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困难症犯了？”程浔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转换了一下思路。
其实没必要想得太复杂。
毕竟他所签约的辅助职业中，也就浅雨纱雾是隐藏职业，跟着她选就好了。
他转向身旁还在紧张地盯着光屏分析的浅雨纱雾，直接问道：“你选哪两项？”
浅雨纱雾被问得一怔，下意识回答：“我…我应该选‘生命值回复’和‘领域控场’。我的【溯日】是强效治疗，【时滞领域】和【熵止】也勉强算是领域控场的一种……”
“行，那我也选这两项。”程浔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得像是决定中午吃什么。
“啊？”浅雨纱雾又是一愣，“你…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没必要，就这两项吧。”程浔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对他而言，“生命值回复”和“领域控场”确实都是他的强项。
生命值回复自然不用多说，关于领域控场的技能他除了共享来自浅雨纱雾的【时滞领域】外，慕清微的【冰河世纪】、黎梦竹的【太虚道域】、稚予的【魔王威压】可也都是领域技能啊……
程浔目前想不到怎么输。
决定了方向，两人便不再耽搁，随着人流走向考核楼栋。
根据指引，两人先是前往了“生命值回复”的考核科室在一楼的102室。
他们沿着走廊寻找，很快便看到了标识清晰的科室门牌。
然而，令程浔略感意外的是，在102室门口排队等待的考生人数，似乎比预想中要少一些。
他粗略扫了一眼，队伍大约百人出头。
刚才在院坝上，他目测此次在魔都一中考点参加考核的考生至少有三千人以上。
考核细分项有十多个，平均分摊下来，每个项目排队的人数也该有两三百人才对。
这“生命值回复”作为辅助职业最核心、最常见的能力之一，按理说应该是报考大项，人数只会多不会少，怎么这里只有百余人？
浅雨纱雾似乎看出了程浔的疑惑，小声解释道：“是因为现在的‘赋分制’。最终的效能考核成绩不是看你的绝对数值，而是根据你在该项目所有考生中的排名比例来计算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生命值回复’这种大项，几乎是个正经辅助都会两手，导致竞争异常激烈，高手云集，极度内卷。同样水平的治疗能力，放在‘附魔’或者‘召唤协同’那种相对冷门的项目里，可能排名能挤进前10%，但在‘生命值回复’这里，可能连前20%都进不去，最终赋分就会低很多。”
“所以，除非对自己的回血能力有绝对的自信，能碾压大多数人，或者一些学生，辅助能力种类有限，没得选，否则一般考生是不会轻易挑战这个‘卷王’项目的。来这里排队的，要么是真正的治疗大佬，要么就是……没其他更好选择的。”
程浔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
前世他高考的那年虽然不是赋分制，但这让他想起了前世某些省份的高考改革，也是采用类似的等级赋分制，目的就是为了平衡不同学科之间难度和竞争程度的差异，使得分数更具可比性。
倒是没想到，这个世界的辅助职业高考，也玩起了这一套。
看来，只要有排名和选拔的地方，就免不了这种策略性的博弈。
不过，程浔对此并不在意。
策略，那是实力相差不大时才需要考虑的东西。
而他，显然属于浅雨纱雾口中“对自己的回血本事极为自信”的那一拨。
或者说，是自信到根本不需要考虑竞争程度的那一类。
“无所谓。”程浔淡淡一笑，神态自若地站到了队伍末尾，“卷一卷，也挺好。”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略显安静、弥漫着紧张气氛的走廊里，还是引来了附近几名排队的考生的侧目。
那几名考生从制服看上去应该是魔都本地的学生，看到程浔，先是觉得有些眼熟，随即似乎认出了他，脸上瞬间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眼神在他和墙上的“生命值回复”标识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程浔……那个前几天在魔都高中圈掀起滔天巨浪的战斗怪物……居然真的来参加辅助职业高考了？还排在了公认最卷的“生命值回复”队伍里？
他刚才说……“卷一卷，也挺好”？
几名考生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荒谬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这家伙，难道真的连辅助能力也……？
当然，也不都是所有人都认识程浔，毕竟，还有不少外地的学生。
排在程浔前面的是一个小胖子，穿着朴素的便服，身上的装备品阶看上去不高，甚至有些陈旧，一看就不是魔都本地或者来自大城市的学生。
听到身后有人排队，小胖子很是自来熟地转过头来，圆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压低声音打招呼：“嘿，兄弟，看你这身行头……外地人？”
他看了眼程浔的穿着——与那些魔都学生或者大城市来的、浑身流光溢彩、恨不得把“我有钱”三个字刻在装备上的学生不同，程浔的便服普通，看上去与他一般不是来自大城市的人。
因为今天是辅助职业考核，程浔那些显眼的高品阶武器一件没带，脖子上倒是挂着珍贵品阶的【碧绿项链】，手腕上也戴着君凝脂赠予的提升辅助能力的手环【灵风之愈】，但都被衣领妥善挡住，毫不外显。
若是这项链露出来，小胖子或许就不会多嘴了，不过程浔可没有显摆的爱好。
程浔点了点头，算是承认，并没有多说其他。
小胖子见程浔点头，瞬间像是找到了组织一般，笑容更热情了几分，主动伸出肉乎乎的手：“兄弟，我叫吴梁，黔州那边山里来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程浔也不是什么刻意高冷的主，便开口回道：“程浔，南城。”
听到“南城”这个在众多知名大城市中显得平平无奇的名字，吴梁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似乎觉得彼此间距离更近了些，热情地接着试探性开玩笑道：“程浔兄弟，你怎么也想不开来选这个‘生命值回复’项目了？这可是死亡之组啊，卷得要命！”
程浔回想了一下刚才选择项目时的心情，颇为实诚地叹了口气，回答道：“太难选了……”
他这话没说完，毕竟，选择太多，也是很难选的。
但这话听到吴梁耳中，再结合程浔那“普通”的出身和“寒酸”的装备，便自动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肯定是辅助能力的种类太少，没得选，不得已才硬着头皮来挑战这个最卷的项目！
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