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十六 赌石坊里全是套路，我这不是算卦，是数据建模！
江海大学图书馆地下的骚乱，仿佛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余波久久未平。
林墨和叶婉清迅速撤离，刚才那股强横的神识冲击，绝非善类。
“对方的目标，恐怕和我们一样，都是‘灵界接口’。”叶婉清秀眉紧蹙，语气带着一丝凝重，“而且，他们似乎有能力直接攻击守护者的核心。”
林墨默然点头，守护者被强行中断，丢失了关键信息，让他心中生出一股紧迫感。
江海大学下方的红色标记，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同时查明真相。
“青玉是钥匙，古玩街是源头。”林墨眸光闪动，“守护者虽然掉线了，但它给的‘星图’还在我脑子里。我们得从古玩街那块青玉入手，看看能不能挖出更多线索。”
两人打车直奔江海市着名的古玩一条街。
与上次的悠闲淘宝不同，这次他们目标明确。
古玩街依旧人声鼎沸，各种真真假假的物件琳琅满目。
林墨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试图回忆起当初卖给他青玉的那个摊贩。
然而，古玩街的摊位流动性极大，两人转悠了半天，问了十几个摊主，都说对那块特殊的青玉没什么印象。
“这些老油条，嘴比蚌壳还紧。”林墨有些无奈地吐槽。
叶婉清倒是耐心十足，只是偶尔瞥过那些“法器”“灵符”摊位时，眼神中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在她看来，这些凡俗之物，连灵气波动都微弱得可怜，根本不入流。
就在两人快要放弃，准备另寻他法时，街角一家名为“翠玉轩”的赌石坊吸引了林墨的注意。
这家店面装修得古香古色，门口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原石，不少人围着挑选，不时传来解石机刺耳的切割声和人群的惊呼或叹息。
林墨心中一动，那块青玉本身质地极佳，说不定是从赌石中开出来的。
“走，进去看看。”
两人刚踏入“翠玉轩”，一个清脆的声音便响起：“两位随便看，想开哪块石头跟我说，包您童叟无欺！”
说话的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女，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扎着马尾，一双眼睛灵动狡黠，正手脚麻利地帮一个客人结算。
她便是这家赌石坊老板的女儿，唐小满。
林墨开门见山：“小姑娘，我们想打听个事。大约半年前，有没有人在这里卖过一块巴掌大小，通体幽青，质地温润，摸上去甚至有些微凉的玉石？”
唐小满正低头算账，闻言抬起头，打量了林墨和叶婉清几眼，歪着脑袋回忆道：“幽青的玉？半年前……”她手指轻点下巴，忽然眼睛一亮，“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有那么一块！不是卖，是有人从一块废石里解出来的，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那玉光泽很特别，水头也好，后来被一个神秘的客人高价买走了。”
林墨心头一喜，追问道：“那块废石，或者说那块玉，原本是什么来历？那个买走玉的客人，你还有印象吗？”
唐小满正要回答，一个粗豪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我说两位，这里是赌石坊，不是情报站！要打听事儿，去别处，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手臂上纹着狰狞虎头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马仔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这一带地下赌石市场的话事人，赵三爷。
他显然是听到了林墨的问话，觉得他们碍事。
叶婉清眉头一挑，体内灵力微动，一股冰冷的气息散发出来。
林墨暗中拉了她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打量着赵三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赵三爷是吧？我们只是对玉石感兴趣，顺便问问。怎么，古玩街还有不让打听的规矩？”
赵三爷冷哼一声：“规矩？老子的地盘，老子就是规矩！你们两个，看着面生，不像来赌石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识相的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哦？不客气？”林墨不怒反笑，“我倒想看看，怎么个不客气法。”他瞥了一眼旁边一块标价不菲的蒙头原石，“不如这样，我们赌一把。如果我能准确判断出这块石头里有什么，你就让我们继续问，如何？”
此言一出，周围的赌客和伙计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墨。
赌石一行，素有“神仙难断寸玉”的说法，全凭经验和运气，这小子居然敢口出狂言？
赵三爷也乐了，戏谑道：“小子，口气不小啊！行，你要是真有这本事，别说让你问，我赵三亲自给你赔罪！可要是判断错了……”他眼神一厉，“那就把你们的爪子留下当学费！”
唐小满也有些担心地看着林墨，小声提醒：“这位大哥，赌石可没那么简单，这块是老坑的料子，皮壳表现很复杂的。”
林墨却浑不在意，他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便携式红外测温仪，又拿出一支笔状的金属探测器。
“这是……”众人看得一愣，这些玩意儿跟赌石有什么关系？
“科技改变生活嘛。”林墨轻笑一声，将红外测温仪对着那块原石仔细扫描了一圈，屏幕上显示出不同区域细微的温度差异。
随后，他又用金属探测笔在原石表面轻轻划过，探测笔不时发出轻微的“嘀嘀”声。
他一边操作，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嗯，这块原石密度分布不均，内部结构复杂。从热成像看，核心区域温度略低于表层，说明内部可能有结晶水或密度较高的矿物。金属探测反应显示，含有少量铬、铁等微量元素……”
周围的人听得云里雾里，这小子是在算命还是在搞科研？
林墨沉吟片刻，笃定道：“这块石头，外层是杂质较多的石英岩伴生矿，大概三指厚。往里，会有一层薄薄的绿泥石包裹体，再深入，应该能开出一块糯种飘蓝花的翡翠，水头一般，但胜在颜色均匀，可惜，个头不大，约莫拳头大小，而且边缘会有几道细微的绺裂。”
“哈哈哈！”赵三爷放声大笑，“小子，你这是在说天书吗？还糯种飘蓝花？还拳头大小？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吧！”
