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漫过陆家嘴玻璃幕墙时，臧枫的皮鞋正踏碎地库里赵总座驾的倒影。
他指尖轻叩西装口袋，电磁脉冲器的棱角透过布料硌着掌心，像枚未开封的命运筹码。
“小臧来得正好。”赵总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腿雕刻的貔貅在顶灯下泛着冷光，“你上次说的那批对冲基金异动......”
臧枫将全息投影仪搁在红木茶海上，宋代建窑兔毫盏里的普洱茶突然泛起涟漪。
十七段加密通讯记录在空气中徐徐展开，每段音频都裹着淡青色数据流，如同故宫修文物用的纳米修复剂。
“刘副总用区块链盲盒给对手传情报，”臧枫点击某段波纹，会议室监控画面突然覆盖了茶海，“上周三凌晨两点，他的虹膜验证了地下金库第七层。”
赵总握着的景泰蓝打火机“咔嗒”一声，明代螺钿镶嵌的盖子弹开时，投影里的刘副总正将U盘插入文物保管箱——那里面本该存放着本次并购的资产评估原件。
“这混账！”赵总突然抓起钧窑天青釉笔洗，又轻轻放回酸枝木底座。
投影切换到实时画面：二十六楼会议室里，刘副总西装内衬的暗纹，正是对手公司的图腾。
当臧枫调出同位素检测报告时，窗外的无人机群恰好掠过。
七种颜色的航行灯投在赵总骤然苍白的脸上，像给商周青铜器做x光断层扫描。
“立即召开董事会！”赵总扯松爱马仕领带，战国龙形玉佩从衬衫里滑出来，“小臧，你带着电磁脉冲器跟我上去。”
电梯轿厢的镜面倒映着臧枫整理领带的动作，全息投影在他视网膜上闪烁：杜瑶正将蔫萎的马蹄莲插进钧窑花觚，文物修复刀削过根茎的弧度，与交易系统显示的K线图惊人相似。
刘副总被堵在逃生通道时，手里还攥着宋代耀州窑青瓷茶盏。
茶汤泼在波斯地毯上的瞬间，臧枫启动了脉冲器，整层楼的监控画面定格在刘副总扭曲的表情上。
“这是污蔑！”刘副总扯断小叶紫檀手串，108颗佛珠滚过智能安防系统的激光网格，“姓臧的连汝窑碎片都分不清，能看懂区块链？”
臧枫轻笑一声，腕表射出全息投影。
刘副总藏在瑞士银行保险箱的账本在空中舒展，每笔黑账都附着明代古籍修复用的磁悬浮电子水印。
“你收的元代青花鬼谷子下山罐，”赵总将青铜错金虎符拍在会议桌上，“现在应该躺在对手公司cEo的别墅里吧？”
当警笛声刺破陆家嘴的夜色，臧枫看着被带走的刘副总，忽然想起昨夜杜瑶睡裙腰带上的和田玉香囊。
月光透过摩天楼缝隙落在他掌心，那里还残留着电磁脉冲器的余温。
杜瑶开门时，钧窑花觚里的马蹄莲突然重新挺立。
她睡裙上的苏绣缠枝纹在智能灯光下流转，藏在内衬的碎瓷片检测报告泛着冷光。
“你闻到什么没有？”臧枫将电磁脉冲器放在玄关的唐代鎏金鹦鹉纹银盒上，智能香薰系统正在模拟定窑白瓷开片的气息。
杜瑶的眼泪砸在臧枫衬衫第二颗纽扣时，整栋楼的安防系统突然重启。
七百架无人机的阴影掠过落地窗，像故宫星图落在她颤抖的肩头。
“你心跳快了11.6%。”臧枫抚过她腕间的智能手环，交易系统的曲线图在他们相触的皮肤上闪烁，“和去年在苏富比拍卖会抢汝窑笔洗时一样。”
当晨光染红黄浦江，臧枫的领带夹微微发烫——那是赵总发来的脑电波加密讯息。
杜瑶蜷缩在他怀里，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勾勒K线图，睡袍腰带上的香囊渗出淡淡茶香，与花觚里新开的马蹄莲气息缠绕成螺旋。
臧枫轻轻按了按西装内袋，那里有张今晚飞往纽约的头等舱电子登机牌。
窗外，携带做空指令的无人机群正在云层深处列队，如同故宫文物修复室里等待归位的星辰碎片。
庆功宴当夜，陆家嘴的霓虹在暴雨中化作流动的釉彩。
臧枫站在环球金融中心89层的全景玻璃幕墙前，赵总递来的汝窑天青釉酒杯里，香槟气泡正沿着千年未变的开片纹路攀升。
“这是你要的东西。”赵总将战国错金银云纹匣推过会议桌，匣内黑卡上的量子防伪码泛着钧窑窑变的紫红霞光，“瑞士银行刚开通的脑电波验证系统，和故宫文物dNA数据库用的是同源技术。”
臧枫的指尖抚过匣内另一枚羊脂玉印章，全息投影在视网膜上展开——三家国际财经媒体的头版同时闪烁着他的侧脸，背景是证监会大楼门前的西周青铜鼎。
