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蓝褚佑忽然开口道。
身旁的程可还在想晚饭吃什么，听见他的话愣了一下，“谁？”
蓝褚佑还没回答。
“婧柔吗？为什么？”刚才看他盯着人家半天，还以为是什么从前关系很好的朋友。
蓝褚佑的眼神飘向远方，半眯着像是回忆起了往事，半晌淡淡说：“她和以前的样子相差很大。”
程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人都是会变的。”
蓝褚佑没出声，望着她纯澈的眼神点点头。
“婧柔人很好啊，长得好看人也客气，乖乖的样子，特别可爱，还会甜甜的叫我姐姐嘿嘿。”她光是想起来就如沐春风，她眼里的白婧柔除了有点儿迷糊老找她帮忙外，是一个非常好的小姑娘。
蓝褚佑沉吟片刻，“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程可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平常都淡淡的，现在居然在白婧柔的事上这么坚持。她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开口：“你是不是对婧柔有偏见？”
他握着她的手明显僵了一瞬，他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对程可说：“知道你不是会随意评判别人的人，但你要答应我，在她面前多留个心眼。”
“行。”她痛快地答应了。
蓝褚佑看起来这才稍稍宽心些，握紧她的手柔声道：“有事要记得和我说。”
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程可一时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那婧柔以前是什么样子？差别有那么大吗？看她很开朗啊。”
白婧柔以前的样子？
蓝褚佑沉思了一会儿，眼前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一头白发，半睁不睁的眼睛从不正视眼前的人，独来独往，常常看着窗外露出厌倦的神情。
“和开朗这个词完全搭不上边。”他陈述。
·
在主动拉上蓝褚佑的手时，程可就已经做好了再次陷入舆论的准备。
但她等了几天，都没等来漫天的议论。
刷新论坛偶尔跳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字眼，刚想点进去就消失不见了。
她猜测可能时蓝褚佑做了应对手段，倒是替她省了心，只有在评论区看见说自己的帖子怎么都发不出去一定是发生灵异事件时，她扑哧一声，小小埋怨蓝褚佑多事。
人类比起别人的事当然更关心自己，所以程可一直想着这件事不久之后肯定会被人们遗忘。
但是事实上，现实再一次痛击了她。
一次在食堂，小陶小心翼翼地偷瞄她几次后，忍不住问她有没有事，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网上有好多人讨论你和蓝神在一起的事……”她犹豫着开口。
“有吗？我怎么都没看到。”
小陶拿出手机给她看。
“这是个小网站，一般人都不知道，我也是在一个小群里看到别人发的。”
程可抿紧唇，隔着一段距离瞧了一眼，只见她没见过的页面上充斥着大量不实言论和对她的攻击谩骂，更多的是慕名前来吃瓜打卡的。
她只看一眼就脚底冰凉，连忙移开眼神。她缓缓闭上双眼，胸膛剧烈起伏起来，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才平静下来，不愿再多看一眼那界面。
“……他们说的最多的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曾经被造谣诬陷的一幕幕不断在她的大脑循环。
“他们说……”小陶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一眼程可，又看回手机，怯怯地说：“他们说你是想嫁入豪门的心机婊……”原话说得更难听，小陶怕刺激到她，转述得比较委婉。
“算了，不用想也知道会怎么骂我。”程可的头脑冷却下来，呼出一口气冷冷地瞥了一眼小陶手里的手机，“那些人就那么闲吗？一天到晚关心别人的事。”
说完她就不再纠结，转身穿上工作服准备去做事。
看到她这样不当回儿事的反应，小陶忍不住问：“不告诉蓝神吗？他们这么过分。”
程可端起菜扭头冲她露出一个浅笑，“不能每次就指望他来救我吧？”
小陶上前接过她手上的菜，仍然忧心地看着她。
程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地说：“悠悠众口，光靠堵是没有用的，不管我怎么做，总有人指指点点，我要专注自身，不能让它们影响我。”
小陶脸上的忧心随着她温和有力的话语淡去，浮现出一个笑容，她冲她挥挥手里的手机说：“那我给你当卧底，随时关注动态，向你转达！”
“那谢谢啦。”程可报以感激的微笑。
不一会儿到了午饭时间，等待已久的学生们蜂拥而至，大家也很快忙了起来。
大约一小时后，来吃饭的学生少了许多，程可才有空活动活动酸痛的肩膀和手臂。
兀地，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程可手里的饭勺抖了一抖。
“好久不见~”
她抬眼望去，只见罗时璟那张痞帅的脸出现她面前。
他微微勾着嘴角，嘴边的梨涡清晰可见。可惜，被无数女人记挂的脸现在在程可眼中变得面目可憎丑陋无比。
她警惕地看向来人，狠狠瞪他一眼。
罗时璟嘴边的笑意僵住，而后消失不见，换上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眼底一片寒意，轻嗤一声嘲讽：“不愧是有男朋友撑腰的人，这么凶，眼睛瞪那么大要吃人。”
“你想干嘛？”程可用冷漠的口吻说，半点儿表情都不想给他。
“不想干嘛。”罗时璟懒懒地回，看一眼她手里的饭勺说：“不过是想来看看，看来蓝少对你也不怎么样嘛，平时有事没事撒钱，结果你跟了他，还是得为了那一点小钱在这儿站几小时，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程可站直了身子，尽量让自己显得有气势，直直地回望罗时璟，说：“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哼，”罗时璟鼻翼翕动，双手撑着台面和她四目相对，咬牙道：“一个假期没见，你是一点儿也没变。”
“你也是，”程可毫不畏惧地直视他寒冰一样的眼神，要冷得掉冰渣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回：“还是和之前一样讨厌。”
罗时璟半眯起眼，看起来并不介意她这么说他，反而饶有趣味地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