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长安,宫墙下的曼陀罗花褪了三分颜色,却在暮色里泛起细碎银光。萧承煜坐在御书房的蟠龙榻上,指腹摩挲着玄铁剑斑驳的剑脊——那是百年前封印黑影时留下的战痕。烛火突然剧烈摇晃,一只流萤撞开半掩的窗棂,径直扑进他掌心,银蓝光芒暴涨间,化作巴掌大的江挽月虚影。
“陛下又偷偷想别的姑娘!”迷你少女叉着腰,赤瞳瞪得浑圆,发间荆棘冠冕碎成星砂簌簌掉落。她的星砂尾巴缠住剑身,在冰冷的玄铁上烙下细小的曼陀罗印记,“这剑只能为我出鞘!上次巡街时,你多看了眼卖胭脂的小娘子!”
萧承煜握剑的手僵住,冕旒下难得浮现无奈的笑意:“巫女大人,那不过是...”“狡辩!”江挽月的虚影突然膨胀,星砂凝成的锁链缠住他的手腕,“罚你今晚陪我数完三千颗流星!少一颗,我就把你的奏折全换成糖画!”她的威胁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涌入大群流萤,在空中拼成“小气鬼”三个歪扭的字。
与此同时,星陨池畔的占星阁内,沈清辞正将松烟墨研成细汁。流萤群如闻到腥味的鱼群般蜂拥而至,最调皮的几只一头扎进砚台,搅得墨汁泛起银蓝涟漪。占星师望着宣纸上逐渐浮现的字迹——“姐姐只准画我”七个字歪歪扭扭,末尾还画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阿月,别闹。”沈清辞的龙纹胎记在颈侧发烫,指尖却温柔地划过纸面。她话音刚落,流萤突然组成迷你江挽月的模样,抱着她的手腕撒娇:“姐姐明明说过,我是最可爱的!上次画星轨图,你还偷偷给我加了蝴蝶结!”虚影的星砂手指戳了戳她泛红的脸颊,“不画我,就把你的星纹笔藏到星河最深处!”
萧云舟在演武场指导新兵时,肩头突然一沉。江挽月的虚影翘着二郎腿坐在他肩上,星砂爪子把玩着他束发的银冠:“云舟弟弟最近都不来找我!是不是嫌姐姐变成流萤不好看了?”她的赤瞳泛起水光,下一秒却狡黠地笑出声,指挥流萤群将少年的长枪缠成银蓝色的“麻花”。
“前辈!”萧云舟哭笑不得,赤色灵力刚要运转,就被星砂锁链捆住手腕。江挽月的虚影突然凑近,冰凉的鼻尖蹭过他发烫的耳垂:“敢反抗?信不信我让全长安的流萤...唔!”她的威胁被突然闯入的阿依娜打断,北疆巫女的兽骨图腾发出警示嗡鸣。
“有古神气息。”阿依娜的冰蓝色瞳孔映着远方天际的灰雾,却见江挽月的虚影突然化作流光冲向云层。少女的星砂在虚空中凝成巨大的荆棘牢笼,将一团灰绿色雾气死死困住:“敢在姐姐的地盘撒野?先过我这关!”流萤群如银蓝箭矢般穿透雾气,却在触及的瞬间发出凄厉惨叫。
萧承煜的玄铁剑自动出鞘,赤色雷霆劈开宫墙;沈清辞的星纹笔在空中划出古老咒文,龙纹光芒与星河共鸣;萧云舟握紧星砂剑,赤色灵力与银蓝光交织成盾。众人还未及援手,江挽月的虚影突然暴涨,荆棘冠冕迸发出刺目光芒,将灰雾彻底绞碎。
“哼,也不看看这是谁的星河!”少女叉腰的模样与百年前别无二致,却在转头望向萧云舟时突然变了声调,“弟弟有没有受伤?都怪姐姐没保护好你!”她的星砂化作细小的手,轻轻擦拭少年额角的汗珠,赤瞳里燃烧着偏执的心疼。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舔舐着爪子上的黑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鸣。它望着天空中逐渐消散的银蓝光芒,爪子下压着枚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噬月纹,每一次搏动都与古神的意志同步。而在江挽月欢快的流萤群中,有几只光虫腹部悄然闪过灰绿色的幽光。
“下次再敢来捣乱,就把你做成萤火虫灯笼!”江挽月的威胁声混着流萤的嗡鸣,在长安上空回荡。她的虚影重新化作万千流萤,其中几只调皮地钻进萧承煜的冠冕,在帝王无奈的注视下,将冕旒缠成了银蓝色的花环。这场带着硝烟与甜腻的闹剧下,古神的阴谋正如地底的藤蔓,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