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但他也不会说。
因为，这是烹饪小蝙蝠最后一道工序了。
他是不会打断的。
“该死，这是什么肉？”
“告诉你的话，或许，你就不愿意吃了。”
“快说，这是什么肉？”
“新鲜的，蝙蝠肉。”
“怪不得…这么好吃。”死侍将其他的盘子也一一掀开，开始吃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拔叔罕见的愣了一下。
眼前的这个家伙，不是第一个称赞他烹饪出的食物的人。
但却是，第一个知道答案之后，依然吃得津津有味的人…
拔叔突然觉得这个家伙，变得有点可爱起来了。
看到这一幕。
直播间内的观众纷纷打字。
【我咋感觉，拔叔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啊……】
【完了完了，死侍要上餐桌了。】
【不对啊，死侍加拔叔，你们不觉得这种组合，很奇怪吗？】
【无限刀+无限复原=无限续盘？】
【擦，你们搁这吃自助餐呢，无限续盘都说的出来！我正吃晚饭呢！】
【我反而觉得这个眼神，并不是一种威胁，而是一种善意的眼神。你们想想，现在追捕组里的三个专家，能组合在一起不？】
【不行，虽然每一个都很厉害，但组合不到一起，因为他们除了要抓小丑以外，思维全部都是冲突的。】
【是的，这个组合其实就是一盘散沙，就算拔叔在智力上有信心和小丑较量一番，但也是需要其他人配合的，他自己一定也很清楚，所以他不会对内部的人员产生威胁，至少目前不会。】
【你们都好聪明啊…我好羡慕啊。】
【我之所以会这么判断，是因为我上了“逻辑课”，我们这里不注重“逻辑学”的教育，但是国外则恰恰相反…我这里有个链接，一整套课程，只要9块9……{该用户已被屏蔽}】
“所有的食材，最嫩的肉都在背部……”拔叔拿起手旁的手帕，擦了擦嘴角，“蝙蝠，也不例外。”
“我对你的美食理论没什么兴趣。”死侍继续咀嚼着，“我在乎的是那个小丑，难道只要盯着行政官就行了？我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但却是最合理的办法，最符合‘蝙蝠’的思维。”
“什么意思？”
拔叔没有说话，端起高脚杯，呷了一口酒。
放下杯子之后，他才继续说道：
“我说的是布鲁斯将会去做的事情，而不是我们要去做的事情。
“因为，接下来的行动，还会是布鲁斯主导。
“当然，我们暂时也不需要插手，不然的话，只会让局面更乱。”
死侍缓缓将头扭向拔叔，问道：“你好像，很了解布鲁斯？就像是…一条蛔虫？”
死侍的手指头在餐盘上方扭动。
“呵呵，我不了解他，我只是了解生物的本能。”
“什么？”
拔叔拿起刀叉，重新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他一边继续进食，一边说道：
“在我小时候，我的妹妹总会被湖边的鹅攻击。
“一个比人类弱小的多的物种，却很喜欢攻击人类。
“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它们的眼睛，会自动缩小所看到的事物。
“在它们眼中，人类很小，也很容易被击败。
“为了保护妹妹。
“我每次都会挡在前面，展开双臂，试图让自己在对方眼里变大一些。”
死侍好奇地问道：“有用吗？”
拔叔微微点头，说道：
“有用，但很有限。
“因为被吓一两次之后，那些鹅会改变自己的状态。
“它们以后进行攻击的时候，也会展开自己的翅膀。
“——让自己，也变得更‘大’。
“这很执着，也很可笑……”
死侍张大嘴巴，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布鲁斯就是鹅？？”
拔叔面无表情。
“作为客人，在主人家这么形容主人，是很不礼貌的。
“但…
“这是事实。
“布鲁斯会陷入自省，然后重新武装自己。
“尽管那些武装毫无意义。
“但他依旧会这么做。
“直到——他彻底失败。”
……
另外一边。
布鲁斯正一个人待在洞穴里。
而弗雷德和秦封的“尸体”，也被他带了回来。
就摆在他的面前。
他静静地注视着这两个熟人，目光空洞。
这么做，虽然缓解不了他内心的愧疚，但能让他冷静。
那一股狂躁的情绪，至今还在他的胸口乱窜。
他能保持住目前的状态，便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是大脑，他却控制不住。
很多思绪不断的在往上涌…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义？”
“为什么，在制裁哪些家伙的时候，会感觉…愉悦？”
“不对，这不是正义！”
“这是愤怒！！”
“小丑！我要杀了小丑！！是小丑把这一切带给我的！”
“他只想让我出丑！他只想嘲笑我！！”
“我要扭断他的脖子！我要杀了他！！”
但每当他混乱的思绪到这一步的时候，那些短暂的同伴们的声音，总会及时出现。
“布鲁斯先生，请坚持你的信念！”
“我不相信正义，但我，相信你！”
“是的啦！我要是有你这么多钱，我肯定会很自信的啦！”
“快醒醒！布鲁斯先生！我们都相信你！”
布鲁斯猛地清醒过来。
但清醒过来之后，得到的并不是解脱，而是一场新的折磨。
愧疚…
深深地愧疚。
“我到底，该怎么做…”
布鲁斯的斗志已经没了，现在能让他重新站起来的，只有愤怒。
但，为了信念，他放弃了。
就在这个时候。
躺在地上的弗雷德，突然坐了起来。
布鲁斯惊了一下。
“弗雷德！你没死？！”
弗雷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扭头，看着他。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脸上没有丝毫痛苦。
“少爷。”
“弗雷德。”
“为什么，我在你的脸上，看到了迷茫？”弗雷德的目光靠近过来，“为什么？”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甚至，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你知道的，从始至终，你都知道的。”
“弗雷德，我很痛苦，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