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他问了一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自己都没察觉到，语调较平常高出几分。
“哼哼~”程可故作神秘地仰起下巴，从背后掏出一束花递给他，扬声道：“送给你～”
蓝褚佑微微一愣，低头看着她手里的花束。
由白色和透明的外包装包住，花茎部位还系了一根白色丝带，打了一个别致的蝴蝶结。饱满的白玫瑰洁白无瑕，一朵挨着一朵，几枝绿枝穿插其中，与花朵的白色相得益彰，增添一份灵动，也更显纯净纯洁。
他伸手接过，眼神变得柔和，将花束捧在胸口，嗅到白玫瑰淡雅的香气。
“过来的时候看见那边摊子有个小姑娘在卖花，觉得很好看。”她略微低头，犹豫地解释，一根手指不停地缠绕耳边的发丝，出卖了她此时此刻内心的紧张。
蓝褚佑伸手将她鬓边有点凌乱的发丝捋至耳后，看见她晚霞一样红的耳朵时无声地笑了，随后紧紧握住她的手，一把把人扯到自己的怀中。
“谢谢，我很喜欢。”他低头凑近，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只是你把我想干的事都做了，我做什么？”
随着轻柔调侃的话语落在耳边，程可呼吸一滞，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
晚霞从耳朵蔓延至脸颊，现在她的脸彻底红透了。
蓝褚佑看着她红透的脸，目光中涌动着压抑许久的汹涌爱意，滚烫又热烈，瞬间将她淹没。
面对他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程可害羞地扭开脸，磕磕绊绊地回：“我……你、你安静待着，像平常一样，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就行了！”
“……你喜欢我的脸吗？”蓝褚佑倏地靠近她，轮廓分明的脸庞近在咫尺，高挺的鼻梁几乎贴近，眼帘半阖，长而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般轻轻扇动，目光牢牢锁定她，眼里一片化不开的水色。
浓烈的呼吸打在她脸上，他薄唇微张，呼出的气息像火苗燎起一阵心跳不已的悸动。
“我、我还有话没说完。”程可轻推他的胸膛，为了不受他眼神的干扰别开目光，但是下一秒又鼓起勇气直面他的脸，语气真诚地说：“之前一直误会了你，让你心里受伤，我很抱歉。”
蓝褚佑听着，眼里情绪愈加浓烈，程可的话语也变得磕绊：“其实……我、我不是有意的，也不是毫无感觉，我、我，我想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的心从未像现在一般，忐忑、慌张又雀跃，心跳速度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蓝褚佑接过她的话茬，柔声道：“我就喜欢上你了。”
他的话语声如洪钟，在程可耳边回响。
她瞪大双眼，看见他眼底的笑意，瞬间呼吸慌乱，心跳更加失控，脖子都红了。
像是要掩饰内心巨大的波动，她抬手狠狠锤上他的胸膛。
“那是我的台词！”
蓝褚佑被她锤得闷哼一声，略带笑意地抱歉说：“那，假装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这次你来说。”
“我、我……”程可看着他那笑意更甚的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气愤地推开他，“没有氛围了，说不出口，都怪你！”
见她不高兴了，蓝褚佑收敛住脸上的笑意，重新把程可拉到自己怀里抱紧，温声道：“还是我来说吧，你喜欢我，我知道。”伸出手指指了指她的心口处，认真地注视她的双眼，“已经感受到了，从这里传达出的心意。”
程可神色动容，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眉眼，说：“那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无比荣幸。”
蓝褚佑发出一阵笑声，将程可紧紧抱住，感受内心被填满，无比的满足。
程可也贴近他，把头搁在他的胸口，听见雀跃的心跳声时弯了弯嘴角。
俩人温存了一会儿。
“刚刚你也抢了我的台词。”蓝褚佑忽然说。
“那正好，扯平了。”
头顶处传来一声轻笑。
·
“你不喜欢烟花吗？”俩人走在街上，程可突然开口问。
“为什么这么问？”蓝褚佑垂下眼帘。
“嗯……看你看烟花的时候表情好像不太好。”
蓝褚佑揽上她的肩膀，柔声说：“没有，烟花很漂亮，只是我想到一些之前的事。”
“不愉快的事？”程可放低了声音问。
“嗯。”
蓝褚佑略微低头，从前的记忆在脑海迅速闪过。
顾谨衡的助理拿着点电光花将年幼的他引开，他记得，他被抱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漫天的璀璨烟花下，轮渡的甲板上，顾谨衡单膝跪地，拿出戒指和蓝瑛求婚。
那时候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他对燃放小烟花的兴趣打败了心里冒出来的一丝不安，离开了二人所在的甲板。
后来蓝瑛嫁给顾谨衡，疼爱他的外公外婆车祸逝世，蓝雁变成鸿雁，蓝瑛变成现在的样子。
一切的一切让他忍不住想，那时候，如果他对外公外婆说自己不喜欢顾谨衡，不希望顾谨衡做他的爸爸，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来放仙女棒吧！”
程可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她不知道何时买来了一些烟花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好。”
俩人找到一处空地，程可先是点燃了一束仙女棒，看着闪烁的花火，轻轻挥动仙女棒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度。
烟火很快燃尽，程可又点了几束，玩完之后看蓝褚佑一支都没点过，就塞了一根到他手上，说：“你也试试看。”
蓝褚佑接过仙女棒，指尖微冷，“我就不用了吧，我看着你玩就行。”
“那多没意思啊。”
程可说着就点燃一根去蹭他手里的，一时间，两支仙女棒都燃放起来。
烟花在两人手中交汇，火花四溅，像跃动的点点星光。
程可安静地观察蓝褚佑的神色，见他盯着烟花发起愣，攥紧手脑袋靠近他，轻轻吻在他的唇上。
蓝褚佑吓了一跳，眼睛睁大几分，愣愣地任由她的唇贴上他的，一股电流从相触的唇瓣传遍全身，世界变得万籁俱寂。
俩人手中的烟花慢慢变短，最后烧成灰烬。
回过神时，程可的气息已经离开。
她的眉眼弯弯，眸光流转，问他：“你现在高兴吗？”
蓝褚佑喉结微微滑动，开口嗓音干涩：“……高兴。”
“希望你以后再看到烟花会想起现在的心情。”
而不是之前不愉快的记忆。程可在心里补充。
蓝褚佑怔怔地听着，半天表情松弛下来，拿过她手里剩下的仙女棒掏出一支点燃。
“那我们再放几个。”他笑道。