落地窗外忽然炸开烟花，七百架无人机组成明代《南都繁会图》的轮廓。
臧枫看见自己的名字在永乐宫琉璃鸱吻处闪烁，交易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耳蜗里响起：【精神力消耗17%，建议补充定窑白瓷开片声频】
“臧先生！”新入职的分析师捧着宋代官窑冰裂纹瓷盘跑来，盘中盛着的却不是茶点，“《华尔街日报》想约专访，说您做空纳斯达克的策略比元青花鬼谷子罐还难得……”
杜瑶的智能手环就在这时震动起来。
臧枫转头时，她耳垂上的唐代金镶玉步摇正将虹膜数据投射到香槟杯壁，昨夜修复的曜变天目盏残片在锁骨间泛着星云光晕。
“恭喜。”她将永乐剔红漆盒放进臧枫掌心，盒盖开启的瞬间，两人在苏富比拍卖会抢夺汝窑洗的监控录像正在盒内流转，“你心跳现在比抢到笔洗那晚还快3.2%。”
暴雨在凌晨转成鹅毛雪。
臧枫站在外滩码头，看着运输船卸下用作抵押物的明代沉船瓷器。
赵总特批的安保无人机群正在货柜上方盘旋，机翼上的量子涂层把青花瓷纹投射成加密的K线图。
“臧总监！”区块链团队的小伙子举着北宋耀州窑刻花碗冲过来，碗里盛的不是茶水而是冒着冷气的服务器芯片，“纽约那边传来消息，咱们的做空指令已经……”
话音未落，黄浦江突然掀起金色浪涛。
对岸的巨幅LEd屏切换成敦煌飞天的全息投影，证券代码组成的飘带缠住中国尊大厦，交易系统的提示音在整座城市上空回荡。
臧枫解开阿玛尼高级定制西装的玳瑁纽扣，任江风灌满前襟。
他忽然想起二十岁生日那夜，在地下室用电磁炉煮泡面时，窗外连东方明珠的灯光都像遥不可及的北宋官窑。
杜瑶的微信提示音打断回忆。
点开语音时，智能戒指将声波转换成南宋龙泉窑梅子青釉色，她说在崇明岛发现了康熙珐琅彩残片，海浪声里混着交易系统特有的数据流韵律。
三天后的黄昏，臧枫把迈巴赫停在滴水湖边的智能车库里。
车钥匙坠着的战国玉龙佩刚接触识别器，三十六个文物修复机械臂就从天花板降下，开始为今晚的约会保养座驾。
杜瑶赤脚踩在纳米材料模拟的北宋官窑冰裂纹地面上，海水浸湿的苏绣裙裾泛起哥窑金丝铁线。
她举起正在修复的雍正粉彩瓶，瓶身上的西番莲纹与天际火烧云恰好连成mAcd曲线。
“你闻。”她突然把碎瓷片贴在臧枫颈动脉处，“海风里有明前龙井混着硅基芯片烧融的味道。”
臧枫刚要开口，杜瑶的智能发簪突然投射出他们初遇时的画面。
那是在保利春拍现场，他为抢元青花罐用电磁脉冲器干扰了竞价器，而她用文物鉴定笔当场破解了他的干扰频率。
夕阳沉入海平面时，两人手腕上的智能珠串同时亮起。
杜瑶的显示着南宋官窑月白釉色温曲线，臧枫的则是实时道琼斯指数。
海浪将三件套的倒影撕成钧瓷窑变的流纹，又缝合为K线图的均线系统。
“我预订了佘山的宋代窑址星空观测。”臧枫将元青花罐造型的U盘放进她掌心，罐身缠枝莲纹实则是本次做空的资金流向图，“用你教的磁悬浮文物修复术改造过。”
杜瑶突然踮脚咬住他的喉结，舌尖扫过那块藏着交易系统密钥的隋代玉蝉。
七百架携带做空指令的无人机恰在此时掠过，尾焰在暮色中拖拽出汝窑天青釉的渐变色谱。
午夜时分，臧枫独自站在智能别墅的文物修复室。
全息投影在四周投射出纽约交易所的实时画面，他摩挲着赵总新赠的西汉错金银弩机造型加密器，突然发现交易系统界面有处微不可察的卡顿——就像宣德炉香灰坠落时某个未闭合的铜锈裂纹。
窗外传来杜瑶调试文物x光机的声响，那频率与系统精神力恢复提示音产生微妙共振。
臧枫将明代航海罗盘造型的U盘插入终端，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在投影出的黄浦江电子地图上划出与昨夜无人机航线完全重合的轨迹。
智能窗帘自动降下的瞬间，修复室里所有瓷器残片同时泛起虹光。
臧枫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那里藏着片用纳米材料复刻的曜变天目盏残片——此刻正在发出不同寻常的36.5c恒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