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的人，是真多啊！
多到一不小心就能牵错手的地步。
可就这样，苏梨还能听见旁边不少人说这会比早上人少多了。
“那可不，咱这庙可灵了，多少人都等着这第一柱香呢。”
“那可不，有人昨天就提前来了，不少半夜都在这等着呢。”
“那可真是心诚则灵了，这天儿多冷。”
苏梨听见不少人在说上香的事情，庙会是某位天上神仙的生日，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来拜，说是灵验。
人多，买卖就多。
山脚下蔓延的一条路，两边都是商贩，大大小小的吆喝声环绕立体缠绕着播放，好像谁的嗓门高一点就能多赚一点，很多人逛着，聊着，乌泱泱的穿过去，朝着山上走。
庙在半山腰的位置。
苏梨一家人，孩子们都不小了，大牛去训练，大丫也不可能被牵手，二丫没人牵的住，这丫头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上窜下跳，步伐轻盈，上个山就跟上个厕所一样轻松。
三牛虽然年纪不大，但架不住一张越来越高智的脸，斜斜的看上你一眼，你都怕他原地掏出一本数学书，然后开始给你讲题。
二牛也有小男孩的不好意思了，拒绝牵手，最后苏梨的一对一看孩子计划彻底失败。
“奶奶，我给你牵，我长大了也给你牵，我最喜欢奶奶了！”
三丫说完，还摘了自己的手套，光着小手塞进苏梨的手心里，甜甜一笑。
“好，好，手套戴上，冷，奶奶牵你手腕就行，人太多了。”
三丫又甜甜一笑的答应了，听话的戴上手套，乖乖的走在苏梨旁边。
旁边的张明月看着可爱的三丫，心里这个喜欢啊，没忍住的揉着三丫脑袋上的粉色的毛线帽子。
“我们三丫又乖又可爱。”
三丫机灵的仰着头，另一只手直接牵着张明月。
“姑姑好漂亮！”
一句话哄的张明月恨不得原地掏出个大红包来。
可惜没带，出门前大家就说庙会人多，别带太多钱，或者重要的东西，怕被小偷撸走都不知道。
尤其是赵钢说了他从羊城回来的见闻，飞车党大马路上拽着别人脖子上的金项链金耳环就跑，他亲眼看见一个女人被拽到在地，血肉模糊。
虽说这边没有那么乱，但现在扒手还真的是挺多的。
张明月捏了捏三丫的小脸蛋，三丫也不介意，十分配合。
张明月转身就看了眼赵钢：想要一个。
赵钢眨眨眼：回去努力。
张明月脸红了一瞬，转移了话题。
“妈，咱们也上山啊？”
“去，溜达着上去。”
一家人三三两两的走在一排，顺着人流，一起朝着山上走去。
上山的路修了台阶，一眼望去，最起码好几百个。
苏梨瞬间压力倍增，都不太想上去了。
不过上面好像还有点热闹，好在台阶不是很陡，走一会歇一会，半路还碰见了几株梅花，冬日里的一抹红，极为惹眼好看。
走走停停两个小时后，程家才上来。
浓郁的香火味道，随处可见虔诚跪拜的人，苏梨刚看了一圈，就有人背着孩子朝着他们跪着过来的。
“大善人，行行好吧，我孩子病了，行行好吧。”
女子身后背着一个不大的婴儿，眼球是白色的，脸是北风持续吃这的粗糙破皮，女子头发纠结，棉袄露出黑黄的棉花，膝盖磨损带补丁的裤子，一双露脚趾头的脏污棉鞋，正跪在地上，手里端着碗，碗里有着零散毛票。
苏梨躲开女子的磕头，皱了皱眉。
一旁的孩子和程家人都默默的站在了苏梨旁边和身前，老三冷着一张脸在前面，拉着苏梨的衣袖拽着走。
“妈，不用管，咱去那边。”
他可是知道有不少人专门拿孩子出来骗钱，谁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家是不穷了，但也没到谁来求都帮的地步。
再说，没准现在帮了就是害了一些孩子呢。
在不知道情况的前提下，什么都不做反而最好。
“嗯，走吧。”
苏梨侧身挡住了三丫的视线，她是不会给钱的，这样的乞讨最近在省城她遇见过好几回了。
过年前还有乞丐挨家挨户的敲门要钱呢。
但苏梨的原则就是要钱的一律不给，你要是饿了，我给你饭菜是没问提的。
不过很多乞丐听见这个说辞就走了，有的人还会骂一句心真狠，或者更脏的话。
苏梨也不生气，都拿来给孩子们当现场教学了，教育几个孩子别烂好心。
几个孩子从一开始的心软想给钱，到现在的无动于衷，和苏梨的现场教学关联甚多。
“别走，求求你，您一看就面善，我真的没招了，孩子亲爹打我们，你看我全身都是伤——”
乞讨的女人说着话就要解开领子，似乎要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话。
苏梨：“你解开，我就去公安局报案你性骚扰我。”
乞讨女子：啥…骚扰？
程家人：什么？
苏梨笑呵呵的看着跪地上的女人道：“不管你是真是假，我都不会给，别费心了。”
她侧身离开，程家人挡在了苏梨和乞讨女子之间。
乞讨女子还想说什么，可被程俊东和赵钢看了好几眼后，愣是没敢继续说。
本来以为是一个落单的老太太，没想到是这么一大家子人。
乞讨的女子迅速转移了目标，朝着下一个看起来能要钱的人继续跪求，磕头。
十次里有一两次能成功，不管是真心善，还是为了在庙前求个好兆头。
程家人离开，大丫不明白的问：“奶，她为什么不能自己干点啥赚钱呢？”
“别拿你自己的道德标准看别人，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想不劳而获的。”
大丫：“不劳而获，那样也算吗？”
跪在地上，没有尊严的乞讨，她不是歧视人家，只是想不到为什么不拼一拼。
“不太算…..”
苏梨想了想，继续道：“这要看你舍得哪一方面了，她舍得你看中的尊严，你舍得学习的辛苦和努力，所以看舍弃哪一面了，没什么是白来的，都得付出点啥。”
大丫嗯了一声，不再多聊。
庙到了，拜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