其他赌客也纷纷摇头，觉得林墨纯粹是在胡说八道。
林墨也不争辩，只是对一旁的解石师傅做了个“请”的手势：“师傅，麻烦您了，从我标记的这个位置切开，慢一点。”
解石师傅虽然也觉得这年轻人不靠谱，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还是按照林墨的指示，启动了切割机。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石屑纷飞。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块原石。
第一刀下去，露出的果然是灰白色的石英岩，和林墨说的一模一样！
赵三爷的笑声戛然而止。
“继续。”林墨神色平静。
解石师傅深吸一口气，继续下刀。
很快，一层墨绿色的绿泥石显露出来。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神了！真有绿泥石！”
唐小满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墨。
这家伙，难道真是什么高人？
解石师傅的手都有些发抖了，他小心翼翼地擦去石粉，一点点打磨。
渐渐地，一抹清润的蓝色从石窗中透了出来！
“出……出绿了！不对，是飘蓝花！”有人惊呼。
随着石皮被层层剥落，一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泛着淡淡蓝色花纹的翡翠，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更令人惊奇的是，翡翠的边缘，果然有几道细不可察的绺裂！
“我靠！真……真让他说中了！”
“这他妈不是赌石，这是透视眼啊！”
“拳头大小，糯种飘蓝花，连绺裂都分毫不差！这……这简直是神仙手段！”
整个“翠玉轩”瞬间炸开了锅！
赵三爷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酱紫，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看着林墨，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唐小满更是双眼放光，看向林墨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大……大哥，你太厉害了！你这不是算卦，你这是……这是数据建模啊！”她虽然不懂那些仪器和术语，但结果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林墨微微一笑，收起仪器：“侥幸而已。现在，我们可以谈谈那块青玉的事了吗？”
赵三爷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连连点头哈腰：“您……您请问，随便问！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唐小满也赶忙说道：“大哥，那块青玉，其实是从一块被称为‘龙纹赌石’的传奇原石里开出来的。那块龙纹赌石据说产自缅甸一个已经废弃的老坑，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解开之后，里面不仅有那块幽光青玉，还有其他一些伴生的奇特矿石。不过，那块龙纹赌石早就被人高价拍走了，现在具体在谁手里，我就不清楚了。”
龙纹赌石？林墨若有所思。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追问关于“龙纹赌石”和那个神秘买家的更多细节时，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店铺内堂传来：
“呵呵，小友对‘龙纹赌石’似乎很感兴趣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灰色长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者，手持一串念珠，缓缓从内堂走了出来。
老者目光落在林墨身上，若小友想找那‘龙纹赌石’的下落，或许，老朽可以帮上一些忙。”
林墨心中一凛。
此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而且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气息，绝非普通人！
他不动声色地催动了传承觉醒时获得的“破妄”能力。
刹那间，在林墨眼中，眼前的老者形象骤变！
那仙风道骨的外表下，一股浑厚凝实的灵力波动清晰可见，其强度，远超他和叶婉清，赫然是……金丹境！
一个金丹境的修士，屈尊于凡俗的赌石坊当顾问？
还主动提出帮忙寻找“龙纹赌石”？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墨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哦？石老前辈有线索？那真是太好了！不知前辈可否指点一二？”
石中仙抚须一笑，眼神深邃：“指点谈不上。不过，今晚在城西有一处隐秘的赌局，据说会有当年参与过‘龙纹赌石’拍卖的人出现。若小友有胆识，老朽倒是可以做个引荐人。”
隐秘赌局？林墨嘴角微扬。这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既然石老前辈盛情相邀，晚辈自然却之不恭。”林墨朗声应道，心中已有了计较。
叶婉清看了林墨一眼，眼神中带着询问。
林墨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她放心。
在与石中仙约定好时间和地点后，林墨和叶婉清便先行告辞。
离开“翠玉轩”时，林墨趁着柜台后无人注意，指尖微弹，一枚比米粒还小的，闪烁着微弱灵光的扁平金属片，悄无声息地贴在了柜台下方的隐蔽角落。
这枚微型灵波记录器，是他闲暇时用从守护者那里学到的一点皮毛阵法知识，结合现代微电子技术捣鼓出来的小玩意儿，希望能派上用场。
夜幕渐渐降临，华灯初上。
林墨和叶婉清按照约定，来到了城西一处看似普通的茶楼。
石中仙早已等候在此，他带着两人穿过茶楼后院，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扇毫不起眼的暗门前。
随着暗门缓缓开启，一股混杂着烟草、酒精和人类原始欲望的燥热气息扑面而来，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喧嚣。
门后，是一条幽深的地道，不知通向何方。
石中仙回头，对着林墨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友，请吧。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