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看着高欢眼中那份信任,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当然,这份豪情里,也掺杂着一丝“老子又得加班想方案”的无奈。他妈的,宇文泰这孙子,简直是把他的脑细胞当韭菜割。
他清了清嗓子,在沙盘前站定,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声音洪亮而坚定:“丞相,诸位将军,宇文泰既然给我们准备了一份‘大礼’,那我们,也得回敬他一份‘惊喜’。末将以为,此局,可制定‘b计划’。”
“b计划?”将军们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新名词?
“对,b计划。”陈兴点了点头,“明面上,大军主力正常推进,迷惑敌军。暗中,分出一支精锐,由丞相亲自带领,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埋伏。一旦前方主力遭遇困境,预备队可及时救援,扭转战局。”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再次掀起波澜。
“丞相亲冒矢石?!”一名老将惊呼出声,这在军中可是大忌。主帅亲临险境,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陈先生,此计虽妙,但丞相乃我军主心骨,万万不可轻涉险地!”另一名将领也附和道。
高欢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兴,眼中带着一丝探究。他知道陈兴不是个莽夫,他提出这样的方案,必然有其深意。
陈兴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诸位将军的担忧,末将理解。但兵者诡道也,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丞相亲临,并非是要他冲锋陷阵,而是要他坐镇中军,掌控全局。这支预备队,是我们的‘底牌’,也是我们的‘定海神针’。有丞相坐镇,将士们才能安心,敌人才能投鼠忌器。”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更何况,丞相亲自带队,本身就是一种‘迷惑’。宇文泰绝不会想到,我们敢玩这么大。”
“这就像是,你跟人打牌,你把最大的那张王牌,藏在袖子里,却故意把一张小牌亮出来,让他以为那是你的底牌。等他得意洋洋地出牌,你再把王牌一亮,他就会发现,他才是那个输得精光的大冤种。”
将军们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打牌”、“王牌”、“大冤种”,他们虽然听不懂这些稀奇古怪的词,但陈兴话里的意思,他们却隐约明白了。这是一种心理战,一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奇谋。
高欢听后,眼中精光大盛,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陈先生此计,甚合我意!丞相亲冒矢石,方能显我军破釜沉舟之决心,亦能最大程度迷惑敌军。说吧,b计划,当如何详尽?”
陈兴见高欢拍板,心里松了口气。他妈的,总算把这个最难啃的骨头给啃下来了。
“丞相英明!”陈兴恭维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诸位将军,末将再给你们讲一个野史故事。这故事,说的是兵法大家孙膑,如何用‘减灶之计’,把庞涓玩弄于股掌之间。”
“话说战国时期,齐魏交战,孙膑辅佐齐将田忌攻打魏国。魏将庞涓,乃孙膑同门师兄,素来嫉妒孙膑才华。孙膑深知庞涓性情多疑,且急于求胜。”
陈兴在沙盘上,用竹签画出齐魏两军的行军路线。
“孙膑先是命令齐军,第一天做饭时,挖十万个灶。庞涓的斥候回报:‘齐军十万!’庞涓大喜,以为齐军兵力雄厚。”
“第二天,孙膑命令齐军,挖五万个灶。庞涓的斥候回报:‘齐军只有五万!’庞涓开始疑惑,心想,齐军兵力怎会锐减?”
“第三天,孙膑命令齐军,只挖三万个灶。庞涓的斥候回报:‘齐军只剩三万!’庞涓顿时狂喜,以为齐军士气低落,兵力锐减,遂率精锐骑兵,日夜兼程,追击齐军。”
“结果呢?”一名将军忍不住问道。
“结果,庞涓在马陵道,中了孙膑的埋伏,被万箭穿心,自刎而死。”陈兴淡淡地说道,“孙膑用减灶之计,并非真的要让齐军兵力锐减,而是利用庞涓的心理,让他误以为齐军疲惫不堪,从而放松警惕,贸然追击。”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陈兴环视众人,“它告诉我们,打仗,打的不仅仅是兵力,更是人心。宇文泰自以为他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自投罗网。那我们,就给他演一出‘自投罗网’的戏码,让他以为我们已经中计,从而放松警惕,露出破绽。”
“所以,我们的b计划,就是一场大戏。”陈兴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又充满算计,“明面上,主力部队要表现出一种‘急于求成’的姿态,甚至可以故意露出一些‘破绽’,让宇文泰觉得,我们已经识破了他的火攻之计,但却因为急于渡河,而不得不硬着头皮闯芦苇荡。”
“这就像是,你明知道前面有坑,但你表现得比谁都急着跳下去,甚至还假装不小心滑了一跤,让旁边看戏的人以为你真的蠢。这样,他才不会怀疑,你其实是想在坑底给他挖个更大的坑。”
将军们听得是茅塞顿开,他们从未想过,打仗还能这么玩。这简直是把敌人当成了傻子,而他们自己,则成了精明的戏子。
“那预备队呢?”高欢问道。
“预备队,由丞相亲自带领,精锐尽出,但要隐蔽行踪,如幽灵般潜伏在暗处。”陈兴解释道,“这支部队,是我们的‘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露。它的存在,是为了在宇文泰以为胜券在握,露出破绽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这就像是,你跟人打牌,你把最大的那张王牌,藏在袖子里,却故意把一张小牌亮出来,让他以为那是你的底牌。等他得意洋洋地出牌,你再把王牌一亮,他就会发现,他才是那个输得精光的大冤种。”
陈兴再次用他的“现代比喻”来解释,虽然将军们听得云里雾里,但高欢却听懂了。他看着陈兴,眼中充满了赞赏。这个年轻人,总能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把最复杂的计谋,解释得清清楚楚。
“好!”高欢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此计可行!诸位将军,即刻开始商讨b计划的细节,务必做到滴水不漏!”
议事厅里,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将军们围着沙盘,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详细讨论b计划的每一个环节。如何让主力部队表现出“急于求成”?预备队如何隐蔽行踪?如何确保通讯畅通?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三万将士的生死,关乎着东魏的命运。
陈兴看着眼前这群热血沸腾的将军,心里却升起一丝隐忧。他知道,计谋再精妙,最终还是要靠人去执行。而人,永远是最大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