐，你们保护我和石头辛苦了，这丹药能提神，晚上巡逻时吃正好。”
林欢和林娟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擂台赛的对战表，正讨论着明天可能遇到的对手；小翠在给小弹的丹炉做保养，用灵布仔细擦拭炉口的灵纹，嘴里还哼着女娲宫的小调；青禾在整理两人的比试记录，时不时对着记录点头，脸上满是欣慰。我站在帐篷外，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指尖暖金色灵力轻轻波动，将整个驻点护在其中。
技艺比拼已经顺利结束，接下来就是更激烈的擂台赛——五旬节派肯定会报复，天魔宗也不会善罢甘休，还有北寒玄宗、丹鼎宗那些实力强劲的弟子，都会成为阿石和小弹的对手。但看着驻点里热闹的景象，看着两个孩子从一开始的紧张不安，到现在能从容应对意外、自信展示自己的成果，我心里没有丝毫担忧。
因为我知道，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女娲宫的传承给了我们底气，青禾宗的期望给了我们动力，同伴之间的相助给了我们支撑，还有阿石和小弹自身的努力与成长——这些就像一层坚实的铠甲，会陪着我们在云境台的擂台上，继续勇敢前行，让正道宗门看到女娲宫的实力，也让青禾宗的小辈，在修仙界的舞台上真正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