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呀，是这样的。”店经理擦着汗，试图用“大道理”挽回局面，“您想想，每次制作帽子的时候，都是手工完成的嘛，谁也不能保证中途没人碰过，您有洁癖我们也理解。那不如这样，我们回去后让工厂做一次全面消毒，不就行了吗？”
徐苒柠看着店经理说得头头是道、理直气壮的模样，实在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她赶紧捂住嘴，努力憋住笑意，但眼角已经弯成了月牙。
店经理偏头看了她一眼，她只能尴尬地咳嗽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抿了抿嘴唇。
“你看，大家都在笑你呢。”汪蓝蓝微微一笑，眼神中却毫无温度，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退定金吧，这种失误，不该由我来买单。”
她顿了顿，抬眼扫过店经理那张逐渐发白的脸，“我赶时间，麻烦尽快处理。”
“汪小姐，这实在是……”店经理额角渗出一层细汗，还想再解释几句。
“你看，直播呢。”汪蓝蓝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抬手指了指摄像头，嘴角一扬，“要不要让网友一起看看你的处理方式？”
店经理脸色瞬间变了——他原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节目录制，没想到居然是现场直播！一旦负面新闻被放大，影响可就不止是一顶帽子那么简单了。
“汪小姐，我们给您退定金。”他咬牙开口，声音里透着肉疼，“但这个损失，只能由小许承担。”
“经理！”导购员小许一听，立刻哭喊起来，“我真的赔不起啊……求您了，汪小姐，我家里还有老人要养……”
“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无关。”汪蓝蓝语气冷淡，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请尽快退款。”
小许闻言瘫坐在地，神情恍惚，像是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店经理再心疼也只能操作退款。几秒后，系统提示到账成功。
汪蓝蓝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界面，满意地点点头，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徐苒柠一行人看完热闹，准备离开，就被她喊住了，“麻烦各位留步。”
“请问有事吗？”许影回过头，礼貌地问道。
“我找他。”汪蓝蓝目光一转，指尖指向顾肆，语气笃定又带着几分试探。
“抱歉，这位小姐。”徐苒柠微微一笑，语气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地挡在顾肆身前，“我们现在正在录制节目，而且是直播状态。他现在没有时间和您沟通。”
【我们柠柠开始护夫模式了！太霸气了！】
【柠柠未婚夫居然还偷笑了，果然是名草有主啊哈哈哈！】
【柠柠威武，姐姐好飒，爱了爱了！】
镜头悄悄对准顾肆，果然看到他嘴角微扬，眼中藏着掩不住的笑意。他低垂眼眸，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但那份藏不住的得意与满足，早已写在脸上。
“能理解，帅哥。”汪蓝蓝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将一个小巧精致的玩偶塞进顾肆手中，“这个给你，拜拜。”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步伐利落又不失优雅。
顾肆低头看着掌心的小玩偶，眉头拧成一团，恨不得自己刚刚是插着兜的——那样至少还能有个理由拒绝。可现在……他连借口都没有。
徐苒柠看着顾肆手中的小玩偶，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脚步比来时多了几分急促。
【完了完了，柠柠生气了！】
【这不能怪阿肆吧？那女生动作太快了，谁能反应过来？】
【完了，柠柠是真的生气了，而且看帅哥愣在那儿的样子，估计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可能他还没回过神？】
顾肆苦笑着叹了口气，眼神扫过不远处的垃圾桶，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犹豫，将那个小玩偶丢了进去。
【这就丢了？太狠心了！我喜欢！专一的男人果然最帅了！】
【可惜柠柠没看到这一幕，不然应该会开心吧！】
【柠柠你快回头看一下，他根本没有收下啊！】
而徐苒柠其实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刚才会突然心里不舒服。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可就是看不惯那一幕，想到自己还在直播，好像自己这样更加“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思至此，连忙调整情绪，倏然停下来了，回头笑着招呼大家，“家人们，快跟上，我们去下家。”
【咦？柠柠没生气吗？我还以为她是生气才走得那么快。】
【难道真的是我们想多了？我磕的cp就这样，be了？】
【不应该呀，他们怎么看都不像只是朋友的关系。】
【应该是装的吧？毕竟柠柠可是个优秀的演员！】
正当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刚好看到顾肆从垃圾桶旁走回来，神色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吧，她承认了——她刚刚确实吃醋了。她家阿肆，真的太招摇了。
“来了，柠柠，你怎么走这么快？”宋婷婷小跑几步追上来，语气里满是好奇，“是不是看到喜欢的东西了？”
“哪有。”徐苒柠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个谎，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我只是想着，今晚时间不多了，赶紧多逛逛。”
“婷婷姐，这家怎么样？我看到橱窗里摆着一排帽子，好漂亮。”徐苒柠抬眼望去，目光落在店铺玻璃上那几顶精致的帽子上，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只是这个天气，好像还戴不了呢。”
“快了呀，下个月就入冬了。”宋婷婷笑着挽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拉，“可以提前准备起来了。而且啊，我可是很期待今年的第一场雪呢。”
她眼中闪烁着少女般的憧憬，“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初雪——这个词轻轻落在徐苒柠的心头，像一片轻柔的雪花，悄然融化。
黎城地处南方，冬季难得见雪。只有在市中心偏北、地势较高的区域，偶尔才能盼来一场薄雪纷飞。
而那时候的他，也曾站在屋檐下，仰望着灰蒙蒙的天，说：“要是能下一场雪就好了。”
可惜，那么多年，都没下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