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的老巴蒂飘了一下,又从达芙妮手里取走魔杖。
他指着地上的小巴蒂·克劳奇,面容严峻。
“要问谁还需要一个交代,我认为,我可以排在你的前面。”
说完,他调转魔杖,对准自己。
“可要说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我也算一个……”
“克劳奇先生!”达芙妮惊叫。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也很难称得上一个好人。”
“从他出生的那一天,我很少尽到一名父亲的责任,总是对他的成绩提出很高的要求。”
“所以,他的母亲为了补偿他,一直过度的溺爱他。”
“是我们一起造就了他的今天。”
“苛责让他压抑,溺爱使他任性。”
“他最终成为食死徒,我至少占了一半责任……”
“别这样,克劳奇先生,他是他,你是你,我没想让你怎么样,”达芙妮咬牙道,“况且您这样做,我并不认可,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而不是什么人代替他……”
老巴蒂笑了一下:“我可没想代他受过。”
“那你这是……”
“我想和你订立一个约定,我现在要向你证明,我有做得到的能力。”
“什么约定?”
“不要去杀他,格林格拉斯,不要让他的性命玷污你的灵魂,同时,我也会满足你的期望,如果小利亚的情况真的无可挽回,我亲手送这个人面兽心的孽子去地狱,怎么样?”
“什么?!”
老巴蒂二话不说,用魔杖指着自己的脖子:“阿瓦达索命!”
绿光穿过他乳白色的身影,打在天花板上。
他平静的看着达芙妮。
“你看到了,我有能力做到,无论他们把他送到哪儿,没有人能挡住来自一名幽灵的刺杀。”
达芙妮惊诧万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去吧,格林格拉斯,我说到做到,别忘了,现在还没到最绝望的时候,马林还在帮忙想办法,不是吗?”
达芙妮脑子里太乱,一时间,仍未回应。
老巴蒂叹了一口气:“还记得吗,小利亚的病情发展跟她的情绪息息相关,如果你杀了人,被魔法部带走,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我……这……”
“她要是太伤心,再次提前发作,没能撑到马林找到办法,这算不算你间接杀死了她的希望?”
“回去吧,再坚持坚持,不到最后别放弃,真到了最后——我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说完,老巴蒂又一次把魔杖还给达芙妮。
达芙妮接过魔杖,一时心乱如麻。
她看了老巴蒂一眼,迟疑片刻,缓缓转身,准备离开。
老巴蒂又提醒道:“回去的时候走快点,趁着复方汤剂还没失效,记得多用几个小魔法,覆盖一下魔杖的施法记忆。”
达芙妮点点头,犹豫一下,问:“是马林让您来的吗,他那天看到我了……”
老巴蒂一挥手:“不是说了吗,他这会儿在睡大觉呢!”
达芙妮也不管真假,施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老巴蒂飘在半空,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巴蒂。
小巴蒂蜷缩一下身体,发出梦呓:“父亲大人……”
老巴蒂面无表情,没做丝毫回应,穿过墙壁离开了。
……
……
第二天中午,赫敏与马林在礼堂吃饭。
吃着吃着,赫敏忽然察觉身边有点过于安静。
一转头,她看见马林半张着嘴巴,悄悄睡着了。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她轻轻推了一下马林。
马林头一点,眼睛猛然睁开,看到是赫敏,表情缓缓放松,打了个哈欠。
“你昨晚忙什么了,怎么困成这样?”
“没什么,找了点资料,看入迷了——今天下午佩内洛他们回来,是不是?”
赫敏也没追问什么资料,她已经习惯马林这样、也习惯自己看不懂马林研究的东西了。
“是的,报社那边有了些阶段性成果,她打算回来说说,还有杜鲁门和伦纳德,他们下午从伦敦回来,听说特别行动队组建的差不多了。”
马林懒洋洋的往嘴里扔了一颗无花果干。
“最近怎么没看到小天狼星,这个闲不住的家伙,不会参与特动队去了吧?”
“再明显不过了,你早该想到的呀……”
马林又往嘴里扔了一颗无花果干。
“我哪顾得上他——他是应聘队员还是警犬?”
听马林说的可笑,赫敏忍不住翘起嘴角,俏皮的笑起来。
“哎呀——哈利可能不会高兴你这么说。”
“得了吧,上次他们玩的挺开心的,就在霍格莫德,也不知哪儿弄的飞盘。”
赫敏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直接笑弯了腰。
听她笑了一会儿,马林也精神了。
他伸了个懒腰:“走吧,看看他们能带回来什么消息。”
赫敏稍微收拾了一下餐盘,拿起自己的东西。
“他们晚点才回来,你不去补一觉吗?”
“不了,现在时间很重要。”
晚饭之后,马林在有求必应屋内见到了佩内洛他们三个。
他们应该是回来了有一会儿,带给大家都礼物都分完了。
杜鲁门还是老样子,看上去成熟又稳重。
佩内洛眉宇间多了一些干练,想必在外面操持一个报社,要比学校里更加锻炼人。
至于伦纳德……
这家伙有些不伦不类。
相比于回来之后就换上校服的另外两人,伦纳德在长袍里面套着西服,一副“想给你们看我的成熟又不能太刻意”的样子。
马林忍着笑,上前打招呼。
“都挺好的吧,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还不错,”杜鲁门率先开口,“我这边主要是帮着外面的会员建立分社,遇到的事儿琐碎,没什么大困难。”
“别听他的,”伦纳德拆台道,“从出去到现在,他已经爆掉三套护具了,还跟我借了一套。”
杜鲁门看看伦纳德,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是刚开始的时候,现在不会了,而且有了行动队,我也不再形单影只。”
“问题出在哪儿?”
“都是些盘根错节的小麻烦,我们当初选的人是最适合的,却不是当地最有势力的。”
马林想了想:“一会儿人齐了,你把这事儿详细说说,咱们一起讨论一下。”
“好。”
“你那边呢,行动队怎么样了?”
“还行吧,”伦纳德说,“大致情况的话,一部分人有家有业,只能业余参与一下。其他一些有长期培养价值的家伙,我拟了一份名单。”
马林点点头,又看向佩内洛。
“我这儿可能是最轻松的了,有办校报的经验,很多事儿非常容易上手,能算作风险的事儿……大概是魔法部几次或明或暗的排挤吧。”
“魔法部,他们又要干什么?”杜鲁门问。
“还能干什么,想让我们像《预言家日报》一样听话呗,哦,对了,这边还有一些广告投放意向——报社可真赚钱!”
马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摊开手。
“你们现在可真自在,我还得坐四年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