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卿几乎都要结巴了起来：“那...那孩子是怎么死的，因为迟迟没生下来？”
萧玄晏轻轻点了下头：“难产，被活活憋死在里面了。”
“最后，是接生嬷嬷们强行将胎儿给...她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听到这里，林晚卿已经浑身发冷。
萧玄晏沉默地抱紧了林晚卿，林晚卿哆嗦地抬起胳膊，回抱住了他。
他的下巴抵在林晚卿的肩头，细细听去，说话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卿卿。”
“嗯？”
“朕好怕...”
林晚卿沉默了一会，“怕什么？”
“怕你十月怀胎生产的时候，受尽苦楚，可朕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他本来是不想说这些的，林晚卿情况特殊，说了萧王妃的事情反而会让她更加害怕。
但...
这是他们两人都必须要面对的事情，他身为男人，身为她的帝王，必须要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到时候，朕会让所有太医院的人都在外面候着，你的接生嬷嬷们也一定都是最有经验的，朕会进去陪着你，朕会让所有人都将应对任何突发情况的法子都准备好。”
他一句一句说着，宛如誓言，只希望林晚卿能够安心一些。
“朕会陪着你，无论如何，朕都在你身边。”
林晚卿眼眶一酸，“傻瓜，我这胎一直都好好的，当初我母亲生下我的时候，父亲说，才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生下来了，期间也没受什么折磨。”
萧玄晏紧紧拥抱着她：“那是因为你很好，不愿意让你的母亲遭受太久的苦楚。”
她勾唇笑了下：“我也觉得，我从小就很听话的好不好？”
方才的情绪被她这样一句话冲淡，萧玄晏不由得哑声低笑：“你确定？小时候调皮爬树的人不是你吗？”
林晚卿没好气地大打了他一下。
“总之，萧玄翊的事情，朕不会轻饶了他，他唯一的骨肉也因为他没了性命，算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了。”
不仅如此，只怕现在萧王妃也很后悔吧，后悔自己嫁给了他，后悔为他怀胎八月，最后换来了这样的下场。
重生的机会绝非人人都有，心灰意冷之下，萧王妃的选择又会是什么，林晚卿也不在乎了。
她只是感慨，抛却那些恩怨，只是感慨一个女人的不容易。
萧王妃就像是上一世的她，也许比上一世的她还要惨一些。
遇到了一个错的人，就要用一生的时间去感受这个错误。
还好，这一世她选对了。
“阿晏...”
她轻声呢喃。
萧玄晏眉心微动，在她缓缓凑上来的时候，自己先主动凑了过去，封住了她的唇。
她那份尚未宣之于口的爱意，被萧玄晏抢先了一步：“卿卿，我爱你。”
林晚卿抬手揪住了他的龙袍，放纵地让自己沉沦在这个饱含情意的吻中。
第二日。
凤华宫内。
皇后今早没有让众人前来请安，她实在头痛，也没心情再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和她们笑脸相迎。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有些心虚。
林晚卿也不傻，昨日那样的情况，她定是看出来怎么一回事了，现在陛下和她住在一起，皇后就不信，她回去之后能不告诉陛下。
可是偏偏昨日她提心吊胆等了一下午，也没等来任何消息。
正当她暗自思忖之际，殿外。
“陛下驾到——”
听到这声通报，皇后心尖一颤，匆匆地站了起来。
“臣妾参见陛下。”
萧玄晏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大步掠过她，坐在了殿内的主位上。
皇后当即起身，转了个身子：“陛下现在用膳了吗？不妨在臣妾这里吃点吧。”
“朕来是为了什么，你应当清楚吧。”
皇后浑身一僵。
她林晚卿果然是告诉了萧玄晏！
事已至此，皇后只能装糊涂了：“陛下在说什么？臣妾...臣妾不清楚。”
萧玄晏呵笑一声：“皇后，你我帝后相处多年，朕是一步步看着，从原先的温良贤淑，逐渐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皇后一惊：“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前几日是臣妾的错，臣妾被禁足一月，已经彻底改了，往后不会再让陛下失望了。”
萧玄晏不想与她绕来绕去地说，直截了当地问：“宸儿为什么突然会水？”
“是他自己也感兴趣，所以臣妾就派人教了他一番，没想到宸儿学的那么快。”
萧玄晏知道她是不可能承认的，也不再废话。
“好啊，既然皇后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实话，那宸儿就暂且先放到太后的永寿宫吧。”
皇后猛然抬起头。
她方才没听错吧，她养育了宸儿好几年，他们母子之间从未分离过，这一下要让宸儿去有永寿宫，皇后接受不了！
毕竟，她身为皇后最大的筹码就是萧宸。
可，她同样不能说实话，这不是自取死路？！
“陛下，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宸儿他也离不开臣妾的啊，臣妾与宸儿这么多年，感情深厚，岂是说分开就分开的？”
萧玄晏只觉得皇后虚伪：“之前宸儿身体不好的时候，把他留在行宫养病，你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怎么，到了现在，反而是有些依依不舍了？”
“你明知宸儿身体不好，还敢放心让他接触这么危险的事情，皇后，朕现在实在不敢把宸儿放在你身边啊。”
说罢，他站了起来：“一会朕就会命人将宸儿带去永寿宫。”
“陛下！”皇后猛然反应了过来，她连忙揪着萧玄晏的衣袍，“臣妾知错了，求陛下不要把宸儿带走。”
他冷声道：“你若是真的知错，安心当你的皇后就是，为何要看不惯瑾昭仪？”
她哽咽道：“臣妾...没有。”
萧玄晏懒得再和她说了，大步离去。
皇后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回想起方才萧玄晏的狠心，她擦拭着眼角的泪花，眼眸逐渐加深。
“菊芳。”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快起来啊。”
“菊芳，你现在叫容宝林过来。”
既然如此，也就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林晚卿和她腹中的皇嗣之间，必须得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