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没有逼廖主任给下承诺，只是交上了计划书，购买的份额多少，后续大概还会有怎能的合作都在上面。
廖主任拿着自己的公文包准备离开时，又回头看看苏梨。
“你确定只是要我看看这个计划书？你现在想达成协议我会答应的。”
苏梨摇头，顿顿饱和一顿饱她还是分的清楚的。
当然这是心里话，面子上的话也得说：“不需要，我儿媳妇厉害着呢。”
廖主任升起了好奇心，第一次见婆婆对儿媳妇这么上心的。
“行，我看看。”
廖主任离开了，苏梨也回了住的地方，没有和苗小草说今天的事情。
又过去了三天，马上就要到元旦了。
晚上，苗小草和苏梨给家里打完电话后，两人一起往回走。
苗小草吹着哈气在手心，看着熟悉又不熟悉的街景。
“想家了。”
“还好有妈你在这，要不然我现在肯定哭鼻子了。”
半个多月的朝夕相处让苗小草对苏梨的黏糊劲儿直线上升，以前抱胳膊还会不好意思，需要下个决心，现在自然而而然就抱了上来。
“可以啊，苗小草同志，你现在都能开自己爱哭的玩笑了。”
“进步很大。”
苗小草噗呲一声笑出来。
“那可不，天天在一堆社牛堆里蹲着，社恐都要治好了。”
这两个词还是苏梨告诉苗小草的，她觉得非常贴切。
两个人呵呵一笑，在昏黄的路灯下回了招待所。
第二天，苗小草依旧起的很早，她是第一个到的。
抱着个暖水袋，黑灯瞎火的蹲在了塑料厂的大门口。
四十分钟后，有脚步声传来。
“哎呦，苗姐，你到底几点来的！”
苗小草回头打招呼，闲聊了几句。
最近一段时间，苗小草也算是在这一堆里留下了名字，并以每天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被大家记住了。
原来女人，狠起来真的很厉害！
他们这些人从看不起到平视，到现在的有点佩服。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看看今天谁是第三名到的。
他们也很无聊，用最笨的方法蹲守。
每天的乐趣大概就是挣个一二三名。
苗小草抬头，下一秒腾的站起来，暖水袋碰的砸在地上，从苗小草的腹部掉下去的。
画面有点诡异，不过锻炼了十几天的反应神经让苗小草在看见廖主任后的本能就是上前，说话。
“廖主任你好，我是苗小草，我想搞一个暖棚计划……”
一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话术被苗小草流畅的说了出来，甚至说完了脑子都没反应过来什么话说出去了。
至于廖主任为什么会在早上四点多就来厂子，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上话了。
廖主任看了一眼苗小草，表情似乎没有，但却嗯了一声。
这一声犹如天籁，苗小草拿出计划书双手递给廖主任。
“这是我要购买的份额，目前虽然少，但我有信心在后续铺开摊子，份额会逐渐增大的。”
廖主任的脚步没有停，苗小草也没有抱希望人家会拿，但该做的得做，她不能让自己后悔。
“我看看吧。”
轻飘飘的四个字让苗小草眩晕，咬着舌尖忍住，弯腰鞠躬。
“谢谢，谢谢，谢谢！”
近乎九十度的弯腰鞠躬，说了多少句谢谢苗小草已经不记得了，廖主任也不在眼前了，人家进去了。
“卧槽！”
“苗姐！你牛了！”
那个反应慢一拍的销售员丛地上弹跳起来，要不是男女有别，他都想抱一下苗小草了。
虽然后悔自己没说上话，也嫉妒苗小草说上话了，但这一刻的喜悦他还是忍不住想跟着参与一下。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后续被拒之门外的日子里有个盼头。
苗小草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甚至开始怀疑刚刚在做梦。
可旁边人的激动让她知道她真的没有做梦。
笑。
大笑。
笑着笑着就哭了。
但这一次她没遮掩，哭就哭呗。
她知道计划书交上去不代表就成功了，但最起码她迈出了第一步。
心情眩晕的时候，时间过的非常快，当苗小草终于大脑回归的时候，周围已经来了很多人，多是这些日子的同伴。
在他们身上，苗小草学到了很多。
社恐转虚假社牛就是在这里完成的。
周边的人知道了苗小草碰上廖主任并递交计划书的事情，有的恭喜，有的羡慕，有的阴阳怪气。
世界如此大，总会碰见很多不喜欢的人。
苏梨告诉过她四个字：管他死活。
所以苗小草半屏蔽了酸言酸语，还有好几个人在唱衰。
“就几张纸，人家看了都没地方扔。”
“就是，事情没定下来，谁也说不准呢。”
“可不咋地，别到时候乐极生悲。”
中午，苏梨慢悠悠的过来了，给苗小草送饭。
最近她都是这么做的。
苗小草看见苏梨后，眼神亮的好像两个黑暗中的灯泡。
“有好消息？”
苗小草点头，拿饭盒，先吃了一大口，太饿了，也需要冷静下。
稍微垫垫肚子后，才说了今天遇见廖主任的事情。
苏梨听着，点头，夸赞着，安抚着，说了很多话，唯独没有说她和廖主任之间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尘埃还未落定。
又是三天，苗小草都觉得没有什么希望了。
那些酸言酸语的人似乎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一个个看好戏的眼神都要变成跳骚，肆无忌惮的往别人身上蹦了。
苗小草倒是能稳住，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又在精神胜利法下恢复过来：不管怎样，她最起码在廖主任那里混了个脸熟。
她被记住了！
这就行了，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
临近下午一点，苏梨依旧在对面报亭看报纸。
突然门口传来说话声，苏梨抬头看过去，有人出来了。
“谁是苗小草？”
“是你吧，廖主任说是这里的唯一女同志。”
苗小草失望干瘪的心瞬间充盈，点头甚至拿介绍信自证身份。
”是我，是我，我是苗小草！“
第一次，她特别喜欢自己的名字，声音又大了一点道：“我是苗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